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徵的话,谢祁白能理解那份对逝去之人的遗憾和追寻真相的渴望。
他点了点头,表态道:“爸,既然您心里放不下,再确认一次也好。”
陆月柔心里早已慌成一团乱麻,但她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再出言反对反而会惹人生疑。
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笑了笑顺着谢祁白的话说道:“祁白说得对,爸,您求个心安也好。只是……别再太劳神了,无论结果怎样,您都要保重身体。”
她的话语听起来十分懂事体贴。
然而,她的内心却在疯狂地盘算:怎么办?市医院做的鉴定,谢徵肯定亲自盯着,她还能有机会动手脚吗?
如果这次鉴定结果出来,确认沈云栀就是谢徵的亲生女儿,那谢徵肯定会把她认回来!
到时候,谢家的财产还有她和祁白的份吗?
谢徵虽然对祁白好,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比得上失而复得的亲生骨肉?
不行!绝对不能让鉴定结果顺利出来!
她能伪造第一次,就一定能想办法伪造第二次!
必须想办法接触到样本或者报告……
陆月柔对市医院不熟悉,要是化验样本被送到医院之后她没有把握可能再拿到。
而且医院人又多,很不好下手,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趁着样本还没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把里面的样本给换了!
之前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用的样本其实是她和谢徵的头发,只要趁着晚上谢徵睡着的时候,她偷偷潜进谢徵的房间,把里面的头发换成她的就行了!
但这种事情半点差错都不能出,万一被谢徵发现,那就完了。
所以她既然选择要做,那就一定要做的万无一失才行。
只是“睡着”肯定不行,万一有点动静就醒了那她肯定会被抓个现形……
要是她手上有迷药就好了,她妈有认识的人,能搞到助孕的药肯定也能搞到迷药,但是现在这么晚了她都回来了,再说要回娘家也不现实……
突然,陆月柔想起来了,她那里还有没吃完的安眠药!
从国外回来需要倒时差,她干脆买了点安眠药帮助自己倒时差,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陆月柔彻底松了一口气。
正好谢徵有睡前喝咖啡的习惯,正常人睡前喝咖啡晚上肯定会兴奋的睡不着觉,但是谢徵不一样。
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年轻的时候遇上需要连夜赶材料的情况,熬上几个大夜是家常便饭。
浓咖啡成了他提神醒脑、保持精力的必备品。
长年累月下来,身体早已对咖啡因产生了高度的耐受,睡前喝一杯咖啡对他而言,就如同喝白水一样,丝毫不会影响他入睡,反而成了一种习惯性的慰藉。
陆月柔深知公公这个习惯,一个计划迅速在她脑中成型。
陆月柔先回到了房间里了,把她的安眠药拿出来一颗碾碎,用纸包了起来,放在了口袋里,接着像没事人一样走出了房间。
时针指向了八点半,差不多快到谢徵喝咖啡的时间了。
平时都是谢祁白帮谢徵泡咖啡的。
客厅里,谢祁白正习惯性地走向厨房,准备像往常一样为父亲泡睡前咖啡。
陆月柔见状,立刻主动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语气轻快地说:“祁白,今晚让我来给爸泡咖啡吧?我在国外的时候可是专门学过手冲咖啡呢,让你和爸也尝尝我的手艺。”
谢祁白并没多想,只觉得妻子是想表现一下孝心,便点了点头:“好啊,那你来吧。爸就爱喝浓一点的。”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陆月柔笑着应道,转身走进了厨房。
她熟练地取出咖啡豆研磨,烧水,温杯,然后开始细致地冲泡。
整个过程姿态优雅,看起来确实像模像样。
谢祁白看了一会儿,转身去倒水喝。
陆月柔趁机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尽数倒入了即将冲泡完成的咖啡杯中,然后用小勺迅速而无声地搅拌均匀,直到粉末完全溶解,看不出任何痕迹。
这时,谢祁白也喝好水了。
陆月柔刚好将咖啡倒入精致的杯子里,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好了,快给爸送去吧,趁热喝风味最好。”
谢祁白不疑有他,端起咖啡杯便走进了书房。
“爸,咖啡好了。今天可是月柔亲手为您泡的手冲咖啡,您尝尝看有什么不一样的?”
谢徵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份资料,闻言头也没抬,只是应了一声:“嗯,好,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就喝。”
谢祁白放下杯子,轻轻带上门出来了。
一直等在门外的陆月柔立刻紧张地小声问:“怎么样?爸喝了吗?”
谢祁白摇摇头:“爸还在看书,说一会儿再喝。”
陆月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她强作镇定地和谢祁白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实则如坐针毡。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书房的门开了。
谢徵端着空咖啡杯走了出来,看到陆月柔,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赞许笑容:“月柔啊,你泡的这手冲咖啡确实不错,口感层次比祁白平时泡的要更醇厚一些,很好。”
听到这话,陆月柔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回了肚子里,脸上绽放出欣喜又羞涩的笑容:“爸您喜欢就好,我以后经常给您泡!”
谢徵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计划成功了一半!陆月柔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她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夜深人静……
因为惦记着亲子鉴定的事情,陆月柔完全忘了母亲给的那包助孕药,更没有半点亲热的心思。
洗漱后,她早早地就躺上了床,背对着谢祁白,假装熟睡,实际上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想着待会儿要做的事情。
谢祁白洗漱好了之后,也上床睡觉了。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看样子是谢祁白睡着了。
陆月柔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现在才十点钟左右。
不行,还是太早了!她得再等等……
等到了一点钟左右,也是大家睡得最深最熟的时间。
陆月柔深吸一口气,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她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谢祁白的动静,确认他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
然后,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拧开卧室门的把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闪身出了房间,又轻轻将门带上。
谢徵的房间里也是一片黑暗,尽管陆月柔已经在谢徵的咖啡里下了安眠药,但是她还是不敢开灯,只能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紧张又急切地四处搜寻。
书桌上?没有。床头柜?也没有。
抽屉里?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那个装着头发样本的信封到底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焦急地摸索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就在她心慌意乱的时候——
“啪嗒!”
一声轻响,房间顶灯突然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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