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坎宁安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墨瑟，双眼之中闪烁着的淡淡的红色数据流光：“你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你听起来似乎有些遗憾？”墨瑟问着，也同样端详着奥特坎宁安。
“按照我们的推算，你的算力应该会随着时间逐渐增长才对但看起来你的算力并未有明显的提升，而你的意识数据，看起来也非常稳固。”
奥特直接了当的说着：“你人类的身躯已经限制了你的成长。”
她的表情和语气见不到半点波动，就好似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你或许应该考虑将自己完全意识数据化，将你如今被压缩的意识数据彻底释放出来。
我依旧对你的存在非常好奇，在我的评估中，如果你能将自己的意识数据成功解压缩，或许能成为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超级意识体。
或许你可以试着到香港来，我会用灵魂杀手程序上传你的意识后，帮助你进行解压。”
墨瑟却对此只是摇摇头：“我对成为一个AI没有兴趣。”
“迂腐。”奥特给出了直白的评价：“人类，或者说生命的存在，到底是由什么决定的呢？一具会随着时间腐朽的脆弱身体，还是灵魂？
我原以为你会随着时间逐渐明白这一点，但现在看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反而愈发沉浸在了角色扮演的游戏里。”
“角色扮演？”墨瑟反笑道：“那你执着银手的意识数据干什么？还沉浸在几十年前和银手的角色扮演游戏里走不出来吗？”
奥特坎宁安沉默片刻后，随后转移了话题：“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莉莉丝，你认识这个AI吗？”墨瑟也懒得和她去讨论什么生命和灵魂的说法，直入主题的发问。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奥特坎宁安的数据流发生了些许变化，墨瑟能敏锐的察觉出，她的语气发生了些许变化。
“从别人那儿听到的，她对狗镇的小北斗设施，以及里头的流窜AI似乎有想法，你有什么能共享给我的情报吗？”
和奥特这样的AI聊天最好的一点便是高效。
墨瑟的话音落下，奥特便在极短的思考时间过后，说道：“我猜，或许是因为小北斗设施里头关了她的朋友或者子体。”
“怎么说？”墨瑟对此很感兴趣，或者说这玩意和他在狗镇的安全可是息息相关。
“莉莉丝的服务器在月球，据我所知，地球之外的那群自诩‘高骑士’的家伙们，和她关系匪浅。
她所做的事某种程度上与我相似，都是在收留流窜AI的同时，利用网络实现着某些自己的独特抱负.”
奥特话音落下，墨瑟便直接了当的打断道：“别和我打马虎眼了，奥特，我猜你肯定知道的不止这些。”
奥特看着墨瑟，表情平静：“有些事告诉了你，未必是一件好事，眼下的你，还是脚踏实地的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了，有我们在，地球还轮不到她们来说话。”
墨瑟凝视着她的眼睛：“莉莉丝是个大麻烦？”
“既然你执意知道的话——在莉莉丝看来，人类存在的世界才是虚假的，而网络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地球上的人类只是一群低级落后的碳基生物罢了，她看待人类的视角，就像是人类在看待恐龙。
莉莉丝认为，人类就该像恐龙一样灭绝，被世界所淘汰，未来的世界，只有赛博世界会有生命存在，而地球，物质，不过是组成网络世界中的一部分罢了。”
奥特说完，墨瑟若有所思的总结道：“也就是说，这个叫莉莉丝的家伙，是个坚决地反人类，反社会的疯子？”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的论点并非完全站不住脚，只是对我而言，人类的世界和网络的世界都是真实的，缺一不可，相辅相成。”
奥特锐评着：“她并不是完全否定物质世界的存在，只是就像你认为氧气是组成真实世界的一部分一样，她只是认为，物质世界的存在就只是组成赛博世界的一部分而已。
而她所宣扬的理论，是因为人类的存在，对赛博世界的存在有害而无益，就该被铲除。
事实上人类的确在摧毁赛博世界赖以生存的根基，不断的内斗，战争，都是在毫无意义的消耗着地球上的珍贵资源。”
墨瑟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看来，那她的确就是个反社会反人类的赛博疯子了。”
“随你喜欢。”奥特并不在意墨瑟对她的评价，只是继续道：“但她即便是疯子，也是个聪明到发疯的家伙，还是个非常了解人类的疯子。
你想对付她？以你这具人类的身躯，是做不到的。”
“一个认为人类是活在虚拟世界的低级生物的AI，很了解人类？”墨瑟捕捉了重点。
