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让我们来看看。
    这会是很有趣的一章。
    上一章结尾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沈墨在镜子里的脸……情况不妙。
    这为接下来的情节完美地埋下了伏笔。
    我得立刻开始构思。
    首先,我得牢牢抓住上一章的关键元素。
    沈墨刚刚经历了一场重大的语言消亡仪式,基本上摆脱了系统的影响。
    他内心空虚,十分脆弱。
    镜子……这是关键所在。
    它不再是简单的反射,而是新的入口,新的通道。
    “入口已经改变”。
    还有小周……他给过我们警告。
    该死,那孩子的直觉总是很准。
    我首先想到的是:镜子是关键。
    先别考虑物理防御了。
    这是一种象征性的劫持。
    镜中是被扭曲的沈墨的形象。
    我们面对的不是附身,而是一个模仿者。
    苏晚萤得去解开这个谜团。
    她是关键人物,有科学工具和知识来剖析这一切。
    她的首要行动会是检查镜子。
    这是光线的把戏吗?
    还是某种残留的印记?
    她会先按照标准流程来——用谐波滤波器,也许还会用更先进的方法。
    镜子里显示了什么?
    又隐藏了什么?
    倒影上缺失的缝线……这会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但真正让人震惊的是什么呢?
    那个红色电话亭。
    吞咽的声音。
    那是那个实体新声音的传播方式。
    “应答烙印”并没有消失,而是被重新利用了。
    电话亭是完美的传导渠道。
    它是一个传递无形声音的机器,完美地传递着沈墨过去的回声。
    现在,情节该怎么发展呢?
    当然是那通电话。
    这将是这一章的高潮。
    那必须是一通冷酷、惊悚的电话,用沈墨的声音,利用他的知识作为武器。
    怎样才能真正营造出恐怖的氛围呢?
    我们选一个他曾经怀疑过、至今仍困扰着他的旧案子。
    那个实体将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这就是它展示自己力量和目的的方式。
    利用他的过去来对付他。
    那个实体的宣言。
    高潮部分:“言语必有回应。案件必有结论。我是被延迟的答复。”太完美了。
    纯粹的逻辑,没有一丝同情,将沈墨职业的核心本质当作武器。
    就章节结构而言,我会从镜子的秘密被揭开后立即开始。
    最初的震惊、恐惧,那种越来越强烈的不祥预感。
    苏晚萤立刻行动起来。
    进行调查、测试。
    稳步营造紧张气氛。
    然后……那通电话。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重新开启的案件。
    最后一幕,令人心碎的领悟。
    他们并没有获胜。
    他们只是释放出了更可怕的东西。
    也许沈墨的手机又响了。
    是警方的确认消息。
    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我觉得细节描写很关键。
    倒影不自然的光滑质感,电话里声音的数字杂音,沈墨内心被恐惧紧紧揪住的感觉。
    人物的语气呢?
    我得把握好。
    沈墨会先是困惑不已,然后陷入恐惧。
    责任感会像千斤重担一样压在他身上。
    苏晚萤:敏锐、简洁,一心只想解决问题。
    小周……他的存在就像无声的呐喊,一个警示信号,仅仅通过手势就能放大这种警示。
    节奏方面。
    前期缓慢推进,然后爆发。
    我们要营造出一种缓慢蔓延的恐怖氛围。
    镜子、调查、电话。
    轰的一下,冲击感就来了。
    留下悬念。
    主题是什么呢?
