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威胁的话语被一声突如其来的,震撼灵魂的金属撕裂声彻底打断。
咔嚓——嘣!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如同炸雷在逼仄的审讯室内爆响。
只见林阳被紧锁在精钢铁椅扶手上的双臂猛地向内一收一振,粗壮的小臂肌肉在旧布衬衫下瞬间虬结贲起,如同老树盘根。
那足以锁住黑熊野猪的特制精钢铐环锁扣,在他这非人的恐怖巨力爆发下,竟如朽烂的枯木条般,寸寸崩裂,炸碎开来。
林阳缓缓站起身,哗啦一声,足踝上那副沉重的脚镣铁链拖曳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地狱拖行的回响。
足有三十多斤重的铸铁脚镣大铁球,在他脚下轻飘飘地像个玩具。
他甩了甩解放出来的双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骨节错响。
随即,他冷漠到极致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激光,倏然刺向那已被眼前景象惊得下巴快要脱臼,呆若木鸡的打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阳的声音低沉下来,像蓄势待发的暴风。
“我原本还想着,按你们那套过场走一走,瞧瞧这光天化日之下,还能不能找出点所谓的王法规矩。”
他摇摇头,声音里最后一丝残留的忍耐彻底消失,只剩下焚尽八荒的狂暴怒意:
“看来,是我把你们想的太聪明了,也太把自己当人看了!”
他的声音如同压抑的惊雷,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
“你们连这层遮羞布都懒得披了!上来就想动私刑!就想做材料?!”
“给某些人铺路,顺顺当当吞掉我们几百上千号乡亲活命的产业?!”
“好!好一个官商勾结!好一个无法无天!”
林阳怒极反笑,那笑声中的冰寒让整个审讯室温度骤降。
“既然你们不做人!那也休怪老子不讲规矩!想动我长辈?!做你娘的千秋大梦!这口腌臜气——老子不忍了!”
最后一个“了”字如同开战的号角!
话音未落,林阳身形骤然暴起。
快!
快得只在对方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那打手汉子只觉得狂风扑面,眼前一花,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手腕便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
咔吧!
伴随着清脆的骨头错响,他那握着羊角锤的粗壮手腕,竟被林阳随意地一抓,一拗,像拧麻花般瞬间卸掉了关节。
那柄沉重的凶器,如同变戏法般落到了林阳掌中。
紧接着,一股沛然莫御,如同洪荒巨兽冲撞般的恐怖巨力,狠狠轰在了他那肥厚的肚腹之上。
“呃——咕啊——”
那近两百斤的壮硕身躯,像一截被高速炮弹正面轰中的朽木桩子,双脚猛地离地,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肉闷响中,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倒飞出去。
砰——轰隆!!!
结结实实,毫无缓冲地撞在审讯室坚硬冰冷的青砖墙上。
墙面剧烈地一震,簌簌落下大量粉尘。
那汉子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像一个被彻底摔烂的面口袋,软塌塌地从墙上滑落在地。
脑袋歪在一边,口鼻之中鲜血如同泉水般汩汩涌出。
眼睛还兀自圆睁着,里面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身体微微抽搐了几下,再无声息。
生死只在林阳一念之间。
那沉重的撞击声和凄厉的惨叫,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门外走廊里几个年轻治安员的耳膜上。
他们的心脏几乎同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狂猛地擂动起来。
“操!真动手了!那杂碎对林阳哥动手了!”
一个剃着板寸,眼角有块疤的小伙子猛地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咔吧的脆响,声音压得低哑,却像受伤的野兽在嘶吼,带着破音的颤抖。
“周……周总队那边……还没信儿吗?!”
另一个稍显稚嫩的新兵蛋子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几乎快要哭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柱子早骑上侉子冲出去报了!可总队跟郑老爷子他们钻的山洞子太偏,执行的是保密线路的任务!”
“咱们只知道大概方位,他娘的跟大海捞针一样!一时半会儿……怎么联系得上啊!”
先前那个板寸小伙子急得双眼通红,额头上迸出青筋,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墙上,手背蹭破一层皮也浑然不觉。
“妈的!那姓赵的亲信在外面走廊口守着……咱们……冲进去?!”
稚嫩的新兵咬着牙,眼神在愤怒和恐惧中剧烈挣扎。
“屁话!”
一个年纪稍长,面庞黑瘦沉稳的老兵猛地低喝一声,一把按住差点冲动的小年轻,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压抑的火焰,声音嘶哑而决绝:
“冲进去?咱们扛着啥身份?冲进去就真成了赵长兴那王八蛋嘴里的包庇黑势力!”
“是抗命!是给他递刀把子!那才是害了林阳哥!害了总队!”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吸进肺里:
“都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像听耗子洞那样听着!”
老兵压着嗓子,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里面那杂碎说的每一句混账话!动刑的每一个声响!林阳哥哪怕哼一下!都给老子清清楚楚地记下来!拿本子记!拿命记!”
他猛地撕下执勤笔记本的一页纸,用快要捏断的铅笔快速写着什么:
“笔!都给我拿笔!等总队回来!这!就是撕开那张黑皮,扳倒那条毒蛇的铁证!一笔都他妈不能落下!听见没有?!”
“操他妈的……林阳哥可是敢一个人架着高射机枪进老林子干死头虎的打虎英雄!是为咱们全县流过血,立过功的!他妈的姓赵的畜生……”
板寸小伙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强迫自己冷静,重重点头,颤抖着手摸出皱巴巴的笔记本和铅笔。
“嘘——”
老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凌厉地扫过走廊那头隐隐晃动的人影,声音压得只剩下气音:
“憋住!给老子把气咽回去!瞪大眼,竖好耳……记!”
他们心中燃烧着屈辱与愤怒的烈火,却只能死死地压抑在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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