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有财压根就没想过给出去的钱能回来,纵然只还回来了十两银子不到,但那也是钱啊。
就这十两银子,一大家子人得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省一年才能省出来。
这……看着手里物归原主,沉甸甸的银子,蒋有财的眼底泛起了泪。
“我……这……”他嗫喏着唇,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蒋有财一时愣在了原地,他抽了抽鼻子,言语里带了哽咽。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以及小人全家都深谢大人的恩德,大人的恩德小人这辈子……这辈子都不会忘。”
说着蒋有财弯腰作了个楫,直直地跪在地上给传消息的衙役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隔着老远杨春喜就听到了一声砰,蒋有财这头磕的是真用了力,远远地她看见他的头上青紫一片,肿了一个大包。
这完全就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磕的头,一点都没有藏私。
疼,太疼了,光是听着杨春喜都觉得疼,她的眼神移开,落到了一旁那几个眼生的衙役身上。
那名站在前头的衙役,生了一双极长的眼,那双眼睛带着弧度,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似乎还泛着丝冷气,瞧着是个有身份的。
只怕是和寻常的官府衙役的地位不同,从一旁其他几个衙役对待他的方式就能看出。
大虞朝讲究以左为尊,若是以站位来论的话,这位长眼的衙役就是身份最高的,可这样判断未免有些果断。
于是杨春喜又仔细观察了其他几个衙役在对待长眼衙役说消息时的神情。
按理说宣读县令消息这事也是个能耀武扬威的差事了,若无指定人选的话,自然是从他们之中推出一个人来。
可这回来二河村的这几个衙役一说到胥吏收受贿赂的事情,就一直往这个长眼的衙役身上瞥,他们的眼神中带着闪躲,已然把这个长脸的衙役当成了主事人。
若是这长脸衙役是县令指定之人来告知众人这个消息的话,那其余几个衙役岂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可为何还要用一种闪躲到害怕的眼神看向他?
貌似这个长脸衙役在县衙里还是个有地位的?杨春喜端详了一会儿,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长脸衙役名叫马长生,确实如杨春喜猜测的那样,在县衙是个有地位的,只是他的地位不是像旁人那样攀附陈家得来的,而是凭借着他一身过硬的手段得来的。
马长生的祖父曾经是清水县内小有名气的仵作,耳濡目染下,他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就靠着这七七八八,他就得了从前的卢县令的青眼。
从前卢县令当值时,虽然没什么作为,还贪污受贿,可却是个甭管三七二十一,有案子就办的。
只要有人喊冤,他就派人去查,而派的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马长生。
倒也不是因为马长生的本事大,只是因为卢县令是个极其看重八字的人,他找清水观里的道长算了命,整个清水县的县衙里只有马长生的八字和他最合,才派他去查案。
就是这么个阴差阳错,马长生在一次又一次的破案中得到了卢县令的重用,即便他的性子有些直,却还是深受县令的宠爱,就连陈暴虎有时候都被他怼的奈何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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