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弹弓的是个瘦小的男人,见江尘过来问价,立马起身:
“小兄弟,你眼睛可真尖!我这弹弓用的都是上好的桑木岔,剥的桑皮,手搓的筋,你试试这韧性,简直绝了!”
“多少钱一把?”
“你看这磨得多亮,拿这多顺手!这桑皮筋,每一根我得搓一两个时辰。”
“这可不是小孩的玩意儿,进山打鸟、打兔子都成!”
江尘感觉额头青筋跳了起来,好像有点体会到王宝和的心情了。
咬牙开口:“你到底卖不卖?我问你多少钱!”
那卖弹弓的才啊呀一声:“当然卖!可卖之前,我不得跟你说清楚这弹弓多好嘛,不然你回去觉得亏了......”
江尘转身就走。
“哎哎哎,别走啊!十五文,十五文一把!”
江尘这才扭身,挑了两把。
本来只想买一把,送给江能文。
可听说这弹弓能打鸟、兔子,他也来了兴致。
倒不是猎弓不好用,而是猎弓一打就是一个窟窿,皮子剥下来就没那么值钱了。
“两把,三十文,还送你两包石弹!”
男人立刻伸出三根手指。
江尘拉了拉弓弦,立刻发出一阵吱呀声,这桑皮筋的承重力明显不强。
男人听到这声音,明显有些紧张,等江尘松手才松了口气。
“弓弦怎么不用兽筋?”“你这话说的!用兽筋的话,我能十五文卖给你?那价得涨到天上去!”
江尘没在说话,把两只弹弓收起来插在腰间,掏出三十文钱丢了过去。
转头继续逛起来。
给江能文买了东西,江晓芸也得有份。
怎么说他也是叔叔,得一碗水端平。
走了半天,他看见一个小摊摆着几支簪子,想着送簪子也不错。
江晓芸十三四岁,正是爱美的年纪。
正想拿起来看看,他的目光又落到旁边一只巴掌大的小铜镜上。
那镜面磨得锃光瓦亮,清晰照人。
江尘上前问价:“这镜子什么价?”
摊主是个老头,正坐在摊子后面打磨镜面。
听到声音,回头看了江尘一眼。
直接答道:“五百文。”
啧,足半两银子!
这铜镜价格可太高了。
看江尘也明白,这年头铜料贵。
要打磨到这种程度,不仅费工夫,还得用特定工具,五百文也算不得贵了。
“买两面,多少钱?”
“九百文,不讲价。”
老头头都不抬。
江尘也知道这镜子不愁卖,也就懒得讲价。
掏出九百文摆在桌上。
老头这才起身,把两只巴掌大的铜镜递过来:“看清楚了,卖了不换。”
江尘对着照了照,确实光彩照人。
比起后世的水银镜自然不如,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奢侈品了。
江尘看完没有瑕疵,老头才用两个布包把镜子分别包好递过来。
江尘收好后又继续逛起来。
给江晓芸的东西,比给江能文的贵几十倍。
只不过嘛…… 就算江能文知道了,恐怕也只会选弹弓,不会选镜子。
给两个孩子买完礼物,江尘又想着给大哥、嫂子和老爹各买些东西。
转了半圈,给大哥和老爹各买了一双靴子,大小应该合适。
给嫂子买首饰不太合适,江尘就去布店买了两匹新布,让嫂子做两身新衣。
买回新布,也可以给家中人各做上一件春装。
此前,每年春秋家里人都是那一件破棉服,热了就敞开胸口。
这两天,江尘穿着棉服,一看开始有些微微出汗了。
现在也不缺钱,自然要把春秋的新衣给安排上。
拿了两匹布,江尘正准备离开。
目光落到了旁边挂着一件黑色成衣上。
“老板娘,这成衣怎么卖?”
布店的老板是个身体微胖的妇人,正忙着帮江尘把布匹包起来。
一听这话,立马抬头,脸上笑容灿烂:“客官,这件成衣可是用上等的春纤棉裁出来的,正合适现在穿,我取下来给你看看?”
江尘应了一声,老板娘立刻绕过柜台,将成衣取下,递到江尘面前。
江尘伸手搓了搓,果然比寻常棉布细腻数倍,带着一种类似薄绸的柔光,虽然肯定比不过丝绸。
看得出来,的确不凡。
“客官先试试吧,看看合身吗?”
这种成衣,多是挂在外面展示的,想要合适的,多得订做。
“这一件什么价。”
老板娘笑的更灿烂了:“一千二百文,客官若要,再送一条腰带。”
说着,已经把江尘往里拉,要让其试试尺寸了。
一千两百文,这价格可不低。
他买的两匹布,一共才两千八百文,足够裁出一家人的春装还有多了。
但想着,家里人都买了,也没必要苦了自己。
就回身过去将衣服换上了。
一上身,就感觉比身上的棉服轻便不少,保暖竟也丝毫不差。
走出来后,老板娘眼睛霎时亮起:“客官,这衣服当真衬你啊。这么出去,永年县的姑娘怕都要疯了。”
“我帮你给腰带系上。”说着绕到江尘身后,将腰带系上。
对老板娘的夸赞,江尘直接忽略掉。
转而问了一句:“有镜子吗?”
老板娘立刻从柜台上取下一面水盆大小的铜镜,照不到全身,但勉强能看个大概。
换了一身衣服,确实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而且大小,也正合适,倒是省的重新订制了。
这成衣样式也不似长衫,袖口也是收紧缝制,上山打猎也没什么影响。
“一千文吧。”江尘开口。
“成,您都买这么多东西了,我亏点就亏点。”老板娘笑眯眯的应了一句。
“给高了!”
老板娘答应的这么爽快,江尘顿时感觉价砍少了。
但这布料,也确实和寻常的棉布不一样,估计也亏不到哪去,也就没再往下压价了。
“把旧衣包起来了吧。”
“好嘞。”
穿着新衣,江尘转身去了粮铺,买了五百斤的粟米。
说了村中人来干活全都管饭,光靠家中的存粮肯定不够。
五百斤,靠他自己的骡车一趟肯定运不回去。
交了钱后,让米铺伙计帮忙送到三山村去,在粮铺的掌柜知道要送到三山村的江家后,忙问江尘的姓名。
确定江尘的身份后,那粮铺掌柜颇为激动,主动给粮价打了九折,又让他帮忙题个字,倒是让江尘再次体会到名声的用处。
杂事忙完,江尘才转身去了当铺。
入冬的时候,沈朗生病。
沈砚秋拿出贴身的簪子,当了纹银八两,月利三分。
如今赎回来,已要九两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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