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术迅猛如火，杀伤极大，但代价沉重。
寻常战法当徐徐图之，以减伤亡。
可面对乌孙，执夫选择速战速决。
穿凿之战，只为更快终结。
乌孙的士兵，无论面对哪一方都显得力不从心。
四万人对阵一万人，本该稳操胜券，结果却节节败退。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被彻底围困，人数锐减至不足两万。
剩下的士兵眼睁睁看着同伴倒下，士气崩塌。
恐惧蔓延开来，最终全体跪地。
“我们投降！别杀了！”
士兵们匍匐在地，朝着执夫喊话求生。
……
“投降？已经晚了。”
执夫冷冷回应，手起刀落，将那人斩于当场。
其余胡骑随即冲上，尽数剿灭残余乌孙兵卒。
乌孙王目睹全军覆没，眼中泛起泪光。
“为何？为何要听从匈奴之命？如今整个部族皆毁于一旦！”
他喃喃自语，悔恨难当。
执夫缓步走近，湛卢剑尖直指其喉。
“的确，好好下去想想吧。”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乌孙王头颅落地。
“灭族令下，不留一人。”
执夫一声令下，孝婴率领胡骑分头行动，清剿乌孙所有族人。
事毕，执夫返回屋内，擦拭身上血污。
此前胸口曾中一枪，此刻仅恢复五成。
若完全复原，恐怕会令人惊骇。
沐月推门而入，见状开口：“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执夫本欲推辞，却见她已走上前来，轻轻为他清理血迹。
“你的身体……竟能自行愈合？流了这么多血，伤口却几乎闭合。”
沐月凝视着他胸前的伤处，满是疑惑。
执夫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所幸她不再追问，只是专注包扎。
片刻后，沐月轻声问：“你刚才……为什么替我挡那一击？”
头微微低着，声音几不可闻。
“不挡，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执夫语气平淡。
沐月心头一热，猛然抬头，在他唇上轻吻一下，转身奔出门外。
“这桃花劫，终究躲不过。”
执夫望着门口，低声叹息。
他之所以出手相救，并非因为她是公主。
只因心中已有情意。
换作他人，他绝不会以身犯险。
黄昏时分，孝婴斩尽最后一人，归来复命。
“夫长，已完成。”
孝婴拱手禀报。
执夫点头，走出屋外。
眼前堆放着几箱金银，还有数百头羊。
“把这些带回咸阳。”
两地相距不远，七日便可抵达。
因数量不多，执夫仅派遣五百胡骑押运返程，顺便传递平安消息。
次日清晨，队伍启程北归。
执夫一行则备足一月干粮，继续向南进发。
前方道路崎岖难行，山石嶙峋。
再往南行，便是昆仑山脉。
翻过雪山，便进入氐族领地——也是匈奴盘踞之所。
山路崎岖，队伍前行艰难。
五月的天气本该暖和，可山中寒气逼人，脚程愈发缓慢。
咸阳宫内，朝会正盛。几位文官听闻乌孙覆灭的消息，立刻出列进言。
“陛下，乌孙历来与我大秦亲善。执夫擅杀盟友，罪不容恕，理应问斩。”
“陛下，我族先辈与乌孙同根同源，今被尽数屠戮，此乃背祖忘宗之举！”
“臣附议！请即刻召执夫回京，囚于天牢以正国法！”
十余人接连站出，言语激烈，皆将祸端归于执夫。
殿外忽然传来通报：“陛下，有虎骑自边关急报，求见！”
内侍话音未落，嬴政已抬手：“传。”
虎骑昂首而入，身后押着一人，正是乌孙贵族乌真。
“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寿无疆！”
虎骑跪地行礼，声音洪亮。
“平身。今日所来何事，细细道来。”
嬴政端坐高位，目光如炬。
“启禀陛下，此人乃乌孙重臣乌真，请陛下亲审，便知真相。”
虎骑退至一旁，指向那战栗之人。
嬴政扫视乌真，对方早已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你若如实招来，或可留命。若有半句虚言，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语低沉，却透出彻骨寒意。
乌真瘫软在地，将前因后果尽数吐露——原是乌孙先动刀兵，意图截杀秦军粮道，反被执夫雷霆反击，全族覆没。
嬴政听罢，怒火中烧，当即下令：“拖出去，斩！”
“陛下！此人定是受刑不过，胡乱攀咬！所说绝非实情！”
方才弹劾的文臣再度出列，声嘶力竭。
身旁同僚暗中拉他衣袖，他却置若罔闻。
“你的意思，是说朕屈打成招？”
嬴政微微侧目，语调平静得可怕。
“臣不敢妄指陛下……但执夫凶残成性，必是逼供所得伪证！”
文臣仍不醒悟。
满殿皆默。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乌真不过是被天威震慑，哪有谁动刑？偏偏此人执迷不悟，一心只想扳倒执夫。
“好。”嬴政忽而一笑，“朕与你立个约定：若此人所言属实，你便随他去。若有一字虚假，朕封你为相。”
“臣谢陛下恩典！”
文臣喜形于色，躬身拜谢。
退朝之后，众人望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将死之人。
“快些安排后事吧。”吕不韦走过来，轻拍其肩，“上一个敢跟陛下打这种赌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执夫嗜杀成性，本就该诛！”那人依旧嘴硬。
吕不韦冷冷看他一眼，只问一句：“那你可知，他为何出兵？”
文臣微微颔首，低声回应：“属下明白，此行是为了肃清大秦边境的隐患。”
吕不韦轻抿一口茶，缓缓道：“乌孙距我大秦不过数日路程，拥兵十万。即便尚未与匈奴联手，单凭其势，也足以威胁社稷安危，岂能坐视？”
“更何况——”他目光一沉，“执夫执掌虎骑精锐，陛下又将公子扶苏托付于他，这般安排，难道你毫无察觉？”
文臣皱眉思索，终究摇头，未能领会其中深意。
“这是在为继位铺路。”吕不韦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锤，“扶苏，是未来的天子人选。”
话毕，他起身离去，衣袖拂过案几，未留只言片语。
那文臣愣在原地，似懂非懂，心中疑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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