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苏晨的声音不大。
但在这死寂的街道上却异常清晰。
传到了五楼那个女人的耳朵里。
女人欣喜若狂,连连点头,身影立刻从窗口缩了回去。
看样子是准备下楼。
“兄弟!别多管闲事!”
对面楼里。
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色厉内荏的警告。
“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你掺和进来算怎么回事?现在离开,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晨看了一眼对面那栋楼黑洞洞的窗口。
“她要是跟了我,你们有意见?”
对面沉默了几秒。
随后,一个色厉内荏的男人声音响起,充满了不甘和威胁。
“朋友,你可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我们赵哥,划不来!我们赵哥的队伍,在这片区可是数一数二的!”
“哦?是吗?”
苏晨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戏谑。
“那你们下来跟我聊聊?”
对面瞬间哑火了。
下来?
开什么玩笑。
他们亲眼看到楼下那个女人,砍瓜切菜一样宰了一百多只丧尸。
现在下去,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苏晨不再理会他们。
他看了一眼副驾驶的沈晚晴,在脑中下达了指令。
【到后排坐着。】
【好……】
沈晚晴打开车门,从后门上车。
等沈晚晴坐好后。
苏晨这才一脚油门,驾驶着装甲车,径直开到了那栋小楼的楼梯口。
沉重的车身碾过地上的丧尸碎块,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将车停在楼梯口,然后静静地等待。
车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只有楼道里传来“哐当”、“哗啦”的声响。
显然是那个女人正在拼命清理堵门的杂物。
这花了不少时间。
大概两分多钟后。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楼道里跑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还算干净的冲锋衣。
但头发散乱,脸上满是灰尘和泪痕,神情惊魂未定。
即便如此,也难掩她出众的底子。
柳叶眉,桃花眼,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
身材更是成熟丰腴,曲线玲珑。
即便在宽大的冲锋衣下,也能看出其傲人的资本。
她就是许晴。
“求求你,带我走……”
她跑到车窗边,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别走!许晴!你给我回来!”
对面楼上。
她的丈夫看到她真的跑出来了,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你给我回来!我告诉你,不用你去陪赵哥他们了!你回来,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
那个叫“赵哥”的男人也跟着喊话。
“弟妹!别冲动!都是误会!我们保证,以后没人再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只要老老实实当我们的医生就行!”
“许医生,大家都是误会!你别冲动!只要你留下来,我保证你的安全!我们队伍不能没有你!”
他们显然是想做最后的挽留。
许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拉开了“剑齿虎”沉重的后车门,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谢谢……谢谢你们……”
许晴缩在后排座位上,抱着膝盖,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嘴里不停地道谢。
“到副驾驶来。”
苏晨冷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许晴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照做。
她手脚有些笨拙地从前排座位之间的空隙钻了过来。
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样一来。
她的一举一动,就完全在了苏晨的掌控之下。
“把手环先交给我保管。”
苏晨看着她说。
许晴下意识地护住了手腕上的生存手环。
那几乎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私人物品,记录着她的一切。
交给这个男人?
她刚刚才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难道又要跳进另一个深渊?
她的目光从苏晨冷峻的侧脸,飘向了后视镜。
后视镜里,那个女人安静地坐着。
一双漂亮的眸子正透过镜子观察着她,让她脊背发凉。
刚才那砍瓜切菜般屠杀丧尸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
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和那些丧尸一样,滚落在车厢的地板上。
苏晨没有催促。
他只是语气平淡的说。
“我的队伍,有我的规矩。”
“所有新人,都有一个观察期。期间,手环由我统一保管,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许晴紧绷的身体,终于泄下了一口气。
她颤抖着手,将那枚黑色的手环从自己白皙的手腕上解了下来,递了过去。
苏晨接过来,把手环放进口袋。
做完这一切,苏晨才挂上倒挡,方向盘一打,调转车头。
他准备从边上绕下路。
“剑齿虎”发出一声咆哮,扬长而去。
只留下楼上那些男人徒劳的咒骂声,很快被甩在了身后。
苏晨不想节外生枝。
但这不代表他会放过这几个渣滓。
【晚晴,记住那些人的气味。】
【……记下了。】
【如果白天再遇到,送他们一程。】
【……好。】
车厢内恢复了安静。
只有引擎在低沉地咆哮。
许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说你的情况吧。”
苏晨一边开车,一边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和你老公,还有那个什么赵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苏晨的问话。
许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回忆那些不堪的过往。
“我叫许晴,末世前是……是个医生。”
“传送过来的时候,我和我丈夫就在一起。一开始……一开始还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相互扶持,虽然搜集到的物资不多,但也勉强能活下去。路上很苦,可我觉得,只要我们在一起,总能熬过去的。”
“几天前,我们遇到了现在这个团队。他们人多,火力也强。队长姓赵,看起来很豪爽。我们加入了他们。”
“因为我是医生,他们在队伍里对我还算客气,大家相安无事地一起求生,也没有人欺负我。我以为……我以为我们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集体。”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充满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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