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捏着那根带金属光泽的羽毛,指尖反复摩挲着锋利的边缘——这羽毛比她见过的任何鸟类羽毛都硬,像用薄铁皮磨成似的…
刚才若不是黄鼬及时示警,夜鹭恐怕已经借着夜色俯冲下来,用翅膀扫翻菜种区的幼苗。
电网的蓝光还在忽明忽暗,苏野的指尖泛着微弱的光晕,额角渗出细汗,显然在全力对抗外界的信号干扰。
“夜鹭的能量信号没完全消失,就在西北方向三百米的断墙后,翅膀偶尔动一下,应该是在交替观察农舍和窑厂,像个移动的哨岗。”
“先把羽毛收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陈溪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块洗干净的粗布,布角还缝着补丁——是上次补衣服剩下的。
“这羽毛边缘够尖,要是腐行者扑过来,往它眼睛里划,能暂时逼退它。”
林砚点点头,把羽毛小心地包进布里,塞进军刀鞘的侧袋,指尖碰到冰凉的刀身,心里才稍稳些…
刚才变异腐行者的嘶吼还在耳边回响,现在又多了只行踪诡秘的夜鹭,三天后的“汇合”,恐怕比她们预估的还要凶险。
黄鼬还在门口对着西北方向低叫,小爪子扒着沟沿的红土,留下几道浅浅的爪印,尾巴绷得笔直,像是在催促她们去追夜鹭。
林砚蹲下来,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背:“今晚不追了,天黑后视线太差,夜鹭又灵活,万一它往窑厂方向引,咱们容易掉进腐行者的埋伏。明天一早,咱们先找它的巢穴,弄清楚它到底是帮腐行者,还是单纯想偷作物,再做打算。”
张梅从草堆旁站起身,手里攥着个鼓囊囊的小布包,布包上还沾着点草木灰:“我刚才去菜种区检查,发现有只半厘米长的青虫在啃最外侧那棵菜芽的叶子,已经用薄荷粉撒在周围,虫子爬走了。捕鼠器我也重新检查了一遍,有两个闸门的藤条松了,我换了新的细藤条绑紧,还在捕鼠器旁边撒了圈草木灰,就算刺鼠闻到荞麦粉的味,也不敢靠近。”
她顿了顿,眼睛亮了亮,又补充道,“对了!柴房角落里还有半桶煤油,是之前从加油站废墟的地下储油罐里抽的,密封得很好,没变质。
明天可以倒在深沟里,腐行者怕火,万一它们硬闯沟,咱们就能点燃煤油,烧退它们!”
“煤油是个好办法!”陈溪的眼睛也亮了,她之前只想着用艾草粉和反光布,倒忘了火攻这招,“咱们还能做几个简易的燃烧弹——找些粗陶罐,里面装半罐煤油,罐口塞紧浸了煤油的破布,点燃布就能扔,威力比火把大,能直接砸在腐行者身上。”
苏野也跟着点头,指尖的蓝光闪了闪:“我今晚再调整下蓝光的输出模式,明天试着锁定夜鹭的飞行轨迹,它要是频繁往返窑厂和农舍之间,就说明肯定在给腐行者传递消息,到时候咱们可以用蓝光干扰它的视线,让它没法准确报信。”
这晚没人能睡得安稳。
林砚靠在窗边的木凳上,手里始终握着军刀,刀鞘里的羽毛偶尔会随着动作轻轻蹭到掌心,提醒她潜在的威胁。
她时不时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夜鹭扇动翅膀的“呼啦啦”声从西北方向传来,间隔越来越短,显然在频繁巡逻;
风吹过篱笆上的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却没驱散半点紧张;
黄鼬趴在门口,偶尔会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天刚蒙蒙亮,张梅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没惊动其他人——她惦记着地里的作物,想第一时间看看它们有没有事。
走到菜种区,她松了口气,最外侧那棵菜芽的叶子没再被啃,新长的真叶泛着深绿;
黑麦草的“绿芽”又长高了半指,真叶展开得更大,边缘的绒毛在晨露里闪着光;
野豆子的第二片叶也舒展开了,茎秆比昨天粗了些,用手轻轻碰一下,能感觉到明显的韧性,根系应该扎得更深了。
