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山河重光。白屹淮在完成最后一次危险任务后,郑重地向组织递交了退伍申请。报告上,他笔迹恳切:
“多年戎马,幸不辱命。今战事已毕,山河无恙。唯念家中妻儿,亏欠良多。恳请解甲归田,伴其左右,以偿岁月之债。”
申请很快被批准,带着一枚枚沉甸甸的军功章和一大堆奖状,白屹淮回到了家,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妻子陆晚缇和从未好好陪伴过的孩子们身边。
他脱下了穿惯了的军装,换上了和村民一样的普通衣衫,拿起锅铲,真正成为了“白家小饭店”的掌柜。
陆晚缇看着他熟练地颠勺、算账,与南来北往的食客寒暄,眉宇间那股凌厉的杀气终于被烟火气彻底软化,变成了温和的流光。
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天刚蒙蒙亮,白屹淮便轻手轻脚地准备好猎枪和绳索。
“辰辰,玥玥,起床了。”他低声唤着两个还在被窝里的小家伙。
十岁的白煜辰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白昕玥则揉着惺忪睡眼,嘟囔着:“爸爸,天还没亮呢……”
“再晚,兔子都回家睡觉啦。”白屹淮笑着捏捏女儿的小脸,又对闻声从厨房出来的陆晚缇说。
“我带他们去后山转转,看能不能打点野味,给你和孩子们改善伙食。”
陆晚缇替儿子整理好衣领,又给女儿扎好小辫,叮嘱道:“小心些,看着点孩子,别往深山里走。”
“放心,我心里有数。”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晨雾缭绕的村口。山林里空气清冽,露珠在草叶上滚动。
白煜辰像个小大人似的,紧紧跟在父亲身边,努力模仿着他的步伐,眼神机警地扫视着周围。
白昕玥则活泼得多,一会儿跑去追蝴蝶,一会儿蹲下看蘑菇。
“爸爸,你看,那是兔子脚印吗?”白煜辰压低声音,指着地上的一串痕迹。
白屹淮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赞许地点头:“不错,观察得很仔细。看这脚印的方向和深浅,是只出来觅食不久的成年野兔。辰辰,记住,追踪猎物,耐心和细心比枪法更重要。”
“嗯。”白煜辰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突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一阵窸窣声。白屹淮立刻示意孩子们蹲下,屏住呼吸。他缓缓举起猎枪,眼神锐利如昔。
白昕玥有点害怕,小手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白屹淮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抚。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山林的寂静。
“打中啦。”白煜辰欢呼着跳起来。白屹淮利落地上前,从草丛里提起一只肥硕的灰兔。
“爸爸好厉害。”白昕玥也忘记了害怕,拍着手雀跃。
白屹淮将兔子绑好,挂在腰间,看着一双儿女,眼中满是为人父的骄傲与温柔:
“走,回家让妈妈给你们做红烧兔肉。”
“好耶。”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牵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地问着关于狩猎的各种问题,欢声笑语洒满了回家的林间小路。
陆父(陆敬文)在建国后,因其卓越的贡献和丰富的经验,被调往京市,担任了国家计划委员会副主任的重要职务。
他心中虽万分不舍女儿和外孙,但深知责任重大,只能在百忙之中,通过书信和偶尔托人捎来的京市点心、布料,传递着遥远的关爱。
小饭店在白屹淮和陆晚缇的精心经营下,越发红火。
白屹淮负责后厨,他当过特工,手极稳,刀工火候掌控得恰到好处,做的虽是家常菜,却别有一番风味。
陆晚缇则在前厅招呼,她心思细腻,算账利落,待人接物温和有礼,加之容貌依旧清丽,成了小饭店一块无形的招牌。
生活并非总是琴瑟和鸣,也有拌嘴的时候。
一日,因白屹淮炒菜时不小心多放了一把盐,导致一锅红烧肉味道过咸,陆晚缇心疼浪费的肉和柴火,忍不住念叨了几句。
“白屹淮同志,你这可是严重的浪费行为。现在日子刚好过点,可不能这么大意。”
白屹淮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闻言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凑过去:
“夫人教训的是,是小的疏忽了。要不,这锅肉我全包了,保证一口不剩,就当惩罚?”
陆晚缇被他这副痞赖的样子逗得想笑,又强忍住,故意板着脸:
“谁要你包圆?吃坏了肚子还得我伺候你。罚你晚上把水缸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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