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鸿胪寺少卿得到吩咐带着一队御林军去接赫莲星入京。
虽说是苗疆是小部落,但来者好歹也是苗疆少主,相当于储君,派鸿胪寺少卿亲自去接,也变相的表明了大周对赫莲星的看重,更是彰显了强国礼仪。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赫莲星坐在马车里无聊的打着哈欠。
她这么高调,司简想必已经知道了,把这个狗东西抓到,她要回苗疆好好的睡一觉。
马车来到馆驿,鸿胪寺少卿朝马车拱了拱手。
“赫少主,馆驿到了。”
赫莲星听到声音,掀开马车帘子跳下车。
“我喜欢清静,留下一个丫鬟就行了。”
鸿胪寺少卿在接到赫莲星的时候,已经看过她的容貌,如今再一次看着她的银发红眸,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是红色瞳孔,被她盯着的时候,心里一阵发毛。
令他更惊讶的是,赫莲星竟然是一个人来的大周,身边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好的,赫少主。”鸿胪寺少卿点头,按照赫莲星的吩咐只留下一个丫鬟伺候便离开了。
他要进宫禀报陛下,这苗疆少主长的真的……挺吓人的,让陛下提前做好准备,可别被吓住了。
不出片刻,赫莲星异于常人的容貌就传了出去。
银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睛,就像是话本子里写的妖怪,一时之间百姓们议论纷纷。
秦王府。
洛烟听着秀儿说着京中的流言,双手撑着下巴,沉思下来。
“对了,郡主,奴婢还听说沈家小姐出嫁就在这两天了。”秀儿知道裴漱玉上回中毒就是因为沈薇儿,说起沈薇儿神色有些愤愤不平。
“哼,胆敢算计王妃,让她嫁给那个汉子真是便宜她了,就该把她浸猪笼,或者送进尼姑庵,青灯古佛一辈子。”
洛烟听到秀儿的话,眸光微微动了动,她挺久没有关注沈薇儿了,她马上要嫁给那个汉子了吗?
没有闹出别的动静?
沈薇儿为了嫁给父王,年过二十岁了还不定亲,一直在等机会,她心高气傲,会就这么轻易的妥协吗?
洛烟觉得不太会。
“风梨,你多盯着沈薇儿,务必让她成功嫁进刘家。”
“是。”风梨点头应下。
...
因为苗疆少主的到来,尚书房放假,皇宫将在第二日设宴,五品官员以上的臣子携家眷前往皇宫赴宴。
恰逢科举结束没多久,皇宫邀请了一众考上了进士的学子来皇宫参加宴会。
洛烟本以为洛宽景会去,但他以腿疾为由没有去。
这个理由很充分,没有人会怀疑。
于是,秦王府只有裴漱玉,洛烟,洛昭三人加上今年的探花郎周扶聿前往皇宫。
谭铭橙和姜云羡无官无职,加上他们也并不想去皇宫就没有去。
来到皇宫,洛烟意外的瞧见了靖远侯。
不是,你儿子都死了,刚下葬没两天,你还有心情来参加宴会?
装都不装一下的吗?
洛烟撇了撇嘴,没再看靖远侯,跟着裴漱玉去见过皇后之后,趁着宴会还没开始,转头去找云知岁。
洛昭也去找纪兰辞等人聊天。
裴漱玉则是带着采荷,找到一个没人的凉亭中坐下。
不多时,一个男子来到凉亭里,裴漱玉皱了皱眉,这是谁家的少爷,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她没有多言,起身准备离开。
却不料,男子下一秒开口说的话,让她脚步顿在原地。
“阿蛮姐姐,为何见了我就要走呢?”
裴漱玉心里一惊,猛地回头看向男子,“你,你是谁?”
阿蛮是她在乡下的名字,她如今的名字是回侯府后祖母给她取的。
除了祖母外,没有人知道她曾经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阿蛮。
“阿蛮姐姐不记得我了啊,有点伤心,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重新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
男子朝裴漱玉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声音缱绻温柔,“我叫萧渡,父亲是……镇北王,不过阿蛮姐姐也可以叫我另外一个名字,阿野。”
裴漱玉闻言,眸光短暂停滞,瞳孔缓缓放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说什么,你是阿野?”
萧渡双眸凝视着裴漱玉,嘴角微微上翘,似是十分开心。
“是啊,姐姐终于想起来了。”
裴漱玉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眸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在乡下养父母家里过的那十五年里,她每天就是干活,干活,干活,只有不停地干活她才能在养父母那里得到一点吃食不至于饿死。
每天很痛苦,又很麻木,在某一天她去山上割野菜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少年,就那么躺在血泊里,要不是看到他胸口微微起伏,她都要以为他死了。
那时,小小的裴漱玉心里是善良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活生生的命死在自己眼前。
但也不敢把她带到自己养父母家里,山下有一个破旧的茅草屋,没有人住,裴漱玉就把他拖到茅草屋里,给他清洗了伤口,但更多的她也做不了。
她没有银子去给他请大夫,也不认识草药,村里的人更不会多管闲事。
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他能活下来。
好在,他硬生生的凭借顽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
他说他叫阿野,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之后裴漱玉就把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分一半给阿野。
再之后,裴漱玉就被接到侯府,她也曾去找过他,但他就这么忽然消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为此,裴漱玉还伤心了一阵,毕竟两人相处了一年时间。
她也是真心把他当做弟弟看待的。
却不曾想,当初那个小少年,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镇北王府世子萧渡。
裴漱玉抿唇,斟酌了一下言辞,“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萧渡眼神微暗,淹去眼底的暗潮,轻声道,“是啊,我当初被人追杀,差点就死了,不是故意隐瞒阿蛮姐姐的。”
裴漱玉盯着萧渡看了一瞬,张了张嘴,她想问他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为何这十多年来不曾来找过她。
她倒也不是想攀附上镇北王府,只是当初知道他消失不见后,她是真的很伤心。
不过现在问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朝他笑了笑,“能看到你过的这么好,我很欣慰。”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宴席也要开始了。”
“阿蛮姐姐。”萧渡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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