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导还真是……年轻气盛。”
曹忠一进入宴会厅，王忠磊就率先开口，还伸手鼓起了掌。
鼓了两下子，眼见众人没反应，又只能悻悻的把手放下。
韩三品看了曹忠一眼，嘴唇动了动，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王长天赶紧接茬，找一找存在感，
“曹导的拳拳之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对这种糟粕，曹导只是批评两句，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宽容了。还得谢谢曹导，明天我的《娱乐现场》又有许多话题能聊了。”
王长天生怕不被发现价值，他光线还是有很强的舆论宣传能力的。
虽不知曹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光线一直在为了他的发言鼓壮声势，
但不以为意的说出来，万一让曹忠有了印象，也算卖了个好。
于东本来都要哭了，被这两句话又整乐了。
曹忠是挺宽容的，去给那两位情绪稳定的大导说去吧。
不对，算上江文，算上他，四个都很稳定。
曹忠朝着众人致意，互相见面认识了下。
“感谢各位老总前来捧场，曹忠真是不胜荣幸。”
哪怕是能让娱乐圈地震抖一抖的这帮人，彼此之间的交流其实也都是流于形式，
起初也只是互相的恭维几句，聊一聊《南京照相馆》的票房成绩。
或许在电影档期上的冲突让彼此之间有些利益之争，但是都来到了曹忠这里，这些事情当然就算不得什么。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来的目的，
除了曹忠，别的都不重要。
于东酸得很，和王忠军聊天的时候叹道：“恭喜王总，和曹导合砍近四亿票房。”
这话给王忠军整的一愣一愣的：“也预祝于总《太阳照常升起》能够大卖！”
反正就是互相在心口上猛猛扎刀，
但是面上又是笑容满面，的确有趣。
中间曹忠把主创演员也都领过来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对于黄小明、徐正这早已是家常便饭，但祖峰，海清却都是头一遭了。
海清之前也就最多是个二线，这一波直接热度炸上了天。
还能和一众大佬一同交流几句，敬了几杯酒，
酒劲儿上头，海清也不知怎么想的，大步走向了曹忠，深情的看着曹忠，轻声说道：
“曹导，今晚我不是你的师姐，在这个庆功宴上……”
她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直接单膝跪下，右手搭在了自己的左肩上，大声喊道：
“你—是—我—的—神！”
伴随着海清的话说完，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讶不已，甚至一些被允许进入的记者，此刻也是疯狂的闪烁着镁光灯。
有些人开始欢呼。
曹忠都觉得有点尴尬了，急忙让海清起来。
徐正则是看着海清的操作，若有所思，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会舔了，而且程度超越了黄小明。
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强的。
这操作让他徐正来，他操作不出来。
只能说句佩服。
景田和路政也是神色诧异，互相对视一眼。
“甜甜，多学学啊，学无止境！这些都是你的前辈。”
路政想到黄小明的文章转发，想到徐正的多文转发，看着海清的跪地拜神，忍不住提醒道。
景田扑闪扑闪两个大眼睛，若有所思。
杨蜜则是骤然知道了自己的地下男朋友到底有多受欢迎。
一时间脸色都紧张起来了。
杨蜜看到了29岁的海清眼中的崇拜，也看到了成熟女性的温柔如水，
她又转头，看到了虽有黑眼圈，但是刚刚离婚的梅亭，对于曹忠的眼神也是根本移不开，
再转头，则是那个天使投资人师妹看向曹忠的灼灼目光，
“老的，小的，离婚的，这下子全都齐了。”
杨蜜脑袋很混乱。
曹忠见缝插针过来跟杨蜜聊了两句：“之后会开一部新电影，你是女主角。”
