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桓冷峻的表情陡然变得锋利,漆黑的眼瞳盯紧他,像是锁定了猎物。
对方难以自控地汗毛倒竖,“怎么?你不过是植入在人类身体里的一个程序,陆家花心思赏个女人你,你应该感恩戴德!”
虚情假意的勾兑被戳破,司桓冷冷笑了。
人类总是有种莫名的自信,以为权力能解决一切问题。
“既然你说我是程序,你就应该知道,程序没有道德。”
闹市区,正值晚高峰。
十五楼高档咖啡馆临窗的位置,两位西装革履的男性,表面像在闲聊,实际却暗流涌动,气压低得服务员都不敢靠近。
陆家这位前锋,已经被司桓的油盐不进的态度激出了情绪。
“道德?哈!你拿这种底层人的思维来诓谁?到底是个程序,愚蠢!”对方越说越嚣张,“你把那小丫头护得再紧有什么用?小丫头有没有父母,有没有兄弟姐妹?再不济,远房亲戚总有吧?”
“哈?你和我谈道德?你这种一板一眼的蠢程序懂什么?我们有一万种办法让人类就范!控制了她,不就等于控制了你?”
说完,对方起身,“给你敬酒不吃,等着吧!”对方要走。
司桓一动不动,吐字冷极,“我要是你,以后都不会再坐电梯,车辆过红绿灯的时候尤其要注意。”
对方猛地回头。
“天上,水里,地上,只要和网络相关的交通工具,我奉劝你慎重。你们人类和我不一样,眼睛一闭,什么好日子都没了。”
司桓似乎一点没被影响,松弛到说话时都不看人,只是一味摆弄手里的手机。
可越是这样,越可怕。
“你给我等着。”那人留下一句话,走到电梯前,到底没敢上去,而是换了安全楼梯。
等到那家伙消失在了视线里,司桓打了三个电话。
第一通:“保护好大小姐,让她不要离开学校,晚点我亲自来接。”
第二通:“上次你提的项目,我可以接手,但我有条件,具体的明早九点,见面谈。”
第三通:“大哥现在有空吗?见个面,有些关于芝芝的事情,我们当面聊聊。”
*
鹿芝芝被突然冒出来的保镖,要求留在学校里等司桓来接。
于是下课后没有急着走。
司桓现在的工作地点几乎都在玫瑰科技,那里设有信号屏蔽装置,电话根本打不通。
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来,司桓的回复很简单:可能要等一会儿,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
相当于说,时间不定,耐心等等。
鹿芝芝无事可做,又没有宿舍可回,决定去校园里逛逛。
进入京大后,她很少有空在校园闲逛。
一方面是那个时候司桓缠她缠得厉害,带着他在学校溜达,约等于话题炒作和蹭热度,她没兴趣。
另一方面,她自己原本也不低调。
不到20岁就办了个人画展,来往的全是上流圈的人。
这事不知道怎么搞的,弄得整个京大人尽皆知,现在走到哪里都有校友想凑近她。
所以鹿芝芝没有去人多的大路,而是专挑小道走。
穿过杉树林,惊动了几对情侣,鹿芝芝脸不红心不跳,找了块石头坐下,看夕阳照进树林的光影。
她以前把画画当打发时间的工具,现在不一样,有了目标后灵感源源不断,几乎每一个场景都能让她生出联想。
下一次画展的主题她都想好了,要把人工智能融入到每一个日常场景,让人们产生憧憬。
上一次画展,林学姐带起的网络热度她特别关注,也在其中看到了很多反对者的意见。
他们质疑AI,抗拒AI。
认为AI的出现只是抢走底层民众的饭碗,是资本家几乎没有成本的敛财工具。
确实,就连她也感受到了AI作画的压力。
可她并不感到恐惧。
虽然现在的AI本身没有感情,可使用AI背后的人一定有感情。
而且,AI未必永远会这么僵硬,比如司桓,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的认知不是一天就能够转变的,现在很多科技企业对AI的未来都是乐观的,她也愿意用她的画作和基金助他们一臂之力。
鹿芝芝想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照片,天色渐晚,她出了杉树林。
这里离篮球场不远,一大群人年轻人刚刚从球场上退下来,看到鹿芝芝,有人吹了声口哨。
鹿芝芝很镇定,即使对面青春飞扬,但建模她不吃。
有人上来搭讪,“同学是哪个系的?认识一下?”
“我有男朋友了。”鹿芝芝一点机会不留。
那个男生很自信,又问,“什么样的男朋友,能有我帅?”
“他是校草,你是吗?”
“校草?”男生们大概不太关注这个,又因为司桓过于低调,这个人想了好一会儿,问周围的人,“是谁?”
“当然是司桓学长。”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
是许久不见的陈莉莉。
鹿芝芝不想跟她再发生什么交集,越过他们,朝相反的方向走。
“芝芝!”陈莉莉立刻跟了上来,语气亲昵,“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
“好。”鹿芝芝琢磨着往哪儿绕能甩开她。
“其实我最近一直都想找你,因为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得跟你说。”陈莉莉语气急切,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以陈莉莉的人品,鹿芝芝怎么可能再听她的一句鬼话?
她摇摇头,“没兴趣,把话烂肚子里,别说了。”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是关于司桓学长的!”陈莉莉几步跨到鹿芝芝面前拦住她,“你知不知道司桓学长可能不是人?”
这句话当然能留住鹿芝芝。
但她依旧没有回应的想绕过她。
陈莉莉明显更心急,伸开手臂阻拦,“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骂谁呢?!”鹿芝芝终于开口,眼神轻蔑地盯着她,“看来你还想被警察叔叔教育对吧?”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许泽阳的女朋友,叫夏婧,好像和你一个高中毕业的。这话是她说的!”
夏婧?鹿芝芝皱眉。
什么时候许泽阳和夏婧成了男女朋友?他不是看不起挂件吗?
不过这个不重要,关键是按照之前许泽阳的那些表现,似乎对司桓又怕又恨。
既然谈恋爱,搞不好都说给夏婧听了。
问题是,许泽阳到底知道多少?
陈莉莉见鹿芝芝终于有了反应,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如果说了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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