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里奴一族乃是这漠北的羌狄大族，册籍上万，带甲破千。
月前临塞城被破，也是托里奴一族的千骑骑兵趁着城门刚开时。杀进城内，斩杀城内民众三千多人，缴获无数。
这一次攻破临塞城，表现最出色的将领是兀查良，可是最后受到嘉奖的人却是托莫。
托莫三年前，引四十骑破千人景军，俘虏青鸾郡主。这样战绩实在是过于出彩。
那战过后，他们一族的族长就已经确定是托莫了。
所以，当托莫战死，兀查良的悲伤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反而有种感觉！
拨开云雾见青天！
在眼前人动手时，兀查良就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他就是韩牧！
正因如此，反而让他更兴奋。
兴奋的不是复仇！
而是他若将这杀死托莫的韩牧斩杀，那他就能彻底甩开阴影，成为漠北最强之人。
铛铛铛！
两边共同连出三刀！
两把刀激烈地碰撞，产生的火花在昏暗的室内，照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高手过招，初探便知深浅。
兀查良内心微震！
这韩牧不仅力量和他相匹，这刀法也是有他们羌人大开大合的影子。
要知道，景人重文轻武。所谓武艺大多是表演性质，很多技艺都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就像是被羌人白马一回合斩杀的寻丑。出剑必须抖出剑花，而出招前，必须要有优雅的起势。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脑袋都快掉了半个了。
所以武艺上，兀查良从来没把景人放在眼里，大多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可是眼前韩牧却不一样。
刀法大开大合，每刀都奔着他致命的位置来。
甚至，兀查良和韩牧对打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刀法要配合吐纳出招。
兀查良呼气时出刀，屏息时收刀，运气时蓄力。
可是这韩牧不知有意无意，就和他反着来。
兀查良深吸一口气，出刀来袭，可是这韩牧却是直接躲开，绝不硬拼。
他韩牧有时候是大力沉的一刀砍来，兀查良准备屏息硬扛。
他却换劈为捅。捅的位置也不人道，直逼他小腹下三寸，让他不得不躲。
如此这般，几个回合下来。
兀查良呼吸乱了，脚下也乱了。
他这才明白，韩牧能够在瞬息间改变进攻节奏，刹那间更换攻击目标。
他不得不认识到一个道理，韩牧的刀法在自己之上。此时的兀查良败相已经非常明显了。
拼力量，两人相当。
看刀法，韩牧略强
碰武器，卫霍完胜！
兀查良越打越累，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条。
怒吼一声就报着以命搏命的必死决心，朝着韩牧攻了上去。
这种状态也确实击退了韩牧。
但韩牧退却之前，也是在他身上留了两下不浅的伤口。
可是兀查良的这声怒吼也引起了连锁反应。
门外还活着的三个羌人面对卓越五人，本来已经隐隐的占据上风，可是听到兀查良的叫声，三个羌人的心也乱了。
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怪物？让他们的统制大人发出如此绝望的哀嚎。
一个羌人一个不注意瞬间被斩杀。
另外两个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眼神中充满决绝，直接就朝着卓越五人冲过来。
他要用自己的命，为队友赢得时间，让他去救兀查良……
韩牧此时目光如炬，他已经将这兀查良砍得浑身伤痕累累。
早就说过了，他的刀法绝对是出类拔萃。
上次陡子坡如果手里拿着正常的刀，那托莫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不要说刀法比托莫还要差一些的兀查良了。
兀查良还要再攻，这时候韩牧也看穿了他野狗一般的打法，不再戏耍似的应对。
韩牧每次进攻劈的都是兀查良刀身固定的位置。
兀查良此时已然疯魔，当然没有注意到。
刚开始韩牧砍的刀上那一个豁口，已经越来越大了。
而这次兀查良用了所有力量挥刀，韩牧也是全力想拼。
两相作用之下，那兀查良的宝刀再也支撑不住了。
啪！
一股清脆声传来，宝刀硬生生断裂。
韩牧紧接着一个帅气的空中连踢，兀查良直接倒飞出去，撞倒了薄薄茅草墙才停下来。
没有片刻的停留，韩牧拖着卫霍刀疾步上前，就要给兀查良一个痛快。
不留后患！
只是韩牧到即将砍上去的时候，那最后一名羌兵冲了出来。
羌人没有任何犹豫，扑过来替兀查良挡了这致命的一刀。兀查良趁着这个时机，没有半点犹豫，起身就朝着山下狂奔。
韩牧没有任何的慌张。
从身上取下牛角弓。
这把弓还是从托莫瘸腿的马上缴获。
羌人的弓杀羌人，不知是否更加得力。
韩牧此时已经通过刚才的厮杀进入了一种心流状态，仿佛一切都是手到擒来。
张弓拉箭，仅凭着一个感觉，拉满之后未做多少停留。那箭矢就脱手飞去。
兀查良拼命跑着，却突然感觉右手手臂一阵剧痛，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射歪了！”
兀查良内心一阵狂喜，强忍疼痛，就继续奔跑。
战马距离他不过二十步，羌人骑上羌马，谁都无法追上。
可是就在这时，又听到了一阵弓弦响声。
兀查良左臂又被射中。
兀查良难以置信，这……
韩牧不给他思考的任何机会。
他不会让这羌人跑，更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
手中的弓在最快速度运行。
箭筒取箭，手拉弓弦，弓箭离弦。
动作行云流水，速度快如弩箭，这命中率……
百发百中！
兀查良的肩膀，大腿，屁股，小腿……
所有不致命的位置，都有一支羽箭插在那里。
一共十支羽箭，真把这兀查良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兀查良几近羞愤欲绝，他自诩草原的霸主，什么时候让人这样羞辱过。
“杀了我！杀了我啊！你这个畜生，卑劣的景人。”
关键他说的韩牧听不懂。
当然，就算听不懂韩牧也知道是临死前让他杀死自己的类似狠话。
这个时候韩牧反倒是改变了注意。
他想死韩牧就让他死，韩牧想自己会不会太过于仁慈了。
“来人，架走。其他羌人头颅给我割下来！”
……
陈家沟这边，羌人骑兵也遭受了打击。
十八名羌人骑兵对陈勇列的拒马阵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长接近四米的长枪，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景人方队后方还伴随着阵阵的箭雨。
羌人几轮冲锋后，身上基本上都带着伤。
只是羌人有令，后退者死！唯一能让他们撤退的人，只有统制兀查良。
所以他们只能一遍一遍地撞着这个长满刺猬的铁王八，在一次次的撞击中，不断有人倒下。
就在这时，羌人队伍的身后出现马蹄声，大地也开始了震动。
羌人兴奋的回头，他们以为是兀查良给他们带来的撤退命令。
后面一阵尘雾弥漫，听到有个声音在尘雾中大喊。
“陈勇，我是赵允，冲！干死这群狗娘养的羌人。”
羌人终于彻底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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