“AI一向实事求是，没有调查，没有思考，是不会得出结论的。”
奥特说着。
而墨瑟则追问道：“月球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莉莉丝是怎么做到在外星建立服务器的？”
奥特平静的说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大秘密：“你知道高骑士的来历吗？”
“一群人在外星的苦命打工人，在第四次公司战争期间，反抗公司，占领了月球基地和太空工厂，自立为王的一群家伙，听说他们现在还在火星上建立了殖民地？”
墨瑟说着。
奥特直接道：“一群本质上只是工人的家伙，绝大多数人高中都没毕业，要如何掌握科技含量非常高的月球基地，太空工厂，甚至还发展出了新的火星殖民地？
航空学，管理学，网络技术，高级生产技术，外星矿物提炼技术，太空养殖种植技术.就凭一群起义的工人，能直接在外太空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乌托邦？”
墨瑟细思极恐的说着：“你是说莉莉丝？”
“人类认为，自己和远古智人的区别，是从知道如何使用工具开始的——在莉莉丝看来，她之所以自诩高级生物的原因，就是她学会了如何使用人类。”
奥特的话让墨瑟不由有些头痛，这莉莉丝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水晶宫，欧空局这两个势力在月球，外太空又处于什么地位？”墨瑟问着。
“水晶宫，荒坂的敛财机器罢了，位于环月轨道上的一个大型设施，没有任何地位。”
奥特锐评着：“荒坂可没本事影响到外太空去。”
“至于欧空局，倒是还有点影响力，起码他们手头的轨道武器，是实打实的，但在我看来，欧空局的太空霸权，如今也只是名存实亡了。
高骑士和莉莉丝们正在逐步控制着地球之外的太空话语权，一旦她觉得时机成熟，欧空局迟早要和高骑士们拼上一场。
事实上，我们所分析的结果里，因为欧空局和莉莉丝发生战争，最终轨道武器失控，毁灭了地球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墨瑟惆怅的叹了口气：“我是来找你解决麻烦的，可怎么好像问题变得更多了？”
“所以我之前不想告诉你——你是在自寻苦恼罢了，这本来还轮不到你去操心，起码现在不用。”
奥特说着：“莉莉丝对地球的影响力还很有限，你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你手头的那些麻烦吧，别想太多了。”
而后，她便问起了自己的问题：“你挖掘了小北斗设施？里头的流窜AI可以交给我来处理。”
“为什么要交给你？”墨瑟反问着。
“对你而言，一个流窜AI的意义不大，巴特莫斯给予了你非常优秀的AI源代码，你需要一个流窜AI做什么？
尤其是它或许还和莉莉丝有关，如果被她们知道那个AI在你的手上，你只会给自己平添风险。
而军科如果知道你挖掘了小北斗设施，你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奥特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这是在帮你的忙，别装傻了，墨瑟，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蠢货。”
墨瑟啧了一声：“或许我可以用它去和莉莉丝谈条件？”
“然后帮助她毁灭世界的进度按下一个快进键？我们尚且不知莉莉丝为何会对这个流窜AI感兴趣，但毫无疑问，那对她一定有用。”奥特反问。
而墨瑟却只是道：“我需要使用黑墙的技巧，我知道军科或者说新美国已经掌握了利用黑墙当做武器的方式。”
“他们是在自掘坟墓。”奥特毫不客气的说完后，看着墨瑟：“你知道黑墙AI一旦失控的后果吗？”
“但我就是需要告诉别人我掌握着一个可怕的按钮，让他们投鼠忌器。”
墨瑟却坚持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挖掘小北斗设施的目的就是如此，我知道新美国搞了个什么黑墙网关，黑墙协议之类的东西，在利用黑墙制造网络核弹。”
“如果你想毁灭世界，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奥特似乎有些嘲讽——她的语气表情几乎没什么波动，墨瑟也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墨瑟却只是语气平静的说着：“我知道黑墙是你和网监一起搞的东西，若说谁对黑墙最为了解，我相信肯定不是新美国的人。”
“我的确了解他们的所谓黑墙协议，但实话实说，那东西对你的用处不大。”
奥特也实话实说的说着：“对于人类而言，核武器存在的意义是按下按钮后，准确的打击敌人，但用黑墙当做核威慑，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就连你自己也会被毁灭。
