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治的身影如同一颗失控的金色流星,狼狈地在净锅力场中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了旗舰冰冷的甲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坚硬的特种合金甲板以他为中心,如同被陨石击中的湖面,寸寸龟裂,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
他引以为傲的战斗服上电弧乱窜,背后那对恶魔之翼般的推进器更是冒着浓浓的黑烟,彻底熄了火,两片金属翼无力地垂下,像折翼的飞蛾。
“不可能……这不可能……”
伽治挣扎着,试图从凹陷的甲板上爬起。
每一次动作,都牵动着战斗服内部断裂的线路,引来一阵阵更加急促的电流灼烧感。
他看着自己那不断闪烁着致命故障警报的战术目镜,又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远处那个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未曾凌乱的青年,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那是纯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未知与更高维度存在的恐惧。
他的科学信仰,他穷尽一生建立起来的、基于数据与物理法则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对方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无法解析、名为料理的法则碾得粉碎。
伽治怒不可遏,还试图重新启动战斗服的动力核心,却只换来一阵更加急促的、如同催命符般的警报声,以及一股烧焦的电子元件气味。
“哇哈哈哈!铁皮罐头飞不起来了!”
一声充满了不屑与嘲弄的咆哮从新莫比迪克号上传来。
加茨看着对面那狼狈不堪的国王,发出了酣畅淋漓的大笑。
他将那块已经被砸成铁饼的改造战士尸骸随手扔进海里,巨大的船锚往肩膀上一扛,那姿态如同俯视着一群待宰羔羊的凶狼。
另一边,比斯塔和西尔弗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失去了国王的指挥和科技体系的压制,那些曾经让四海闻风丧胆的杰尔马改造战士,在两位顶尖强者的面前脆弱得如同玩偶。
比斯塔的双刀如同两只在战场上飞舞的死亡蝴蝶,他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享受着这场单方面的表演。
他的剑光划过,并非斩断敌人的肢体,而是精准地切断敌人装甲的能量线路、破坏其武器系统的传动关节。
一名改造战士刚举起手中的镭射枪,比斯塔的剑光便已掠过他的手腕,那只机械手臂瞬间失去动力,无力地垂下。
另一名战士试图启动背后的飞行装置逃离,比斯塔的另一把刀却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轻轻一挑,便将推进器的燃料管切断。
“蔷薇花开,凋零之时。”
比斯塔轻声吟唱着,他的剑术充满了艺术感,却又带着最残忍的戏谑。
西尔弗则更加直接,也更加致命。
他的身影彻底融入了甲板的阴影之中,仿佛化作了这艘船上所有冰冷的影子。
那些改造战士甚至无法捕捉到他的位置,只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倒下。
西尔弗的长枪每一次出现,都如同毒蛇的獠牙,从敌人装甲最薄弱的缝隙中穿过,直击要害。
或是从目镜的缝隙刺入,破坏其视觉系统;或是从颈部的连接处穿过,切断其神经中枢。
“幽影之舞,寂静收割。”
他的攻击没有声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最高效、最纯粹的杀戮。
杰尔马王国引以为傲的科技部队,在白胡子海贼团这群完全不讲道理的怪物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的科技,他们的战术,他们那足以征服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在绝对的个人伟力面前,脆弱得像一个笑话。
纽盖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像一个在考察自家孩子期末考试成绩的老父亲,而孩子们交出的这份堪称完美的答卷,显然让他非常满意。
伽治看着自己的精锐部队在对方手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被屠戮,看着自己那艘引以为傲的旗舰甲板上燃起的熊熊烈火,心在滴血。
他无法接受。
自己穷尽一生心血建立的科学王国,自己那足以征服整个北海的科技力量,竟然会败给一群依靠蛮力的原始人。
这不科学!这不合理!
他的目光再次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个青年身上,那个用一口锅、一句不明所以的咒语就废掉了他最强战斗形态的罪魁祸首。
“扫描!继续给我扫描!”
伽治对着手腕上那个唯一还能勉强运作的装置嘶吼,声音中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就不信,我无法解析你这个怪物的构成!只要是存在的物质,就一定有其构成的基本法则!”
一道道无形的扫描光束再次笼罩了雷恩。
这一次,伽治将战斗服仅存的所有能量都灌注进了扫描系统之中,他不求攻击,只求解构出眼前这个怪物的秘密。
伽治的战术目镜上,数据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刷新,这一次,虽然依旧混乱不堪,却终于在过载的边缘捕捉到了一丝模糊的、足以颠覆他整个认知体系的轮廓。
【目标:雷恩】
【生命体征:异常平稳……警告!目标心率波动频率与某种未知的宇宙射线存在共鸣现象……正在尝试解析……解析失败……数据模型无法构建……】
【能量构成:解析失败,数据流过载……警告!检测到目标体内存在高密度、高纯度的生命能量反应,其能量转化效率超越理论极限百分之一千二百!违反质能守恒定律!正在尝试修正算法……修正失败……】
【能量模型初步构建:一个……一个正在进行着光合作用的……人形自走世界之心?】
【综合评估:该生物的存在本身,违反了已知的所有物理定律与能量守恒定律,其生命形态的本质并非碳基生物,更接近于一种行走的概念聚合体,建议……建议立刻上报世界政府最高层,将其列为与古代兵器同等级别的最高威胁!】
战术目镜上的最后一行字,是用最刺目的血红色标注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印在伽治的视网膜上,也烙印在他那颗濒临崩溃的心脏上。
人形自走世界之心?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世界之心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创造世界万物的起源之物吗?怎么会变成一个人形?还在这里用一口锅跟自己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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