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屁股都打烂了,那还能活吗?
听孙金梅这么一说,众人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之前来村里的那两个胥吏被打的血刺啦胡的画面。
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金梅啊,没想到你们去清水县报官还帮我们村讨回了公道,这……我从前实在是错看你了。”
赖婶子一听到孙金梅说完,心里那叫一个热乎。
她急吼吼上前把孙金梅的手拉住,亲亲热热个不停。
“可不是,从前我们那都是被猪油糊了心了,居然没看清金梅你居然还是个热心肠的,你前些日子去周家偷粪,我还说你小心眼来着,我……”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婆娘敲了一个脑瓜崩。
“啥玩意儿,你会不会说话?”妇人呵斥了自家男人,旋即冲着孙金梅赔了个笑。
她挠了挠头,“那啥,金梅啊,实在是对不住啊,我家男人他就是嘴笨,坏心眼是一点儿都没有,你可别见外啊。”
妇人的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挠头的瞬间她的心就没放下来过。
天老爷,这孙金梅可不是以前的孙金梅了,这可是坐过县太爷家马车的孙金梅啊,要是真论起来,可比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要高上一头不止!
没瞅见她那副鼻孔都要朝天的模样吗?这要是背后没有人撑腰,她敢这么张狂?
奶奶的,一想到自家男人说话不过脑子的做派,妇人的就恨不得狠狠地揪他一把解气。
对不住?
就说句对不住,就能抹掉诋毁她名声的事?
偷粪?!呵呵,不就是从周家的粪池子里挑了几担粪罢了,用得着这么说嘴吗?
孙金梅咬牙切齿地瞪了男人一眼,脸上一直维持的和蔼笑容也在这一刻变得狰狞无比。
男人讷讷地往后退了两步,退了自家婆娘身后,他的眼神闪躲,不敢与之对视。
妇人挪步挡住孙金梅快要吃人的眼神,脸上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金梅啊,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带了桩大喜事回来了,可别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就生气了啊。”
说罢,妇人上前一步反手抱住了孙金梅的胳膊,亲热道:“快给大伙儿说说,那两个胥吏是咋被打板子的?你们几个又是咋坐上县太爷的马车的,这里头到底发生啥了,都给我们大伙儿说说吧。”
趁着孙金梅没甩开她的手之前,妇人撺掇着,她说罢,四周就传来了一道接着一道的起哄声。
“是啊,是啊,你快给我们仔细说说,那县太爷长啥样啊?是不是长的七八尺高,生的青面獠牙,看人一眼就把人给吓的尿裤子了?”
“哈哈哈哈哈,牛大家的,你可真会说笑,这天底下除了匈奴人长的青面獠牙,哪还有人是那样?”
“咱大虞朝的人再怎么长也长不成那样啊,我看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得癔症了吧。”
被人这么一打岔,孙金梅的注意力一下就从男人的身上转移到旁人身上。
见她没再有发怒的迹象,妇人松了口气的同时,退到男人身旁,狠狠地揪了他一把。
男人疼的直耸肩,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他自知理亏,咬住下唇没敢吱声。
“你们问我可算是问对了,我和你们说,县太爷长的那叫一个玉树临风,威风八面,跺跺脚,小鬼都要被吓散了,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孙金梅被追问着,说话间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听得高水莲几人很不自在。
说到底也是她们一块儿去报的官,又一块儿坐马车回来的,咋风头就全给孙金梅出去了?
高水莲几人站在人群外,心中忿忿不平。
她们气不平正想上前理论,却瞧见有个眼熟的长脸衙役正往这边来,瞬间就泄了气。
孙金梅可不管什么衙役不衙役的,要不是借着县太爷马车的光,她哪能被人追捧着啊。
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是她从未体会儿过的,一时竟让她飘飘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什么话都往外说。
“往后咱这清水县可要大变了啊,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那清水县衙门简直就像筛子似的,哪哪都是贪官污吏。”
“那些个家伙吃的那叫一个嘴角流油,膀肥腰圆,走个路肚子上的肥肉都要抖上三抖,也不知道搜刮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多少钱财才吃的出那么大一个肚子。”
甭管什么该说不该说,站在人群中央被团团围住的孙金梅现如今已经忘乎所以。
在众人一声接着一声的撺掇声中,她上下嘴皮子一张,竟然把离去之时张怀义的嘱托全都抛之脑后。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屏住呼吸,正等待孙金梅的下文时,一道寒光骤然闪在他们的眼前。
众人心一惊,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刀剑出鞘,还没等孙金梅反应过来,一溜碎发就已落地,眼瞅着那道闪着寒光的刀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
就在刀尖距离她只有一寸的距离时,她猛地闭眼,一道刺啦啦铁器摩擦的声音钻进孙金梅的耳朵。
她再睁眼时,锋利的刀剑已然入了剑鞘,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杨春喜大概是二河村唯一一个眼都不眨盯着看的人。
来大虞朝这么多天,这还是她头一回见着有人使剑,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好好欣赏欣赏。
甭说别的,就说这长脸衙役手上挽的剑花,刀剑出窍宛若行云流水,这在二十一世纪可都是收钱的项目。
不看白不看,旁人不看,杨春喜就自己看。
一股炙热到旁若无人的视线让马长生的眉头一蹙,他望向视线传来的方向,一个皮肤颇有些黝黑,梳着妇人髻的女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个儿看。
马长生的心底生出了一股厌恶。
他皱了皱眉,刚毅的下颌瞬间拉成了一条直线。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不检点的女子?都已成婚,竟还这般直勾勾地盯着陌生男子看?
这是谁家的妇人,竟然如此不知礼数,都没有人来管管?
简直是不成体统!!
马长生的眉头收紧,呵斥的话没说出口,杨春喜的衣摆就被王绣花一把拽住。
“春喜,快别别看了。”
眼瞅着马长生脸色不善,王绣花忙拉着杨春喜的衣摆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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