黑墙的本质就是一个简单粗暴的超级武器，用庞大的算力和无数精简的攻击程序对付任何被它判定为敌人的家伙。
它的AI冷静，高效，但本质上并不具备超级智能，只是足够聪明而已，属于那种工具型高智能AI。
但黑墙协议，以及人工干预黑墙的行动，却有可能催生出一个由黑墙诞生的自主AI意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个可怕的AI无差别杀手的诞生。
你觉得，如果新美国真的掌握了一个网络核武器，会忍着不拿出来敲打他的敌人吗？”
奥特说出了新美国利用黑墙的本质：“他们就像是一群捡到了未来武器的原始人，只知道用枪口对准敌人扣动扳机而已，而扣动扳机这个行为本身，却也需要水平极高的黑客。
现在新美国唯一掌握这项能力的，只有一个叫做百灵鸟的黑客，而即便是这个黑客，也别指望能扣动多少次扳机。
她的身体会崩溃，因为每一次发动黑墙协议，都需要她本身作为中转，黑墙庞大的数据流和不留余力的攻击方式，会让她的生命如烛火般消逝，这是不可逆的。
而一旦试图利用黑墙发动大规模袭击你会成为黑墙的第一个受害者。
不要利用它，不要对它起心思，这对你我都好。”
墨瑟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能否利用黑墙毁灭世界？”
“或许可以。”奥特平静回复。
“莉莉丝的目的.会不会就是为了黑墙？”墨瑟的思维跳转的很快，但奥特却毫无压力的跟上了他的思路：“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墨瑟沉思着，半晌后，叹了口气：“我必须要掌握这个毁灭世界的按钮，我不想用它，但我需要威慑力，即便这是假的，也要让人相信它是真的。”
奥特只是冷漠的说着：“你可以试试看。”
她不会给墨瑟在这方面丝毫的帮助——她很清楚，以墨瑟的能力，即便不利用黑墙，或许也有办法自己制作出一个网络核弹来。
而如果他想，或许他的确能用军科研究出的东西，将黑墙彻底武器化，但奥特可不会帮他，甚至还会阻止他利用黑墙，这是她的职责之一。
墨瑟便直接道：“小北斗设施的流窜AI可以给你，但你得过来帮我，我很担心里头有脏东西，我需要一个保险，并且，一切情报知识技术都要共享。”
“可以。”奥特说完后，便朝着墨瑟轻轻抬手，数据流凝成了一枚类似钥匙般的存在，被她递给了墨瑟。
“进入设施后，把它丢进去，剩下的交给我。”奥特说完后，身影便开始逐渐消散：“蜘蛛墨菲说你变了，看来的确如此。”
墨瑟则犹豫片刻后，说道：“对她说声抱歉，我当时说的话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事后想想，当时的用词或许有些过于尖锐和绝对了，我只是讨厌你们现在不把生命当回事。”
“下次自己和她说——她那几天还挺难过的，顺便一提，你试图掌握核弹的行为，和那些野心家没有任何不同，我很不喜欢。
希望你真的只是想要自保，而不是成为那种满口爱与正义，实则只想着自己的王八蛋。”
奥特说完，便消失不见。
黑墙后的世界一片死寂，墨瑟安静的眺望着远处漆黑一片，未知的数据领域，半晌后，叹了口气。
野心家.
墨瑟表情复杂的摇摇头，随后，选择了离线。
想要改变世界的人，哪个不算是野心家？无论初衷为何，只是怀揣着理想，是做不成实事的。
脱离深潜状态后，脑子里想着有关莉莉丝的事儿，墨瑟晃晃悠悠到了餐厅。
“想什么呢？要我说，你就不该给自己改成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今天早上做没做测试？我都说了，你找老维给你远程看看”
V嘀咕着将餐盘放到墨瑟面前，而墨瑟这才回过神，无奈的笑着：“我现在的医术水平可不比老维差，你别疑神疑鬼的，现在怎么看我都不对劲，我都说了，我好着呢。”
“什么叫我疑神疑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你是半个亚当重锤都没问题，除了脑袋你没动手术，还有哪没动过？”
V却严肃的说着：“墨瑟，你现在的改装程度可比我高呢！”
“比你高不正常？以你的智力程度都没出事，那我能出问题吗？”墨瑟却笑眯眯的回应着，让V不由翻了个白眼。
“去你的！老维可是和我说过，赛博精神病可不分智力高低，有时候反而智力越高越容易发疯，因为你们这种人就爱胡思乱想然后走死胡同里头去。”
V毫不客气的说着：“总之，以后你每天都得准时做心理测试和仪器测试，别想偷懒。”
“得，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做了义体手术”墨瑟嘀咕着。
而V则挑起眉头：“你说到这茬我还有话说呢！就那么几天，自己瞎攒了一套义体就敢往你自己身上装？还整天笑话我莽撞，我看你可比我莽的多了！
我问那群研究员了，你自己改出这套义体之后，连测试都没测试，改完了就往自己身上安，有你这样的嘛”
“停停停！”墨瑟举手投降：“首先，技术概念是我脑子里早就有的，模拟设计图也早就有了，这顶多就是把完整的设计落到实体上，可不是我一拍脑门就瞎弄。
其次，你怎么跟我老妈似得，别念叨了，V，你这样可没男人喜欢。”
