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和周聿非在酒店门口分开时,他摘了自己戴了半天,暖热的羊绒围脖套到她脖子上,“这也是给你买的。”
安弥觉得自己好像被周聿非的气息泡透了,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她在华锦睡的那房间,是不是周聿非也睡过……
浑身发麻起来。
昨天那个失控的吻,已经让她不能拿周聿非当朋友去对待。
她沉默片刻,摘下围脖递给他,“姐夫,谢谢你这么多次的帮助,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不合适。”
她露出来的一截白皙手腕,还有斑驳的暗痕。
外面树上蒙白,四周有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震掉几块厚厚的积雪,砸进绿化丛里。
前几天还称呼他声哥,现在连她最不想认的身份都喊出来了。
又避他。
他一再被这两个字刺激到。
周聿非盯着她片刻,把围脖重新套她脖子上,下了决心,“怎么,你对我居心不良?”
安弥被刺中死穴一样,条件反射,张口辩驳,“怎么可能!”
周聿非轻扯唇,“那保持什么距离?”
安弥表情有些扭曲,他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现在绕来绕去地打马虎眼。
“再说了,安弥……”他弯下身,和她的眼睛一齐,认真专注,捏去她鼻梁上的发丝,最后徐徐落在她的唇上,“亲都亲了,你告诉我,还怎么保持距离?”
安弥被他眼里蓝白相格的风景怔住,蓝的是她,还穿着他买的衣服,白的是雪,安静铺在身后。
专注,沉静,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安弥乱了乱心,“你不说,又没人知道,我更不会去胡说八道,再说了,那是你被下药了,不是本心……”
干燥的柔软有些冰凉,堵住她剩下的话。
鼻尖相蹭,痒到耳垂发麻。
安弥不敢置信。
“你……”
亲。
“周聿非……”
再亲。
“你干嘛……”
掐着人后脑,低头,痛快地亲。
温热绞着哈气,唇瓣的热度摩挲加升。
他轻喘着气,喉结上下耸动,“现在没中招,清醒的很。”
安弥的脑子几乎死机,捧着红脸,磕磕巴巴,“你,你你……渣渣渣渣……”
低头。
咬着她哆嗦的唇绞着文字。
“嗯。我是。”
安弥被他兜在身前,提着腰,脚尖几乎离地。
手臂缩在他胸前,想给他一巴掌都抽不出来。
直到他占够了便宜,一口凉气灌入肺腑,安弥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憋着两泡眼泪,咬住下唇,“你……你……你不是好人。”
周聿非眉眼狭促,“很高兴为你提供反面教材实验。”
太突然了,安弥比昨天还难以接受。
她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我会告诉安佳觅!一定会!”
周聿非还是那副冷漠阴沉的样子,漠然点了根烟,看了眼腕表,“现在是早晨9点钟,你还要等3个小时,她才下班回家,你可以让我再多亲一会儿,再带你去见她。”
安弥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捂嘴,在指缝里溢出震惊,“天哪,你无法无天的吗?”
他咬着烟,眯了眯眼,迈开步子,一步步逼得她贴上罗马柱,注视着她的唇瓣,做禽兽的感觉真好,难怪那些变态靠这来积攒爽感,“你可以这么认为。”
安弥一时间组织不出来什么威慑力十足的词语,憋红了脸,“渣男!”
他做了个很不符合性格的动作,掐着腰,仰头笑。
安弥看见他线条简练的下巴,有丝狂意。
“安弥,我不喜欢名不符实。”他敛了笑意,扯着人困在怀里,冷静地甩锅,“是你先招我的。”
“呸——”她嘬了嘬嘴巴,没榨出来一点口水,“胡说八道。”
她在思考,自己最近干了什么蠢事,给了他这种错觉。
“我怎么招你了!”她差点掉入自证的陷阱,“渣男,不要为自己的行为甩锅。”
周聿非轻扯唇,“再喊一声试试。”
“渣男!”
“嗯,乖宝宝。”
安弥发现这种人厚脸皮起来是如此可怕,最可怕的是自己,被他搅弄地心跳大乱……
她慌不择路,转身下台阶,脚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周聿非长手一捞,拉住围脖,差点把她勒死。
他忙撒了手。
安弥咳嗽着,咚咚咚跑到花坛,挖了两大块积雪团成球,duangduangduang跑回去。
“嘣——”
一个砸他脑门上。
“嘣——”
一个砸他肚子上。
气呼呼,隔着哈气,骂他,“不要脸!”
在酒店空旷的广场前,哪怕被积雪吸收一部分,回声的威力自然十足。
她拦了车逃跑。
到了医院的时候,张姐正在给蔡瑶舒缓四肢。
公司的韩叔叔打来电话,安慰了她几句,要她好好照顾蔡瑶,看在蔡老爷子的份上,他也会尽全力配合周聿非保住公司。
安弥挂了电话,沉默。
还没从周聿非孟浪的行为里回过神,摆在眼前的人情,让她避无可避,是欠安佳觅,还是欠了周聿非?
都欠。
他们夫妻两个是同气连枝。
现在没心情想那么多,她还有别的事。
她早上在洗漱间换衣服的时候,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
她以为只是胳膊腿容易带反应的区域有。
镜子里两她前后照了个干净。
穿裤子的时候,大腿内侧尤其严重。
心里存了害怕,想起上次小腹痛到昏厥,周聿说的缺铁性昏迷。
她不会是血凝吧。
去门诊部找医生开药。
“你说过敏?”皮肤科医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小朋友的样子。
要不是就诊记录显示22岁,她还以为安弥才17,8岁。
安弥穿好打底衣,拉平下摆,“是不是我也不清楚,它也不痒,我腿上,臀Bu全都有,这种全身性的爆发还能是什么……”
酒精过敏的话,为什么第一次喝大了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这还有新手保护机制吗?
医生古怪看她一眼,“过Xing生活了吗?”
安弥摇头,“没有,从来没有过。”
医生也纳闷了,看着一切正常,就有些缺铁的检查结果,又拉了手臂仔细看看了,“那你回去把床打扫干净,可能是被什么小虫爬了。”
她心里一惊,是啊,酒店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说不定还真是。
安弥拿药重点抹了脖子和手背,露肤度特别明显的部位,
指腹的按压,唤起梦中模糊的片段。
她好像一直悬空,被搬来搬去。
难道……
脸色大变。
她是不是最近受刺激梦游了。
呼吸一窒,周聿非应该知道,可她不想搭理他了。
掏出手机,在删除联系人那里看了半天,手指始终没摁下去。
心乱地像麻团。
“大侄女儿,给你妈当守门神呢?”
魁梧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安弥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了。
“祁,祁叔叔?”
安弥发现他发型变了,剃了寸头,加上他凶狠的眉目,像刚从提篮桥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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