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灯光还带着几分昏黄。
面对周玉臣突然的示好，她喉间的局促还没散去，干脆挺直后背，刻意转移了话题。
“周总，这么晚了，您应该还没吃饭吧？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
话一出口，宋枝就有些后悔——
出租屋狭小，她的厨艺也只是勉强能入口，实在算不上招待。
可周玉臣却没拒绝，只是淡淡点头：“好。”
开门的瞬间，玄关处堆放的纸箱还没来得及收拾，那是她从公司搬回来的个人物品，显得有些凌乱。
宋枝下意识地想整理，却被周玉臣拦了一下：“不用忙。”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小小的厨房，“食材够吗？”
“有鸡蛋、青菜，还有昨天买的排骨……”
宋枝报着食材，转身就想往厨房走，却被周玉臣拉住手腕。
男人的掌心温热，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来。”
宋枝愣了一下，看着周玉臣走进厨房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印象里，他总是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周身都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下厨的人。
可没等她多想，厨房里就传来了水流声、切菜声，动作竟意外地利落。
她没再打扰，将文件摊在客厅的茶几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
芯片项目的对接方案已经改了三版，之前每次发给陆之洲。
都被以不符合周氏要求打回来，却没说具体问题出在哪。
这次她重新接手，必须拿出能让周玉臣点头的方案。
不然不仅对不起自己让出去的特护病房，更没法给母亲一个安稳的治疗环境。
键盘敲击声和厨房里的声响交织在一起，狭小的出租屋竟莫名多了几分烟火气。
宋枝盯着屏幕上的方案，逐字逐句地修改，连数据小数点后的位数都反复核对，生怕再出纰漏。
“方案改得怎么样了？”
不知何时，周玉臣端着两盘菜走出厨房，放在餐桌上。
一盘清炒时蔬，一盘番茄炒蛋，卖相算不上精致，却透着新鲜的香气。
宋枝合上电脑，起身走过去：“还在改，之前的版本总被打回来，不知道您那边到底要什么标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困惑——
周氏从未给出明确的修改方向，只一句不符合要求，让她像在黑暗里摸路。
周玉臣盛了两碗米饭，递了一碗给她：“先吃饭，吃完我看。”
宋枝拿起筷子，小口地扒着饭，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他会认真看吗？还是像陆之洲那样，只是随便扫一眼就否定？
可转念一想，周玉臣既然愿意来这里吃饭，或许真的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却没有之前的尴尬。
饭后，宋枝刚想收拾碗筷，周玉臣已经拿起她的笔记本电脑，坐在了沙发上。
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目光落在屏幕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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