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跟在许静识身后，身上那件临时借来的黑色连衣裙，在满场高定礼服中显得格外局促。
刚走进宴会厅，几道熟悉又刺眼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是之前公司合作过的几个供应商代表，从前就因她抢过几次大单，对她颇有微词。
“哟，这不是宋大销售吗？怎么现在改做助理了？”
一个穿着紫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眼神上下打量着宋枝，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也是，没了项目傍身，能跟在许主管身边拎包，也算不错了。”
旁边的男人跟着附和：“我听说她之前为了抢芯片项目，连脸都不要了，结果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这样，倒也算认清自己的位置了。”
宋枝垂着眼，指尖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可她只是咬着牙，一个字也没反驳。
她知道，现在争辩只会引来更多围观和更难听的话，只要平安熬过今晚，工作就能保住。
母亲的医疗费就有了着落，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许静识站在一旁，非但没有帮她解围，反而故意端着姿态，任由那些人嘲讽宋枝，眼底还藏着一丝得意。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宋枝现在有多狼狈，而自己有多风光。
宋枝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全场，很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之洲。
他正端着酒杯，和几个合作方谈笑风生，目光偶尔掠过她这边，却没有任何停留，眼神里满是冷漠，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原来，他早就看到了，却选择冷眼旁观。
她终于明白，陆之洲让她来参加晚宴，根本不是为了让她对接工作。
而是故意让她来受这份屈辱，好让她认清谁才是能决定她命运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去看陆之洲的方向。
只想着赶紧熬过这几个小时，早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宴会厅另一角的周玉臣眼里。
男人靠在吧台边，指间夹着一杯红酒，猩红的酒液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
他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宋枝紧绷的侧脸。
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周总，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身边的助理低声问道。
他看得出来，周总对这位宋小姐并非毫无在意，之前还特意准备了晚宴邀约，现在看到她被欺负，理应出手帮一把。
周玉臣没说话。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淡无波：“不用。”
助理有些意外，却也不敢多问，只能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周玉臣将杯中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依旧落在宋枝身上，情绪不明，目光深沉。
宋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恰好与周玉臣的视线撞在一起。
男人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只是偶然对视。
宋枝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移开目光，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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