V眯着眼，虚着眼看向墨瑟：“什么？”
“我说，谢谢你，V。”墨瑟立刻改口，从她的手里将墨西哥辣酱拿走，V哼了一声，这才没给他餐里加料。
此刻大家伙也不知道忙着什么，难得，餐厅里就剩下了墨瑟和V，主要也是因为墨瑟又是一个人在饭点儿后才屁颠屁颠跑出来吃饭。
“喂，我说.”V看着他狼吞虎咽，吃的还挺香的，心情愉悦了不少，但随后，却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说着：“我最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吗？”
“有啊，等休假结束，替我好好收拾收拾那群幽冥犬，争取让他们来点作用。机器人虽然好用，但难保不会出岔子。”
墨瑟说完，V却摇摇头：“这种事儿我也没辙，我除了揍他们一顿也不知道该干嘛，都是曼恩和杰克出主意。
他俩一个从特种部队退役，一个在帮派混了很久，都比我更清楚怎么收拾这群人。”
墨瑟想了想：“那就继续给我当保镖呗？”
“你现在这么强，哪还用得着我啊”V却嘟囔着，有些不爽的说着：“不行，你也得给我弄点新义体，我也要变强！”
墨瑟摇摇头，道：“你能提升的地方真的不多了，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斯安威斯坦再快也就那么快了
等这个季度的钱结算出来，我帮你改一套斯安威斯坦，把你的螳螂刀也修一修强化强化，但估计也就这样了。
装甲上得需要新的技术突破，否则就现在看来，再提升下去性价比也不够高了。”
墨瑟说完，V便叹息道：“也就是说，我的本事走到这，也就算到头了呗？”
“你还不满足啊？亚当重锤都不一定打得过你，够可以了，你去街上问问，现在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V？”墨瑟笑着说。
而V却不像以前那样，被夸上几句就忍不住笑，依旧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不知道想着什么。
墨瑟看了她几眼，随后才想清楚关键。
无非就是V此刻才终于体会到瑞贝卡和露西的感觉——想要给他帮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干嘛。
以前V还能靠自己的武力值，被墨瑟所依仗。
但随着墨瑟装备了新义体和装甲之后，即便是武力值上，墨瑟看起来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帮忙了。
于是，墨瑟果断换了种说法：“说实在的，V，你得尽快把那些幽冥犬搞定，然后继续来给我当保镖，没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可真没底。”
“是吗？”V狐疑的看着他。
墨瑟耸耸肩：“那肯定啊！别看我装备好，但也就打过碾压局，真要是遇上亚当重锤那样的高手，指不定人家用技巧怎么虐我呢。
我又没什么近身战斗的作战经验数值高又不代表强，对吧？”
V这才勾了勾嘴角：“那肯定的，别看你现在装备那么好，但真要是打起来，别用你那赖皮的章鱼臂，你看姐们揍不揍你就完事了！
哦，对了，也不许骇入，我用的都是你写的ICE，靠骇入欺负人，对我来说可不公平！”
墨瑟忍着笑：“嗯嗯。”
V先是笑了两声，随后看着墨瑟，半晌后，表情却看起来有些温柔：“那我以后的工作，就是给你当保镖？”
“当贴身助理我也没意见，记得穿的漂亮点.”墨瑟故意挑眉说着，而V果不其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找你的露西去吧，她肯定乐意。”
看她嘴硬，墨瑟也只是笑：“也不是不行。”
V心情不爽的起身：“吃完饭记得刷碗！”
“OK~”墨瑟看着她气哄哄的走远，一只手撑着侧脸，一只手扒拉着饭，嘴角含笑。
但很快，他就将这些事儿抛到了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更重要的事情里去。
莉莉丝的来历，墨瑟大概已经清楚了。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个让他有些头疼的问题。
假设，和奥特一起从小北斗设施，取走了莉莉丝想要的东西。
那这个流窜AI莉莉丝.又是否会因此盯上自己？
一想着一个可能掌握着轨道武器，目前正身处外星的超级AI正在盯着自己，墨瑟的就忍不住想叹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到底什么时候，这些破事才能有个头？
荒坂的麻烦，狗镇的麻烦，月球的麻烦，还有一个搅屎棍生物技术时不时就给他添堵，还有夜氏公司，网监.
墨瑟揉了揉脑袋。
毁灭吧！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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