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安安的小短腿儿,都快跟不上乔星月的步伐了。
“妈妈,爸爸不是英勇牺牲,当了大英雄了吗?”
从小,妈妈就跟安安宁宁说,爸爸当了大英雄,为国争光,已经牺牲了,安安宁宁也一直以英雄爸爸为骄傲。
这会儿乔星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
她也被曾秀珠给骗了。
当时她穿过来的时候,曾秀珠就告诉她,她男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英勇牺牲了。
组织上陪了一些抚恤金,但是婆家捏着不肯给,所以胖丫一分钱没有见到。
但是刚刚曾秀珠说,胖丫男人从开始的48块钱津贴涨到一百多,这期间肯定是有给胖丫寄钱回去的,要不然曾秀珠不可能知道这些。
如果胖丫男人的津贴真的涨到了一百多,现在肯定不只是一个排长,至少是副团或者正团。
胖丫男人寄的钱,肯定也是被曾秀珠给吞了。
这笔钱,等她见到安安和宁宁的爸爸,和他相认后,再慢慢找曾秀珠算账。
到时候要曾秀珠全部都给她吐出来。
乔星月生怕跟丢了,就见不到安安和宁宁的爸爸到底长啥样了。
她牵着安安宁宁,走得有些快。
脚下生了风似的,不停地迈着大步,完全忘记了安安和宁宁的小短腿根本跟不上她。
“妈妈,我们的爸爸没有死吗?那他在哪里呀?”
安安有些跟不上了。
小短腿跟得太紧,有些吃力,“妈妈,你走慢点。”
宁宁更是跟不上妈妈的步伐。
乔星月拽着宁宁走得太快,宁宁有些喘不过气来,本就血色不好的小脸蛋,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妈妈,可不可以,走,走……慢点……”
听到宁宁的声音不太对劲,乔星月低头一看。
宁宁脸色也不对劲儿了,小脸蛋没有了血色,嘴唇也有些发紫,这是哮喘要发作的前兆。
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呀。
她赶紧停下来,把帆布包垫在地上,又让宁宁坐下来,“宁宁,深呼吸,安安,把妹妹的药给妈妈拿出来。”
安安赶紧翻了翻斜跨在身上的军绿色帆布包包,找到妹妹的特效药又递给妈妈。
乔星月赶紧让宁宁吃了几颗药,“宁宁,吞下去,慢一点,别噎着。”
至少过了二十分钟,宁宁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乔星月那颗提心吊胆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再抬头一看,哪里还有曾秀珠和刘大柱以及门卫员的身影?
他们早没影了。
刚刚那个卫门员说,是要带曾秀珠和刘大柱,先去警卫值班室等胖丫男人吗?
那她这会儿追去警卫值班室,说不定还能见到安安宁宁的爸爸。
“安安,你留下来照顾妹妹。就在这里等我,妈妈马上就回来。”她吩咐着安安。
要是带着安安宁宁,她怕等她赶到警卫值班室,曾秀珠和安安宁宁的爸爸早就走了。
到时候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安安小嘴一撅,“妈妈,可是我也想去见爸爸,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爸爸到底长啥样子。”
“妈妈也没见过爸爸长啥样子。刚刚那个坏婆婆就是要去见爸爸的,妈妈追上去,还能见到爸爸。等妈妈见到了,再带你们去见他,好吗?否则妈妈怕一会儿追上不他们了。乖!”
安安只好乖巧地点了点头,“妈妈放心,我们就在这里等妈妈。”
军区家属院是封闭的小区,小区管理是军事化的。
孩子们平时都是自己在大院里跑来跑去地玩耍。
不会有什么坏人进来。
乔星月便让安安和宁宁在这里等她。
她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又吩咐道,“照顾好妹妹,妈妈马上回来。”
……
警卫值班室。
门卫小张把曾秀珠和刘大柱安顿好后,礼貌道,“大婶,大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谢团长就来了,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好。”刘大柱连谢谢也没有说一声,坐在值班室的凳子上,开始左打量右打量。
看见桌子上有只不错的钢笔,他顺手揣进兜里。
左右张望,没人发现。
又想顺手拿走那把手电筒时,值班室的大门来人了。
一看,是穿着军装,身形高大,伟岸挺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威严气势的谢中铭。
他走进来时,脚下生了风似的。
威风凛凛的。
刘大柱赶紧把手缩回来,揣进衣兜里,悄悄握着那杆顺走的钢笔,生怕被发现了似的。
谢中铭一看,确实是胖丫妈和自己那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小舅子。
他紧崩着神色,一脸冰冷地走近,“妈,大柱,你们来锦城有事?”
