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的目光冷了冷，却没再坚持，转身指了指门口：“去吧，八点护士会送药。”
两人走出登记室，往病房走。
三床和四床在同一间病房，靠窗的是三床。
走廊里传来护士的脚步声。
“送药的来了。”裴云咎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是刚才那个穿白护士服的女人，药盘里放着两排药片，其中有一颗带着黑纹。
护士推开门，把药盘放在床头柜上：“吃药了。”
她的声音平淡，眼神扫过两人，最后落在祁入镜身上，“三床的，你之前的药没吃完，今天多给你一颗。”
祁入镜低头一看，药盘里又多了颗带黑纹的药片。
两颗黑纹药片并排放在一起，像极了两只眼睛。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药片，假装往嘴里送，趁护士不注意，悄悄把黑纹药片塞进袖口。
裴云咎也跟着吃完纯色药片，张开嘴让护士检查。
护士没发现异常，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目光落在祁入镜的袖口上：“你的袖口……沾了什么？”
祁入镜心头一紧，赶紧把袖口往下拽：“没什么，不小心蹭到的灰。”
护士没再追问，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祁入镜赶紧把袖口的黑纹药片拿出来，放在手心。
药片上的黑纹竟在慢慢蠕动，像极了细小的虫子。
“这药片有问题。”裴云咎凑过来，“规则说绝对不要吞服，说不定吞了就会被污染。”
祁入镜把药片放进旧书里，刚合上，走廊的声控灯突然“啪”地亮了——没人走动，灯却亮了。
“规则3！”裴云咎赶紧捂住耳朵，贴墙站着。
祁入镜也跟着照做，刚捂住耳朵，就听见一阵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是从三楼传来：“开门……我要出去……”
哭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指甲刮擦门板的声响。
祁入镜死死闭着眼，不敢抬头，直到声控灯“啪”地熄灭，哭声才渐渐消失。
“刚才的哭声……像是从三楼最东侧的病房传来的。”裴云咎松开手，脸色有些苍白，“规则说午夜后禁止靠近，现在是上午，应该没事。”
祁入镜点点头，刚要说话，就看见床头柜的抽屉里露出个病历本的角。
她伸手拉开抽屉，里面放着本旧病历，封面上写着“祁入镜”，可翻开一看，照片上的人却不是她——是个陌生的女孩，眉眼间和她有几分像。
“不是自己的病历要烧掉，别让烟雾飘到窗外。”裴云咎轻声默念规则，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我去关窗，你烧。”
祁入镜接过打火机，刚点燃病历，就听见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把病历塞进垃圾桶，用脚踩灭火星，烟雾被牢牢锁在屋里，没飘到窗外。
“窗外有什么？”裴云咎关了窗，走到窗边往外看。
楼下空荡荡的，只有棵老槐树，枝桠上挂着件灰色的护士服。
两人刚要躲，就见护士服突然掉在地上，一个穿灰护士服的女人从树后走出来。
女人背对着他们，头发披散着，和精神病院的病友一模一样。
“是她……”祁入镜的呼吸瞬间停滞。
灰护士慢慢转过身，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肉，声音从血肉里钻出来。
祁入镜没理会，拽着裴云咎往三楼跑。
刚踏上三楼的台阶，就听见午夜的钟声“当”地响了。
明明是上午，钟声却响了，像是时间被扭曲了。
两人冲到三楼最东侧的病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黑糊糊的，隐约能看见个身影坐在床边，背对着他们，头发披散着。
祁入镜轻轻推开门，里面突然亮起一盏油灯。
“你是……”祁入镜刚开口，床上那人突然转头，脸上没有五官，和灰护士一模一样：“我是你，是另一个你！”
两人身体僵住一会，发现床上那人一动也不动，好像对他们没有任何伤害。
祁入镜目光落在病床的床头柜上，上面放着个黑色的笔记本，是王建国的实验日志。
日志里写着：“三床祁入镜，实验体编号739，负面情绪强烈，适合作为污染载体；四床裴云咎，实验体编号740，污染抗性高，可作为对照组……”
“原来在这里，我们都是实验体。”裴云咎的声音冰冷。
祁入镜拿起日志，刚要烧掉，就听见护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许烧！那是主任的实验数据！”
护士冲进来，手里拿着把手术刀，直刺祁入镜的胸口。
裴云咎眼疾手快，一把拽过祁入镜往身后躲。
护士重心不稳，手术刀“哐当”掉在地上，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你们这些下贱的实验体，也敢碰主任的东西！”
她弯腰去捡刀，祁入镜趁机将实验日志塞进病号服内袋，反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油灯，猛地泼向护士。
灯油溅在护士白色制服上，遇空气瞬间燃起明火。
她惨叫着在地上翻滚，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竟化作一滩黑灰。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建国的声音混着金属碰撞声越来越近：“谁在三楼？！”
“躲进床底！”裴云咎拽着祁入镜钻到病床下，刚藏好，病房门就被踹开。
王建国举着注射器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的黑灰，脸色骤然阴沉：“又跑了一个……”
他弯腰捡起手术刀，指尖在刀刃上轻轻摩挲，“不过没关系，还有你们两个。”
床底的空间狭小，祁入镜能清晰听见王建国的呼吸声。
他的脚步声停在病床边，皮鞋尖离她的脚踝只有半寸，“739、740，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裴云咎突然从床底滚出，手里攥着刚才掉在地上的手术刀，直扑王建国大腿。
王建国反应极快，侧身躲开的同时，注射器狠狠扎向裴云咎肩膀。
“小心！”祁入镜从床底冲出，一把抓住王建国的手腕。
她的指尖触到对方皮肤的瞬间，口袋里的季青禾人偶突然剧烈震动，纽扣眼睛射出一道白光，正好击中王建国的手背。
你相信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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