黑暗像一堵沉闷的墙,放大了其他感官的敏锐,细微的声响被无限的放大,一声声压抑在喉间的短促,低吟比任何话语都显得恶心。
时间感彻底的溶解了,没有过去,也模糊了未来,唯有当下,在这被无限拉长的瞬间,像一颗不断膨胀,几近透明的露珠,悬在紧绷的弦上。
疼痛像藤蔓缠住了舒允晏整个身体,它无情地蔓延,从秘密花园开始,逐渐向上攀爬,仿佛一条条冰冷的触手,紧紧地束缚着她的肌肉和骨骼。
世界的轮廓在感官的洪流中彻底的消融,床榻不再是承载身体的器具,它化作了一片动荡的海洋,或是一片被飓风席卷的原野。
“舒允晏……”
支撑与坠落高交替出现,每一次轻微的位移都带来无声的痛楚,
每一条神经都在下意识的抗议,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舒允晏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仿佛被锁在牢笼,身体被无形的锁链所束缚,疼痛的触角甚至渗透到了她的心灵与身体。
“不行······”
“不行,真的不行……”舒允宴一边用力地推开他,一边大声哭泣,情绪激动得无法自控,“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做不到。”
舒允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滑落,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得异常脆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拒绝,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继续下去。
“我不能忍受这一切。”她哽咽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能。”
舒允宴感到万念俱灰。
谢良安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妥协了。
房间的空气依旧凝固着,像一块沉重,冰冷的铅板压了下来,月光原本温柔的从窗缝泻入,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银针,扎在她被迫直视天花板的眼底,那熟悉的天花板纹理,此刻扭曲成狰狞的,无声嘶吼的兽面。
舒允晏躺在床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撞在无形的壁垒上,被粗暴地挤压回胸腔,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现在我们算正式在一起了吧。”
“不……”舒允晏抓住自己褶皱的衣物,试图抓住点什么,指尖深深的嵌入衣物里,想要抓住一点属于自我的碎片,但不料像流沙,只反馈回彻骨的冰凉。
皮肤下的骨骼仿佛在尖叫,仿佛被山峦重重碾压过,每一寸都发出即将碎裂的哭声。
“你又在别扭什么?”谢良安语气不满,“不是已经答应和好了吗?”
“我怎么能跟你这样的人和好?”
灵魂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放逐,此刻才笨拙地,小心翼翼的归位。
“你可不可以别再纠结了?”
“什么正人君子,什么道德底线,什么睡床下,都是精心设计的阴谋。”舒允晏冷笑。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要怎样?”谢良安几乎是歇斯底里,“我要是你,即使失去第一次会很难过,我不会想着去怪谁,我会千方百计把这个男人攥在手里面。”
“呵呵……”舒允晏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爱和强迫捆绑在一起,这话听着十分别扭,就像未成熟的李子是那么涩口,难以下咽。
“事已至此,只有往前懂吗?勇敢的爱一个人,爱一个爱你的人,只会让他更爱你,你一味的退缩,只会把他和你的距离拉远。”
“诱导!强迫!”舒允晏双眼噙满了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离谱,错误的决定。
“那你报警吧。”谢良安将手机甩在她面前。
舒允晏握着手机,根本不敢报警,报警后意味着全校都知道了,所有的目光都会聚集在她身上,她无法想象被众人围观的场景,更无法承受那种那种被指指点点羞耻感,其次她更怕被陈香兰知道,她深知陈香兰的脾性,只会骂她丢脸,骂她道德败坏,骂她不自爱,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
谢良安料定了她不敢,所以才信誓旦旦的把手机丢给她。
“报警啊!你既然这么恨我!那你报警啊!”
舒允晏沉默了,沉默就像一把刀子插进了她的胸口。
“别闹了,好吗?”
“我们像正常情侣一样恋爱不好吗?”
舒允晏继续沉默,她的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次日凌晨……
“我今天没课,我送你回学校吧。”
“不了,咱俩分开走吧,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舒允晏把自己缩进意识最深处的一个逼仄的角落,一个连阳光都照不到,绝对黑暗的缝隙,身体不再是她灵魂的居所,它变成了一座陌生的,被敌军占领的城池,断壁残垣,硝烟弥漫,而她,被放逐在城外冰冷的荒原上,眼睁睁看着那面代表自我的旗帜,在城头无声的,彻底的坠落。
“嗯……开心一点好吗?”
舒允晏托陆雯带了课本,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坐在座位上,一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都忍不住想哭,但她尽量忍住了,大家都以为舒允晏是在为田爽的事情伤心,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同学们有的低头认真做笔记,有些抬头注视着黑板,努力跟上老师的思路,舒允晏却完全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她坐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手中摆弄着一支笔,眼神空洞且哀伤地望着窗外,思绪飘得很远。
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教科书,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新闻学的知识。
教室里充满了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学生翻书的沙沙声。
舒允晏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坐在教室的后排,手中摆弄着一支笔,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直到老师突然停下讲解,清了清嗓子,说:“现在点名回答问题。”舒允晏这才如梦初醒,她的心跳加速,紧张地环顾四周,想要从同学们的反应中捕捉到问题的线索。
舒允晏紧张地翻动着手中的笔记本,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发现自己的笔记上除了几行凌乱的字迹,几乎是一片空白。
马老师几乎每堂课都会点名学生回答问题,老师叫了好几个名字,都没有叫到过她,舒允晏这才放心下来,说来也奇怪,马老师从未点过她的名字。
马老师是一个很幽默的的人,经常会讲一些自己看过的书籍,还会分享自己与暗恋对象的故事,言语间满是遗憾,讲述他如何从自卑到自信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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