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什么反应,旁人不知道,反正高尼夫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感觉当场年轻了二十岁。
张山看着低头垂目的辉夜姬,感觉无比怪异:“为什么要低头?我有这么可怕吗?”
这原本是句场面话,叱骂对方不礼貌,万万没想到,事情有了真正意义的神展开。
辉夜姬缓缓下跪,玉雕似的双手就这样按在身前的土地上,随即深深叩首:“罪人辉夜上次就是妄图从命运中窥视圣子阁下您,因此才双目失明。这是您对无知之人的惩罚,辉夜理所当然会全盘接受。”
张山:“……”
高尼夫:“……”
静!
安静!
安静得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
别说张山身旁的人感觉离谱,甚至高尼夫也觉得离谱。
可是看对方,不像是在妄言。
这个亚马托神子的地位绝对极高,因为她身上外溢的神力,在高尼夫看来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地步了。
在宗教领域,她的地位绝对凌驾于什么亚马托皇室的【斋王】之上。
高尼夫老爷子的脖子像锈死的绞盘,喀啦啦地异响半天,才转过去,看了张山一眼。
“孩子,我是不是一直做着什么冒犯您的事?”
“不,教父,我发誓你没有冒犯我。”张山很神棍地用手虚画了一个古圣教常用的三角符号手势。
老爷子凑过来,小声试探地说道:“真没有?或许您身上有着某种神奇的加持。要知道,我问过佩伦大神,祂给我的神谕是……您高兴就好。我也不是太懂佩伦祂的旨意。”
张山:???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串起来我咋就听不懂呢?
穿越前,张山自认为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穿越后,张山有了系统,还是什么【万界战神系统】。
那他到底算哪门子派系,又是不是所谓的神,这真不好说了。
要知道,在神棍口中可是有着‘不可直视神’这一铁律的。
以这个辉夜姬的说法,她仅仅是在命运长河中窥探了他张某人一眼,当场就瞎了。
按照这个层级,岂不是他张山的神格高得吓人?
张山可不想搅和到神棍的战争里面去,他终究是披着安德烈王子这张皮的。
“教父,我真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乎!这肯定是她搅乱我们关系的。这样吧……”张山转头,神棍兮兮地对辉夜姬用拉西亚语说道:“我原谅你曾经对我的无礼。我允许你在膜拜我之后正视我。”
说罢,张山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响指。
不出意外的话,该出意外了。
莫名其妙地,系统弹窗了:【明白了,宿主!这就取消窥视者‘辉夜姬’身上的(亵渎者诅咒)!】
张山:???
当着自家一众侍卫、两个女武神、辉夜姬、以及高尼夫的面,一道带有猩红色的金光在现场一闪而过,那一瞬,所有人仿佛听到了金戈铁马的铿锵之音,又有着机枪与火炮的嘶鸣声。
刹那的幻音,终究被所有人的感知所捕捉到。
下一秒钟,辉夜姬全身一颤,她感觉到束缚着她眼睛的那股恐怖的炽热感随着对方话音的落下而撤走。
无限的震惊彻底抽掉了她内心最后一丝清寂。一滴温热的水珠,终于无法抑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渗出,迅速被冰冷的木板吸走,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微不可察的圆点。
她依旧保持着最完美的伏拜姿态,身体如同冰雕般纹丝不动。唯有那被自己汗水濡湿、紧贴在冰冷双手手背上的额心肌肤,传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毫无疑问,对方绝对不是圣子这一级别的。
更大几率是某个外域天神的分身,顶多是他自己没有自觉罢了。
辉夜姬内心深深叹气:怪不得天照大御神会选择退让……
她摒弃自己内心所有杂念,对着安德烈虔诚地再三叩拜:“谨遵圣言。”
她缓缓抬头。
就在张山和高尼夫诧异至极的目光中,她睁开眼睛时,那空洞的眼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变化。
刚睁眼时,那是空洞的白瞳。
属于亚马托人的黑瞳仿佛被什么漂白了,苍白而无物,如同两颗透明的钻石。
仅仅几秒钟,她的瞳子重新被注入了名为【黑色】的存在。
那毫无生气的无机眼睛一下子活灵活现了起来。
似水的美瞳里,尽是复杂的神色。
这一幕直接把张山和高尼夫给整不会了。
“教父,我……”
“这,或许我该称您为【圣*安德烈】了。”
“……”
张山很想说‘别闹’,但人与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条可悲的鸿沟。
幸好,高尼夫老爷子还是很懂人情世故,他察言观色之后迅速改口:“好吧,既然你不认可,那我就腆着老脸继续当你的教父好了。”
这做法让张山松了一口气:“当然不该让对面投降的巫女破坏我们的关系。”
“这是辉夜的错!”辉夜姬果断接锅。
“……”张山再次无语,然后开口道:“好吧,辉夜,你可以说了。你来干什么的?”
“投降。以及为亚马托一族赎罪?”
“赎罪?”
“一个民族要赎罪,方法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辉夜姬平静地说道:“男人的鲜血,女人的身体。”
张山囧了一下。
他很想反驳,话到嘴边就说不出话来。
从古到今,世间万事万物,莫过于此。
雄狮征服一个新的狮群,莫过于把原来的雄狮干掉或打跑,然后不分老幼,把原来狮群里所有公狮干掉,霸占全部母狮。
蛮荒时代的野人部落也是同样的操作。
为了资源进行争斗,处决敌方雄性,然后吞并。
这就是自然界的真理!
所以,虚伪的圣人发言可以从任何一个神棍口中说出,却绝不该由他这么一个已经干掉千万亚马托人的【第七天魔王】口中说出。
短暂的错愕过后,张山瞥了瞥系统中对于他的定义:【宿主为战争所生,只能死在战场上。】
看到这里,张山嘴角泛起一个神秘的弧度:“那你就为亚马托人好好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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