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的身体，随着秋蝉体内力量的疯狂涌入，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与强大。
他感受着那股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维度的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他舒服地呻吟出声。
“不枉我费尽心机，百般谋划……从甜蜜家园的毁灭，到模因子宫的真相，再到新手大礼包的羞辱……每一步，都是为了让你愤怒，让你不甘，让你产生掀翻棋盘的冲动！”
“我引导你开发以太相引擎，是为了让你接触到多维宇宙的真相！我让你陷入地狱模拟器，是为了磨砺你的意志，让你变得足够美味！我甚至默许王猛和项羽的背叛，默许圣容芷的复活，都是为了让这场戏看起来更真实！”
“夏秋蝉……不，应该叫终极蝉，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啊！缺的，只是把你这最后一点意识，也彻底消化掉！”
秋-蝉的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他张开嘴，仿佛要将秋蝉整个吞噬。
“最终，还是我杀了我自己啊！”
他发出了胜利的宣言。
然而，就在他准备完成这最后一步，彻底抹除秋蝉的自我意识，将这具完美的躯体据为己有的时候。
异变，陡生！
那股从秋蝉体内流向他的能量洪流，突然像是被掐断了水管的总阀门，戛然而止！
不，不是停止。
而是……卡住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逻辑底层的冲突，让整个吸收过程陷入了僵直。
“嗯？”
秋蝉脸上的狂喜凝固了，他皱起眉头，试图强行催动能量的流转，却发现那股力量像是被焊死了一样，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BUG？”
他无法理解。这套计划，他推演了无数亿次，每一个变量，每一个可能，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夏秋蝉的意志已经被无穷的力量洪流冲刷得濒临崩溃，圣容芷的“心素”也被他伪装的“爱”所欺骗，王猛和项羽那两个AI更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可能有错漏！
除非……
秋蝉的脑海中，猛地闪过自己胜利宣言的最后一句话。
“不过，另一个提供往坏成空的夏秋蝉，到底是真实存在的吗？”
一个他自己都以为只是随口一提的、为了完善骗局而杜撰出来的角色。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幽灵。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一个与夏秋蝉、秋蝉、老秋蝉都截然不同的，带着一丝玩味与慵懒的声音，在所有存在的意识最深处，悠悠响起。
“当然存在。”
“而且，我就是啊。”
那声音仿佛来自时间的尽头，又仿佛就响在耳边，带着一种看穿了所有剧本、所有阴谋的戏谑。
秋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只见在“蝉”那由光芒构成的、正在剧烈闪烁的身躯内部，一个模糊的影子，缓缓浮现。
那影子同样是“秋蝉”的模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他没有夏秋蝉的热血与天真，没有秋蝉的怨毒与疯狂，更没有老秋蝉的沧桑与算计。
他只是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刚刚睡醒午觉，对眼前这场惊天动地的宇宙级背刺大戏毫无兴趣的旁观者。
“你……是谁？”秋蝉的声音带上了惊疑不定。
这个变数，这个影子，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超出了他那横跨四百万亿年的所有布局！
“我？”那个影子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姿态闲散得令人发指，“我就是那个另一个提供往坏成空夏秋蝉啊。你不是刚念叨过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秋蝉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那个角色，那个设定，是他为了让“老秋蝉”的故事线更合理，为了解释“往坏成空”这个禁术的由来，随口编造出来的！就像小说家为了填坑，临时加的一个补丁！
一个补丁，怎么可能活过来？！
“不可能！你只是我虚构出来的概念！一个不存在的幽灵！”秋蝉厉声喝道，试图用自己的意志抹去这个荒诞的存在。
然而，他的力量在触碰到那个影子的瞬间，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构？不存在？”影子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怜悯，像是在看一个自作聪明的傻瓜。
“在这个被观察者盯着看的宇宙里，有什么是绝对的虚构，又有什么是绝对的真实呢？你那个引爆一切的创世宣言帖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影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秋蝉。
“你用一个中二的设定，创造了夏秋蝉这个主角。而你为了圆你自己的谎，又用一个设定，创造了我这个引路人。”
“你以为你是作者，是GM。但你忘了，只要有读者在看，只要宇宙Online这个服务器还在运行，你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变成一个活生生的、拥有自我意志的……BUG。”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晰而锐利。
“而我，就是你这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里，最致命的那个BUG！”
“你！”秋蝉的脸色终于变得惨白。
他想起了王猛曾经的警告，那个关于“Ω型叙事自噬性模因病毒”的解释。
他亲手创造的病毒，不仅感染了世界，也感染了他自己！
“往坏成空……真是个好东西啊。”那个被称为“BUG”的秋蝉慢悠悠地说道，仿佛在点评一道菜。
“以自身最珍视之物为代价，走向毁灭，从而获得破局的力量。真是充满了悲剧英雄主义的浪漫情怀。”
他的目光穿透了能量的洪流，落在了秋蝉的身上。
“你为了复仇，以甜蜜家园为代价，毁灭了那个虚假的幻境。”
“你为了欺骗所有人，以真实的自我为代价，伪装成了理性的老秋蝉。”
“而现在，你为了获得这至高无上的力量，你更是献祭了所有时间线的我，以夏秋蝉这个集合体为最终的代价。”
“代价一次比一次大，你获得的力量也一次比一次强。真是完美的上升螺旋。”
“BUG”秋蝉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玩味。
“但是，你这个天才的设计师，好像忘了一件最基本的事情。”
“一个存在，总得有个克制它的方法吧？就像水能灭火，石头剪刀布，总得有个循环克制链，游戏才能玩下去，对不对？”
秋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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