“你们要好好长啊,”张梅蹲下来,用小瓢给每棵幼苗都浇了点水,水流顺着土缝渗下去,没溅到一片叶子。
“等咱们打败腐行者,就给你们施草木灰,让你们长得更快,到时候就能吃黑麦馒头和炒豆子了。”
林砚、陈溪和苏野也陆续醒了,三人一起收拾探查夜鹭巢穴的工具。
陈溪把那半桶煤油分装在三个粗陶罐里,每个罐口都塞紧了浸满煤油的破布,还用细藤条把陶罐绑在腰间,方便携带;
苏野找了块反光塑料布,剪成小块,贴在手臂和胸前;
林砚则把那根夜鹭羽毛取出来,用细藤条绑在军刀的刀柄上,羽毛边缘朝外,关键时刻能额外增加划击的威力。
黄鼬蹲在林砚脚边,嘴里叼着那根磨得光滑的细树枝,见大家收拾好,便往门口跑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像是在催“快出发”。
“张梅,你留在农舍,”林砚把一把火把递给她,“先把深沟里倒满煤油,注意别溅到沟沿的藤蔓和旁边的作物,倒完后在农舍顶上再绑些带刺藤蔓,用细藤条多固定几层,夜鹭要是从空中偷袭,让它落不下来。柴房里还有些干柴,你可以劈成小段,堆在篱笆旁,方便咱们回来做更多火把。”
张梅接过火把,用力点头:“放心吧林砚姐!我肯定把煤油倒得均匀,藤蔓也绑得牢牢的,不让夜鹭有机会靠近农舍和作物!”
往西北断墙走的路上,晨露把半人高的草丛打湿了,裤脚很快就沾满了水珠,凉丝丝的。
林砚走在最前面,手里的军刀时不时拨开挡路的杂草和荆棘——荆棘上的尖刺刮过刀身,发出轻响。
偶尔能在草丛里发现几根白色的羽毛,是夜鹭掉落的,羽毛上还沾着点红土,显然它昨晚在窑厂和断墙之间往返过多次。
走了大约五十米,苏野突然停下脚步,指尖的蓝光猛地往前方的老槐树方向扫去,光带在树影里晃了晃,最终定格在树干中间的一个洞口上。
“夜鹭的巢穴就在那棵槐树上,洞口有两只幼鸟的能量信号,还在张着嘴叫,应该是在等成年夜鹭喂食。成年夜鹭的信号往窑厂方向去了,距离咱们大概两百米,飞行速度很快,估计快到窑厂了。”
林砚抬头看向那棵老槐树——树干很粗,需要两个人才能合抱,中间的洞口有碗口大,从下面能隐约看见两只灰色的幼鸟,正叽叽喳喳地叫着,脑袋时不时探出洞口,像是在寻找成年夜鹭的身影。
黄鼬跑到树下,用小爪子扒了扒树皮,又抬头看了看洞口,然后转头看向林砚,小尾巴轻轻晃了晃。
“看来夜鹭真的和腐行者一伙的,”林砚握紧了军刀,“成年夜鹭去给腐行者报信,说不定在说咱们农舍的防御情况,咱们得赶紧去窑厂看看,要是能截住它,或者破坏掉腐行者的路标,就能给农舍多争取点时间。”
陈溪从腰间解下一个煤油罐,打开罐口闻了闻,煤油的味道很浓:“要是遇到腐行者,咱们就扔煤油罐点火,先烧退它们,别硬拼,咱们的目标是破坏路标,不是和它们正面打架。”
苏野的蓝光始终锁定着成年夜鹭的信号,一边走一边汇报:“夜鹭已经到窑厂了,落在窑顶的烟囱上,没下来,应该是在给腐行者传递消息。窑厂门口的能量信号变多了,之前只有变异腐行者,现在至少有七只,其中三只的信号很强,应该是变异腐行者,剩下的是普通腐行者。”
快到窑厂时,远远就能看见窑顶的夜鹭——它的翅膀张开着,时不时扇动一下,脑袋转来转去,显然在放哨。
窑厂门口的破帆布旁,七只腐行者正围在一起,变异腐行者站在中间,爪尖指着砖窑的方向,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给其他腐行者分配任务。
“夜鹭在放哨,咱们一靠近,它肯定会叫着提醒腐行者,”陈溪压低声音,躲在一棵枯树后,“得想个办法引开它们的注意力,不然没法靠近朽木堆。”
就在这时,黄鼬突然从枯树后窜了出去,嘴里叼着一根之前掉在地上的朽木,往远处的草丛跑——它跑得很快,小爪子扒着土,发出“沙沙”的响,很快就吸引了门口两只普通腐行者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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