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栀,你别忘记,你弟弟还那么小,你说他要是一个不小心大冬天的掉到游泳池里,死了,外面的人会觉得是意外,还是我故意谋杀的?”
“不想他死,就老老实实的听话,现在给我在花园里跪着,我不说起来,不准起来,知道吗?”
视频画面里,顾南栀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头发被剪的乱七八糟的,脸上是鲜明的巴掌印。
林美芬坐在沙发上一边修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威胁。
她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到了外面,然后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片死寂。
这样的视频还有很多。
从文秀苑出事,林美芬进了顾家开始,顾南栀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她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破的。
她的头发再也没有整齐过,后来干脆就剪了个平头。
偶尔还可以看到秦衍舟从院墙跳过来,帮她出头。
可惜这样的次数并不多。
他到底是外人。
而顾南栀在文秀苑死了以后,好像也跟着死了。
周叙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视频,看着那纤细单薄的身影,明明那么脆弱,却又偏偏那么坚强。
不管多少的羞辱和打骂,她永远都挺直了腰杆,没有弯下过。
这是他从未了解过的顾南栀。
原来她在顾家过的那么艰难。
画面一转,成了顾南栀嫁到周家以后的画面。
周叙白愣了愣,然后就看到了何美珍和何安雅。
比在顾家更苛刻的折磨和羞辱,每一日都在上演。
所有的佣人都视若无睹。
他从不回家,所以也从来不知道。
下面的人不会跟他说这些。
顾南栀自己也不会说。
他心脏一紧,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
所以,这才是她不管如何都要离婚的原因吗?
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画面,仔细的将陆寒发过来的所有视频都看完了。
顾南栀还不知道周叙白这边的事情。
她点了菜,然后揉了揉周彦煦的脑袋,“今天玩的开心了吧?等过了年,就该送你去上学了,到时候可就不能天天这样玩了。”
“恩恩,煦宝要学习,要长大,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养妈妈。”周彦煦用力的点头。
顾南安也不甘示弱,“我也要努力赚很多的钱养姐姐。”
“好,那我就等着被你们两个养着了。”顾南栀忍不住笑出声来。
上菜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顾南栀点的菜就都上来了。
难怪客人那么多,菜品味道确实是不错。
保镖才处理了陶安妍以后就回来了。
顾南栀让他们坐下一起吃饭,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顾南栀专门给他们点了菜,毕竟他们干的体力活,消耗大,所以都是牛肉之类的肉类。
等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儿,顾南栀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周家。
周家很安静。
顾南栀进门才发现,除了她之前提上来的副管家,还有新来的管家,家里的佣人好像都换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
反正她对周家的佣人没什么好感,换不换的与她无关,别来烦她就好了。
再有一个月,她跟周叙白就离婚了,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带着周彦煦上去洗澡,小家伙今天是累坏了,电量耗尽,回到房间洗了澡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南安抱着枕头被子过来,“我还可以跟煦宝睡吗?”
“可以。”顾南栀点了点头。
顾南安才在周彦煦的身边躺下。
“姐姐,不管姐姐做什么,我都永远支持姐姐,煦宝也是一样。”顾南安看着要离开的顾南栀,突然开口。
顾南栀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啊,我记住了。”
回到房间,洗了澡坐在床边,想到顾南安的话,顾南栀又忍不住轻声的笑了。
手机亮了亮,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是她的心理医生瞿谦发来的。
是提醒她到了复诊的时间,记得过去的。
顾南栀看着那对话框,感觉上次去看心理医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句就将手机丢到一旁了。
今天累了一天,她难得睡得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先给两个小家伙做了早饭,吃完了以后安排好他们今天上午的任务,就让司机送她出门了。
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从文秀苑去世以后,她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这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过。
原本以为周叙白是她的救赎,结果是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的巨手,说来真的是可笑。
曾经因为他找到的活下去的动力,又是因为他彻底失去的。
瞿谦心理咨询室开在闹市区,最繁华最贵的写字楼里。
顾南栀刚刚进门,前台接待的小姐姐看到她就惊讶的喊了一声,“咦,周太太,你最近的状态很不错啊,气色也好了很多,最近是不是病情有好转了?几个月都没见你来复诊了。”
“是啊,最近确实好了很多,还有以后别叫我周太太了,我马上就不是周太太了。”顾南栀微微一笑,回了对方一句。
“哦,那挺好的,瞿医生在里面等你呢,今天没有别的病人,只有你。”前台小姐姐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问。
顾南栀点了点头,直接去了瞿谦的办公室。
确实没有别的病人,今天整个诊所就她一个病人。
顾南栀进门以后,瞿谦才从病历里抬起头,“我还以为你以后不会来了。”
“以后可能不会来了。”顾南栀点头,语气平静,她走到瞿谦的对面坐下。
瞿谦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挺好的,我也不是很想在这里看到你,毕竟你来这里,就代表着你的病情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恶化了。”
“我倒是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药最近都有好好吃吗?”
“没有。”顾南栀回答的干脆。
瞿谦写病历的手一顿,抬头皱眉看她,“又不吃药了?最近还有出现幻觉吗?”
“瞿医生,我做了一个梦。”顾南栀语气很平静,这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起伏。
瞿谦倒是笑了笑,“哦?什么梦?可以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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