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放想起她之前就有过“逆天发言”要找人做她第一个男人报复他。
鼻子被压得发疼。
汹涌的泪从眼角溢出。
她也厌恶这样的自己。
家没了,她变成一条流浪的疯狗。
“呃唔……”
她抽着喉咙,起伏着胸膛,停不下来流泪。
周秉放心头泛起拨筋的疼,却无暇顾及,他自认为三番两次,已经拉下脸给安弥太多次机会了。
他给了那么多台阶,她一次都没下。
周秉放冷漠放开人,居高临下,抄着口袋,注视着她像渴死的鱼抽搐着坐起身。
那眼泪让人心烦。
方眠说的对,在不知好歹这一方面,安弥最近越来越厉害。
他自己劝自己,干嘛老惦记着她,比不上徐旼漂亮,又没方眠和自己玩得开。
就那么乖巧的好处,这阵子还都被狗吃了。
发疯的人不是他,是安弥。
“安弥,你姐夫你都勾搭,你要不要脸?”
他表面冷硬,心里气得像随时爆炸的气球,哪怕明知道安弥百分之百在说气话,还是故意怎么难听怎么说。
满意地看到她脸色煞白,不能让他一个人难受,不公平。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跟那些卖身换资源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他口不择言,脑子屏蔽一切信息,循环播放着安弥刚才的话。
“他不仅是你姐夫,还是我小叔。”周秉放放肆地打量着她的身段,不掩怒火,“你就那么缺男人nong?天下男人是死绝了,还是只有他周聿非最好……”
他忽然胸口痛得喘不上来气,从小到大,周廷严厉的打压一幕幕在脑海里叠加……
对上周聿非。
他从来没有赢过一次,那股挫败感席卷全身。
现在,连安弥都偏向周聿非……
他比周廷训自己还接受不了,比扇他脸还屈辱。
“是!他最好!”
安弥抹了眼泪,平静地阐述,“他不是什么阴险小人,他就是比你优秀,比你好,比你谦逊,比你温柔,不管你怎么打压他,捉弄他,嫉妒他,逃避事实,他就是在哪儿都能发光发热!”
周秉放一张脸忽红忽白,艰难地开口,“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安弥,“你听见了的。”
她推开周秉放,打开房门想逃离这个地方,迎面碰上的人让她一怔。
谁能告诉她周聿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外?
他双肘向后曲撑着楼梯栏杆,眉眼唇鼻,如沐春风。
看她的眼神,有股欣慰。
他听了多久?安弥差点咬掉舌头。
周秉放追出来,看见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挡在中间阻断,“你怎么来了!”
周聿非视线绕道,看他后面的鸵鸟,“大哥不是在重金招聘智能无人驾车的技术人才?我手里有资源,和他约了时间来家里谈。”
他顿了顿,“我来得不巧了,你们争执的实在太激烈了,我才上来,安全起见,时刻准备着打120。”
安弥刚才的气势全无,缩得跟个鹌鹑一样,恨不得徒手裂缝挖个洞钻进去。
周聿非站直了身子,正了正脸色,沉声,“安弥。”
她被点到名,屏住呼吸,有被老师点名那味儿,差点举手,“有……”
周聿非脸色严肃,“你知道造色qing黄谣怎么判刑的吗?”
安弥从来没觉得如此社死过,手快把衣服抓烂,崩溃的时候,造人黄谣,还被逮个正着。
完全没了刚才那股中气十足的叫唤。
周秉放瞬间听明白了,安弥的确跟周聿非没什么不正当关系。
就知道她是瞎叫唤。
“对不起,小叔……”她低着头,欲哭无泪。
“你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行为?知道传播不实谣言,对一个家庭的伤害会有多大吗?”
周聿非一本正经,“没大没小,欠教训。等会儿跟我回去,去到佳觅和你爸爸面前也这么喊,没力气,我可以赞助你个喇叭。”
安弥的脸已经热透,他的话比把她丢在100℃的热水下还发烫。
周秉放皱眉,“她凭什么跟你走?”
昨天人跟着周聿非走,他还气着呢。
“凭她姓安。凭她爸爸还活着,管自己女儿天经地义。”周聿非不客气斜看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有!”
周聿非掏出来手机找好号码,“有意见,你去跟我岳父讲,我做不了主。”
周秉放被噎的哑口无言。
安弥现在是两截人。
一截烧热,一截凉透。
楼下只有佣人偶尔经过,此时似乎明白这个团圆饭恐怕只是周秉放引她过来的借口,根本没有这回事儿!
“我自己回去。”
她没看任何人一眼,逃离现场。
周秉放皱着眉头,目光从安弥身上收回,看着周聿非,“你最好对得起我爸的信任,别借机搞什么鬼。”
周聿非上下看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能少挨点训。”
周秉放呼吸一梗,握紧了拳头,“你接近安弥目的是什么?咱们之间的恩怨,你别在她身上下诡计。”
周聿非下楼的动作一顿,悠闲地侧身,轻轻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蔑地收回视线,“保留你为数不多的智商留在工作上用吧。”
周秉放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还是忍下怒气,周廷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用意,他不能干扰。
*
安弥回到华锦,看着只亮着院灯的别墅,知道安佳觅不在家。
她疲惫至极,洗漱完毕,就着昏暗的壁灯,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中,她翻身看向床边,瞬间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模糊的轮廓有了实质,周聿非坐在床边,脱掉的雾蓝色大衣放在她被子旁边。
幽深的眼眸比昏暗的壁灯发亮。
安弥在灰色的被窝里,拉了拉被子盖住半张脸,鼻下又是他的气味,心慌到背部抽痛,“你,你出去。”
他盯着她片刻,听话地起身离开。
“咔嚓——”
门锁落下去声音让安弥瞬间额头密出一层细汗。
“我很好?比他好,比他优秀,比他温柔,比他谦逊……”
周聿非噙着一抹戏谑,看着毛茸茸的头嗖地钻进了被子里。
扯掉领带,丢到安弥被窝外面。
安弥感受到动静,慢慢地拉了一点被子露出眼睛,瞄了一眼,周聿非长身立在床边,衬衫领微敞,锁口慢条斯理地解着袖扣。
精致的锁骨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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