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根没法像杰夫·哈克曼那样仅靠声音魔力就能引导人的情绪。
但是马丁·路德·金的雄文可以。
恰好马丁·路德·金也是一名牧师,这一波属于是“以牧对牧”了。
“我们美利坚的缔造者草拟宪法和独立宣言时,曾以气壮山河的词句向每一个美利坚人许下了诺言,他们承诺给予所有的人以不可剥夺的生存、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就全国近半数的人口而论,美利坚显然没有实践她的诺言,美利坚没有履行这项神圣的义务!”
罗根演说式的说辞,配合他的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顿了一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件棉条一样的东西,举起来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
旁听席上有女性认出了罗根手上的是什么东西,目光躲闪地发出低低的惊呼。
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
“我反对!这跟本案无关……”原告方的律师站了起来。
“我想听听。”法官摆摆手,表示反对无效,并示意罗根接着说。
“这是卫生棉,是女性来月经时穿戴的伟大发明!”罗根面不改色道。
谁也没想到罗根会当场拿出这么个玩意儿,整个法庭一片哗然!
陪审团上,旁听席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交头接耳。
原告席上的爱德华牧师看向罗根的眼神更是如看变态!
罗根的脸皮多厚啊,区区目光对他而言如清风拂面。
他举着卫生棉看着众人道:“各位,看看,这就是美利坚这个国家的现状。”
“女性同胞自古以来因为生理结构的问题不得不面对很多难题,随着技术的进步,这些难题一一有了解决方案,她们也能过上更有尊严的生活。”
“但是,在这个国度,公开谈论这些似乎是一种罪。像是这个卫生棉,连广告都不允许打,并且产品也无法光明正大地摆上台面。”
“我们一半的同胞,其中有诸位的母亲、姐妹、伴侣、女儿,因为种种偏见,甚至都不知道出现了这个能极大方便她们生活,事关基本人格尊严的产品。”
法庭上的人没了窃窃私语,大家想到自己的母亲、姐妹、伴侣、女儿,一时沉默。
“我发明维密bra,在报纸上大打广告的初衷就基于此。”罗根提高了音量。
不,你只是为了炒作,捞钱!
原告方的律师大叫不好,却是无从阻止。
就像两军对垒,罗根已经一鼓作气,发起了冲锋——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国度,理应认识到,另一半同胞的命运与我们的命运是紧密相连的;另一半同胞的自由与我们的自由是息息相关的。”
“当我们行动时,有人问游行支持者,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满足?”
“只要美利坚还有一半同胞的自由和人权不能得到尊重和保护,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只要美利坚还有人认为一半的同胞不配享有自由和人权,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不!我们现在并不满足,我们将来也不满足,除非正义和公正犹如江海之波涛,汹涌澎湃,滚滚而来。”
“朋友们,今天我对你们说,我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深深扎根于美利坚的梦想中的。”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会站立起来,真正实现其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的女性和男性都享有同样的个人自由,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子孙后代将在一个男女联合,齐心协力共同建设美好世界的国度里生活。”
“如果美利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家,这个梦想必须实现。让自由之声从新罕布什尔州的巍峨峰巅响起来!让自由之声从纽约州的崇山峻岭响起来!让自由之声从宾夕法尼亚州阿勒格尼山的顶峰响起来!”
啪。
一个人缓慢而响亮的鼓掌。
啪啪。
两个人用力的鼓掌。
啪啪啪。
一群人激动的鼓掌。
啪啪啪啪。
感染全场雷鸣般的鼓掌。
啪啪啪啪啪。
几乎是全体起立的鼓掌。
记者们已经激动得不能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了,看着昂首挺立的罗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采访。
法官不得不再三敲响了他的小锤,要求肃静,脸上却是笑眯眯的。
原告席上,爱德华连带律师们,一个个脸黑如碳。
在法庭外,“自由之音”再次引领行业标准,从法庭到播音室拉了一根电话线,同步播报审判。
当罗根的演讲秀通过广播传至千家万户,每一台收音机前都围满了人,围满了屏住呼吸的人。
他们倾听,他们思考,他们心潮澎湃,她们热泪盈眶!
当法庭上掌声雷动,收音机前也响起了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没有悬念了!
不止一个人这么想。
当罗根裹挟着时代之势,裹挟着人心之势,秀出了无懈可击的表演,就连原告方的律师都已经是表情黯淡。
因此,当陪审团一边倒地支持罗根无罪,当法官宣布:“……维密bra的宣传和销售不涉及任何淫秽……因此,本庭判决,对罗根·奥康纳提出的指控不成立。”
法庭上再次发出响亮的欢呼声,与收音机前无数的欢呼声共鸣,也让原告的爱德华牧师心肝俱颤!
这是一个有所意料的结局,但绝对不是他期待的结局。
他起诉罗根并非什么私人恩怨,而是要维护他坚守的道德价值观。
当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这已经成为维护全美保守派的道德价值观。
然而,他们似乎失败了。
这些愚昧的民众,包括为虎作伥的记者,还有法官,都被罗根这个魔鬼的爪牙给蛊惑了!
“我们还没有输!”
看着被蜂拥而上的记者们簇拥着的罗根,爱德华心里发狠,“等回到州法院,你这个魔鬼爪牙就没办法蹦跶了!”
而罗根从人缝中瞥见爱德华牧师恨恨离去的身影,心里也发狠:“可惜,你回去后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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