“谢中铭,丈母娘大老远背着一筐特产专程来看你,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还不赶紧把我领屋头去喝口水。”
曾秀珠觉得谢中铭既然成了她的女婿,那就是半个儿子,就得孝顺她,事事顺着她。
等领到屋里去,看她不大宰谢中铭一笔钱。
谢中铭没说话。
这时面前多了一筐红苕,那是刘大柱拎到他面前的,“妹夫,这是我们特地给你带的特产。”
“背着吧。”谢中铭想着他们大老远来,脸上冰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跟我来。”
来之前,他已经去借了一辆吉普车。
平日里只有公事才能用车,今天他倒是破例了,就是不想让曾秀珠和刘大柱在大院里闹事。
上了车,曾秀珠问,“中铭,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不是要去你屋里头吗?”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曾秀珠到底是啥样的人,谢中铭清楚。
大院里人多,都是军人家属,曾秀珠要是闹事,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前脚刚走,乔星月便赶到了警卫值班室。
她走进去,一个人影也没有见着。
这是没赶上?
曾秀珠和安安宁宁的爸爸,已经走了?
这时,有个警卫员走过来,她忙上前问,“同志,请问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乡下妇人,还有一个壮壮的的年轻小伙在这里等人?”
警卫员摆摆手。
刚刚来了人,他根本不知道,“没有,我刚刚解手回来,什么人也没看见。”
乔星月一腔热血,顿时被浇得冷透透的。
她紧赶着追过来,还是没有看到安安宁宁的爸爸到底是谁。
这会儿她还喘着气,“同志,真的没看到吗?”
对方摇摇头。
乔星月走出警卫室,想着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又往巷子里左瞧瞧右瞧瞧,依然没见到人。
这可咋办?
好不容易知道安安宁宁的爸爸没有死,而且他和她还同在一个军区。
现在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要她咋去找安安宁宁的爸爸?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一定要让安安宁宁见到她们的爸爸。
那个被胖丫骑过的男人,在那种被算计坑害的情况下,还愿意把胖丫娶了,想必肯定也是个愿意负责任的人。
到时候她把安安宁宁领到他面前,他肯定也会负责任,认下安安和宁宁,给安安宁宁一个温暖的家的。
这个年代她单身带着两个孩子,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安安宁宁确实也比较缺乏父爱。
如果能找到安安宁宁的爸爸,那是最好不过。
……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载着曾秀珠和刘大柱,出了家属院大门。
眼见着方向不对,曾秀珠扒着车椅,忙问,“中铭,这咋往外走呢,不是要去你屋里头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爸妈长啥样,总得带我去见见亲家公亲家母吧?”
哼!一会儿见到谢家父母,先要一笔彩礼钱。
她家胖丫嫁给谢中铭,这男人虽然每个月往茶店村寄生活费,但是彩礼钱一分没给过。
等要了彩礼钱,再借一大笔钱。
到时候谢家敢不给钱,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掏钱。
驾驶室的谢中铭,握着方向盘时,身姿挺得像是标杆尺。
阳光斜斜地打在军绿色的吉普车上。
谢中铭肩头的徽章被晒得发亮。
天气热起来了,他穿着熨贴整齐的确良军绿色短袖衬衣,领口风纪扣扣得严严整整。
握着方向盘的手臂是小麦色的,上面鼓着劲瘦有力的肌肉。
这一言不发的高冷模样,让曾秀珠还想再说什么,心里却跟打鼓似的不敢说话了。
该不会是知道她要来借钱,所以才不把她领屋里去吧?
“中铭?”曾秀珠问,“你这是要带我们娘俩去啥地方?”
谢中铭依旧握着方向盘,轻抬薄唇,“你们有胖丫的消息了吗?”
“……”胖丫被赶出去后,就没再回过茶店村,曾秀珠哪有胖丫的消息,说不定胖丫早死在外头了都不知道。
曾秀珠反咬一口,“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是说你去找胖丫,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找到她的下落吗?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车子开在砂石路上,扬起的尘土裹着路边玉米地的气息。
穿过这片自给自足的玉米地,就要到锦城的主城区了。
那扬起的尘土让曾秀珠和刘大柱呛了两口。
倒是谢中铭,依旧身姿笔挺地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的路况,眼神像是淬了钢一样不飘不晃,“您老人家怕是忘了,胖丫是被您赶出家门才失踪的。”
“……”这事儿曾秀珠多多少少有些心虚。
但她很快又使起了她的泼妇性子,“我自己的女儿我教训她两句还不成?谁知道这死丫头跑出去后,她就一直不回来了,这可怪不了我。”
车子很快到了派出所门口。
曾秀珠不识字,但刘大柱还认得几个字,他在后面扒了扒曾秀珠又黑又瘦的胳膊,“妈,胖丫男人咋把我们带到派出所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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