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两人就站在院门口吞云吐雾。
吴大龙吸了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何卫国:
“对了,卫国,你小子最近在干嘛呢?”
何卫国吐了口烟圈,答道:
“大龙叔,我这不是刚出完长途回来嘛,现在等着上面安排新工作,说是岗位会有调动,具体咋样还不清楚呢。”
吴大龙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嗬!你小子这是要升官儿了啊!”
他人精似的,结合前几天报纸上那么大张旗鼓地宣传何卫国,现在又说工作要调动,这不明摆着是要提拔了嘛!
何卫国还是那副谦虚样儿:
“大龙叔,这事儿我真不清楚,全听组织安排。”
吴大龙赞赏地点点头:
“你小子,办事就是沉稳!这是大好事!”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那你最近不上班,一天到晚都干啥呢?总不能光在家闲着吧?”
“嗨,您还别说,”何卫国弹了弹烟灰:
“这一闲下来,还真有点不知道该干啥。”
“平时也就去钓钓鱼,可您也知道,现在河里那点东西,都快被捞绝了。”
“昨儿个在什刹海蹲了一天,就弄了点小鲫瓜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吴大龙一听,哈哈一笑,凑近了些,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意味:
“钓鱼有啥意思?卫国,叔给你指条明路——打猎去啊!”
他伸手指了指城外方向:
“就城外那些山林子,里头好东西才多!”
“野兔、山鸡,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上狍子!”
“你小子在部队干了十年,枪法指定没问题吧?”
“摸上枪,进山转悠一圈,不比你在河边干坐着强百倍?”
听到“打猎”这个提议,何卫国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打猎?
他空间里从新疆、内蒙古一路囤回来的牛羊肉都还满满当当,精细粮也不缺,支撑一家人度过困难时期绰绰有余。
再去山里跟老百姓抢那点本就稀少的野物,似乎没那个必要。
更重要的是,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山里那点活物,留着就是资源,是荒年时不少人的救命粮。
自己既然饿不死,何必非得把它们赶尽杀绝,断了别人可能的活路呢?
这种损人利己、多吃多占的事儿,真没必要去干。
想通这一点,何卫国便开口道:
“算了吧,大龙叔。”
“打猎听着是挺带劲,可也挺麻烦的。”
“再说,我在部队摸枪摸得太多了,现在听见枪响都烦,对那玩意儿是真提不起兴趣了。”
他随便编了个理由,听着倒也说得过去。
吴大龙听他这么说,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没再勉强:
“行吧,人各有志。”
“那今儿都来了,高低在叔家把午饭吃了再走!让你婶子弄点好吃的!”
何卫国本来想拒绝,但耐不住吴大龙过于热情,只好点头应下。
这一路过来,他确实也没吃午饭。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很快到了中午,吴大龙热情地招待他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何卫国这才告辞离开。
刚回到四合院前院,早就“守株待兔”的阎埠贵立刻从屋里踱了出来,脸上堆着热情得过分的笑容。
“哎哟,卫国回来啦!”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快步迎上来:
“今天有空吗?主要不是安排打算请你吃饭嘛!”
“昨天你有事儿耽搁了,要不就今儿晚上?”
“待会儿我让你三大妈弄点好吃的,在咱家吃一顿?”
何卫国停下脚步,客气地摆了摆手:
“阎老师,您太客气了。”
“但今儿确实不行,晚上我估计得请朋友来家里吃饭,所以改天吧。”
阎埠贵一听,脸上那热切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嘴里却还说着:
“哦哦,有客人啊……那行,那行,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何卫国没再多说,推着车往后院走,心里却忍不住琢磨开来。
这阎埠贵,抠搜算计了一辈子,连自己儿子结婚都恨不得刮层油水下来,怎么突然转性了,三番两次要请自己吃饭?
他想不通……随即也不打算多想了。
……
阎埠贵这边,看着何卫国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说他对自家孩子并不好,但眼瞅着闫解成岁数也不小了,整天飘外面打零工。
街道办的分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也舍不得用钱去打点,但是何卫国是这院里年轻一代比较有出息的,再加上最近又上了报纸,那接下来估摸着应该会升官。
到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安排一下自家老大的工作?
稍微帮衬一下也好啊!
最最主要……这不用花钱去打点啊!或者说这是代价最小的。
“……”
何卫国这边刚进中院,正在收拾屋子的王翠兰就看见了他,忙问道:
“大哥,您这一中午去哪儿了?”
“我正准备做晚饭,想问问您有啥特别想吃的,都没找见人。”
何卫国把自行车支好,解释道:
“哦,对不住啊翠兰,忘了跟你说。”
“我早上闲着,就去吴大龙叔家了一趟,把之前修地窖的工钱给结了。”
“大龙叔太客气,非留着吃了顿午饭,这才回来晚了。”
王翠兰笑道:“没事儿大哥,正事要紧。对了,您早上吩咐我买的菜,我都置办回来了,您看看还缺啥不?”
她指了指厨房方向,肉、鱼、还有几样时蔬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何卫国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差不多了,辛苦你了翠兰。”
他抬眼看了看屋里的座钟,才下午一点多,离李晓芸下班还早。
便开口道:“翠兰,我下午反正没啥事儿,我回屋歇会儿。”
“行,大哥您去休息吧。”
何卫国回到自己那间已经收拾利落的正房,在温暖的炕上躺下。
连日来的奔波和昨晚的操劳,让倦意很快袭来,他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踏实,再睁眼时,窗外天色已近黄昏。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下午四点。
“坏了,可别睡过头!”他赶紧下炕,用凉水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估摸着文化馆五点到五点半下班,现在骑车过去时间刚好。
刚推着车走到前院,就碰上了放学回来的雨水,旁边还跟着阎解成刘光天几个小子。
雨水一眼看见推着自行车的何卫国,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过来,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兴奋:
“大哥!你这收拾得精神神神的,是要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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