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汤伯,我熟悉的汤伯,而不是那个杀人如麻,不讲情面的恶人,但我还是没有搭理,我决定赌气,不会再理会这个人。
“你要想好了,是否练武就看你这个决定了,百骸六藏已经给你锤炼个遍了,正是重塑泥胚境的重要关口,要放弃了,那以后就进不了武夫这条路了,要是决定放弃的话,丢掉的不是这次锤炼的结果,丢掉的是你自己未来的路,修仙,看以后也悬了。”汤伯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怎么弄?”这次我听进去了,我知道汤伯不是那种吓唬人的人,轻重我是分得清的,因为一时之气丢掉自己的道路,那是蠢人的行径。
“打坐。”说着在我肩头拍了一下,身体自动归拢,盘膝而坐。
“闭眼内视,仔细感受自己体内气机的流转,此时你的百骸六藏已经被我以拳力强行开启,是神经最为敏锐的时候,是最能捕捉到天地灵气的,武夫泥胚境就是借助外力对身体的打熬,就像瓷器的塑形,对瓷土的反复揉搓,敲打,激发其粘性韧性,而武夫之路第一境就跟烧窑的泥胚一样,打破自然之身,重新塑形,仔细感受,要引灵气入体,淬炼哺育筋骨……”根据汤伯的指导,仔细内视体内的经脉,然后引导灵气入体。
但我眼前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哪里有什么经脉,还要引灵气入体,身体和神经的折磨,让我冷汗直冒,特别是要维持这个打坐的姿态,还不如自己身体直垮垮地躺在地上来得舒服。
“心要静,放空心神,不要想太多。”汤伯继续提醒道。
可是这哪能那么容易办到,怎么能不想呢,我自己也着急呀。
身体的疼痛并没有减弱,只感觉身体的每一寸生肌都是累赘,因为都有重量,而疼痛是承受不住重量的,更加地加剧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感觉难受了,我能感受到我的眼泪积蓄了,很清晰,甚至眼睛的眼腺分泌眼泪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眼泪积累了,眼眶蓄满了泪珠,往外溢出来了,睫毛黏住了泪水,挂了泪珠,然后像是流水,流出了一道沟渠,所过之处加重了剧痛,脸颊疼,然后从腮边滑落,这是痛苦的泪水么,是懦弱的泪水么。
突然,我灵光乍现,既然我能感知到我眼泪的流过的过程,而痛苦也在所难免,那就直接迎难而上,不是麻痹痛苦,而是主动去感知我肉体上的痛苦就好了。
于是我去感知我肉身的痛苦,盘腿而坐的双脚,还有我的臀,以及直挺挺堆积起来的躯体,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因为自身重力或者因为在上的细胞所挤压,变形了,脆弱而又坚强,脆弱是因为外部力量的锤炼之后变得摇摇欲坠,坚强是因为经过锤炼之后还是尽力地维持着自身的功能。
从脚趾头,到脚踝,小腿,大腿,臀部,腰间,胸部,手腕,小臂,手臂,颈部,面部,甚至头部,细细地感受着,感知着它们的痛苦,似乎没和细胞在微微地跳动着,尽力地呼吸着……
然后感知着皮肉部分,皮肉的细胞,是很绝肉体内部和外部的,外部的细胞与外界接触,一股子清凉浸入着最外边的一层细胞,舒服爽朗。
我有个想法,把这股子清凉吸到体内,把所有的细胞都清洗一遍,这个想法很疯狂,这怎么行呢,根据现代的认知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我于是尝试着控制最外层的细胞,让它们把外边的清凉吸进体内。
我身体用力着,使劲了很多次,但还是不行,实在找不到门道,有点不甘心,难道是自己的方法用错了,还是就是我的痴心妄想,我反思着刚才的行动,刚才自己虽然想去吸,真的是我们平时表述的去吸,是用鼻子去吸的,而且自己还不自觉地真用鼻子去吸了。
重新再来,尝试着用自己的细胞去吸,它们就是我身体的卫士,保卫着边疆,它们是活的,是有生命的,是能够呼吸的,可以吸取外界的空气的,而那股清凉就是空气。于是慢慢地,我似乎变成了一颗细胞,调动着力量,将外边的清凉引流到身体里来。
这次真的成功了,一股清凉进入到了身体里来,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让它们更多地流进来,然后要如何传递到身躯百骸呢,对了,顺着自己的经脉流动,它们是天然的河流,遍布我的全身呀,于是顺着我的血管流动,顺着经脉流动,清凉一下子向身体汇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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