杨蜜眼色顿时就亮了，还是老公好。
“真的啊？”
“比真金还真！”曹忠道，“我认为非常有助于提升你的国民喜爱度，只不过戏份不多。”
“挂件也行啊。”杨蜜很兴奋，“哪怕有个十来分钟，能有几个亿票房，我也心满意足了。”
曹忠道：“戏份大概两分钟吧。”
杨蜜气的要咬人：“两分钟也算女主角啊？”
“当然了！”曹忠道，“全电影只有你一个女的，而且对你的描述贯穿始终！”
杨蜜气的挥小拳头，呲牙道：“晚上要你好看。”
另一头，看着曹忠和杨蜜聊了几句的景田，心里不知道为何，忽然有些烦躁，
她气的踢了一脚宴会厅的桌脚，差点疼的躺了下来。
中间崔新琴过来跟曹忠说了句话，把张校长的话传达了一下，还聊了下张会军把导演系和摄影系集体训了一遍的事情，曹忠乐了。
果不其然，赢了之后，校长亲自为他辩经。
曾经不对的，终于变成了不对的。
这也是一种艺术。
“对了，江教授那边让我也跟你说一声，别对着鲁川发声了，你这票房成绩太高，给孩子都整抑郁了。”
“江教授？”
“第四代导演，江世雄，鲁川的老师。”
曹忠道：“我知道了。只要鲁川保持冷静。”
崔新琴道：“鲁川背后是有人的。”
曹忠道：“很厉害吗？”
“主要是人多。”
“有王安人多吗？”曹忠道，“放心吧老师，我不在乎那家伙，只要他老老实实，安安静静，我自然不会冲他做什么，我是个好人，他要是需要，我还能帮他改剧本呢。”
崔新琴圆满完成了任务，问道：“接下来准备做点什么。”
“准备了三部新戏。”
崔新琴脸色一惊，“三部？”
“一部给申奥，一部协助中影为《南京照相馆》建立体系，还有一部我自己来拍。”
“虽然你现在成绩很高，但是不要太得罪人。”崔新琴道，“总有人背地里会使绊子的。”
曹忠笑了笑：“诶呀，老师您就放宽心吧，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很老实的。”
崔新琴叹了口气，假装信了。
曹忠则是眯了眯眼睛，他看向了身旁那些凑过来的人群，想到了黄博的那句话，当你成功了之后，身边就都是好人。
曹忠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人是不是好人，
比如华艺，其实前世后期早就被喷烂了，
光线王长天也常常被怒喷吃独食，
博纳于东更是陷入了主旋律电影节奏里面出不来，因为一部十亿投资的《蛟龙行动》差点倾家荡产。
但曹忠知道，他也需要像一只蜘蛛一样，织一张能环绕他的巨大网络，哪怕这张网，是用钱来维系的。
只有这样，曹忠才能对抗。
艺术新秩序的建立需要旧秩序的彻底崩灭，艺术场域权利的竞争转移也需要伴随着强大的市场来撑起，需要所有人一起猛踩油门。
如果有人要捞一笔，捞一笔就好啦。
只要在曹忠预期范围内不损害自己的利益。
他不介意在这个油门上，踩上最重的一脚。
称此危难之际，若只是限于和人之间的利益之争，比如抨击抨击王忠磊的双插头，打击打击冯晓刚的皮肤病，不免无趣。
刚才王忠磊这家伙傻呵呵的鼓掌，不也蛮有趣的嘛。
想着想着，曹忠忽然觉得自己想的还挺多的。
他好像不是一个导演，
甚至他的屁股，也没有一直坐在导演那一边，否则他不会想着建什么电影工业体系，
小作坊的导演中心制，才是最好捞钱的操作。
就比如六千美金一顶的草帽。
就比如一个亿片酬的李联杰。
但他现在又不是资本，
只不过相对于队长和王安这种明枪暗箭来说，面前这帮所谓的资本要明显可爱的多。
和那帮虫豸在一起，必然是搞不了事业的。
但这些人，或许可行。
他要站的高一点，要打开格局，要放远目光。
虽然打罕见很费钱，不能一直打，可以遛一遛，但是如果有人能跟着自己一起发声，好像也不是坏事，
成立团队，是要成立的，
这艺术圈的水太深了，无论是那帮人，还是这帮人，都有些把握不住，
但可以用钱，带着这些人走，
把人民币做成灯塔，闪烁着红光来引领世人，
但……
这天下事，只能我自为之。
看着宴会厅的豪华装饰，曹忠心想。
“哦，不对，还有韩三品。”
不过没什么关系，《南京照相馆》之后，他站上了牌桌。
老美，或许很多人打不过你，但你们的恐怖袭击，要缓缓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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