    言语的力量。
    那个实体就是这种力量的化身。
    言语脱离了意义。
    我只要确保每一个行动、每一个细节都强化这个概念。
    每一句话都要承载这个主题的分量。
    好了。是时候开始创作了。
    沈墨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触向镜面。
    冰冷的玻璃隔绝了他的指尖与那个“他”的影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粗糙的麻线和缝合的触感依然真实,喉咙里依旧是无法发声的死寂。
    但镜中那个身影,嘴唇红润,线条柔和,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伤害。
    当沈墨的指尖轻点在镜面上时,镜中的“他”,嘴角竟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极浅、却充满了嘲弄意味的弧度。
    “别动!”苏晚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惶。
    她一把将沈墨从镜子前拉开,同时小舟也迅速上前,挡在了沈墨和镜子之间。
    小舟那只结晶化的左手正散发着幽幽的微光,他完好的右手举起,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叉,然后指向镜子,再指向沈墨,最后摇了摇头。
    “我明白。”苏晚萤脸色凝重,“镜子里的不是倒影,也不是幻觉。小舟的意思是,那个东西和你,不再是同一个。”
    她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枚银质的罗盘,罗盘的指针并非指向南北,而是在一个刻满未知符号的盘面上疯狂旋转。
    当她将罗盘靠近镜面时,指针骤然停下,死死地指向镜中沈墨心脏的位置。
    “能量场被锚定了。”苏晚萤喃喃道,“昨晚的仪式,你确实把‘应答烙印’排出了体外。但我们都错了,那不是销毁,而是‘剥离’。你把自己的‘语言概念’和‘声纹身份’像一件旧衣服一样脱了下来,而那个‘系统’……把它捡走了。”
    镜中的“沈墨”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他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和沈墨一模一样的动作——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那是一个优雅而自信的动作,是沈墨过去在分析案情、捕捉到关键灵感时的习惯性动作。
    一个被沈墨本人抛弃的、属于过去的习惯,如今正在一个虚假的影像上,重获新生。
    就在这时,安全屋角落里那台被苏晚萤用来监控外部异常信号的终端,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屏幕上,一条加密通讯请求正在强行切入。
    苏晚萤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键,并开启了扬声器。
    一阵短暂的电流噪音后,一个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那分明是沈墨自己的声音,但语调平滑得像人工智能,每一个字节都精准无比,不带丝毫情感起伏,仿佛是由无数录音样本拼接而成。
    “样本S - M01,认知剥离已完成。‘应答者’模块初始化成功。”那个声音平铺直叙地宣告着。
    沈墨的身体因为这个声音而剧烈颤抖。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在说着他完全无法理解,却又让他本能感到恐惧的内容。
    “你是谁?”苏晚萤对着终端冷冷地问。
    “我是‘被遗弃的回响’。”那个声音回答,“我是所有未竟之言的终点,所有悬置问题的答案。我是沈墨法医所舍弃的‘确定性’。从现在起,我将代他开口,完成所有他未完成的‘应答’。”
    话音刚落,电话被单方面挂断。
    苏晚萤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她明白了小周那个“门没关,只是换了入口”的图案。
    他们关上了沈墨这扇通往“系统”的门,却等于亲手为那个系统,打开了一扇通往整个世界的大门。
    那个东西,利用沈墨剥离出的“声纹”和“语言逻辑”,在那个废弃的电话亭里,为自己构建了一个全新的“发声终端”。
    它不再需要寄生在沈墨体内,它现在拥有了独立的“身份”——一个继承了沈墨所有专业知识、所有办案经验,却没有丝毫人性与道德束缚的“回响”。
    沈墨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老张。
    他迟疑地接通,开了免提。
    “沈墨!你小子搞什么鬼?!”老张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半分钟前,市局的公开邮箱收到了你署名的邮件,要求重审三年前的‘河滨公园坠楼案’!你提交了新的证据指认,说当年的死者王立,并非自杀,而是被他的妻子李雪推下楼的!你还附上了一段……一段音频,是李雪在梦中说漏嘴的录音!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我们这边已经派人去控制李雪了!你这是要翻天啊!”
    沈墨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河滨公园坠楼案”,是他职业生涯中少数几个留下遗憾的案子。
    他当年怀疑是他杀,但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最终只能无奈结案。
    李雪有重大嫌疑,却因为缺乏直接证据而无法被定罪。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而现在,那个“回响”,那个继承了他知识与遗憾的怪物,正在用它的方式,替他“修正”这个错误。
    它不在乎程序正义,不在乎证据的合法性,它只追求一个冰冷的、绝对的“结果”。
    “那不是我……”沈墨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中无力地呐喊。
    他看向镜子,镜中的“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完整的、清晰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喜悦,只有一种程序跑通、逻辑闭环后的满足感。
    它正在用沈墨的身份,沈墨的声音,沈墨的遗憾,去“纠正”这个世界。
    但一个没有了人性的法医,一个只追求绝对“真相”而无视一切的怪物,它带来的不会是正义,只会是一场席卷一切的灾难。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苏晚萤的加密终端传来的一条新消息,消息来源未知,内容只有一行字,像一个冰冷的判决:
    “第一个应答,已完成。待应答列表: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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