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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师徒隔阂,静春横病,喜怒哀乐,倾心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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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静春道人本名“赵春霞”,因一时错判,被贺问天构陷,强按杀人凶贼名号。本该已被斩首示众,却被暗运此处,关押进峡壁石洞,终不见天日。

    方知贺问天狡诈,懊悔已经晚矣。赵春霞虽遭困擒,却兀自顽强镇定:“好个贺问天,我信你名号,以致任你戕害。既不当场杀我,若叫我寻得机会,必叫你声败名裂!”

    她眼神安抚纪慧,口语传道:“且定心神,为师静待时机,再设法逃脱!”纪慧大为慰心,依稀心想:“师尊能耐甚强,有她在便可安心。”

    初始三日,赵春霞结合所学,勘寻石洞破绽,谋划逃脱路线。探知敌手修为能耐。她心头愈沉,但自能镇定应变。只觉此事虽难,不至于无望。

    “事在人为,我虽戴枷锁,内炁受封,能耐十不足一,但尚有些手段周旋。此处石牢虽固,但若摆脱此局,再设法破开枷锁,恢复状态,再凭我手段周旋,自可化解危机。”

    赵春霞镇定而坐,面色微白,长发飘飘。端是静雅秀美,不染纤尘,镇定如常。洞室狭暗,难掩丽色。

    诸多山壁洞室,均是挖凿山壁而得。并无道路通行,唯有铁链自高处垂下。每日的餐食、监管…皆是小厮攀爬索链,抵达各处洞室投送。

    第四日时。

    赵春霞数日观察,胸有成竹,暗感时机成熟,静待小厮沿索爬到洞室外,施展“观春如我音”,此乃“观春宝典养生功”衍生的一门武学。搭配仙音、胸鼓雷音…不需内炁相辅,无形间使敌迷乱,正所谓“观春如我”,中此武学者,刹那间好似自身‘是我非我’,而是赵春霞,所思所想自是为“赵春霞”考虑。

    倘若比武斗剑,敌手中此仙音,我已非我,而是赵春霞,而真正的赵春霞又在对面。这感受极是诡异,怎愿手持刀剑劈砍“自己”?自然畏手畏脚,迷糊错乱,有时出剑偏斜,恐伤“自己”,有时主动更吃剑,最后落败。

    此刻运用到此处。却能叫送饭小厮“是我非我”,看到“自己”被困洞室,自然设法解开围困。叫“自己”得以逃脱。

    此计原是可行。那小厮中此奇学,立即设法相助。

    然看押暗峡者名为“郑得春”,腰肢纤细,脸长鼻短,眉细眼大,似男似女,身负[重阴相],是为阴阳人。他却不好糊弄,顿时觉察异样,一掌将小厮打杀。

    郑得春不怒反笑,声音奸细:“好啊,我一直藏在暗处,料定你这些女子,手段不浅,容你施展出来,才知如何预防!”

    赵春霞脸若寒霜:“果真一丘之貉,若论卑鄙,同出一脉!”郑得春笑道:“多谢夸奖,我去拿锁骨琵琶链来。你最好乖乖识相,如若不然,此等大器,便用在你乖徒儿身上。”

    赵春霞纵然不愿,但顾念徒儿性命,唯有忍屈受刑。“锁骨琵琶链”共有四处尖钩,两大两小,锋利煞人。两处大钩自后背钩穿琵琶骨。

    两小钩则穿进脚腕,铁链延伸,锁在洞壁四角落。赵春霞忍痛不语,但心坠冰窟,顿感逃脱更难。待铁栅轰然合闭,恍然未能回神。

    她强忍痛楚,自顾周身状况。琵琶链锁骨锁力锁气,她暗奏“观春如我音”,骨质震动,必扯到琵琶骨,剧痛难忍,冷汗直冒。且仙音自骨质间传奏,琵琶锁连通骨质,穿骨而过,顷刻将仙音导出。

    锁骨琵琶链更具备“化骨”奇效,长久穿戴,铁索化骨,与被锁者融归一体,再难离分。

    赵春霞奏响仙音,琵琶锁链便“铛铛”震响。顿时引得守卫注意。她手段再难施展,且双足腕亦遭钩穿,虽行路无碍,但想踏出洞室半步,实在无稽之谈。

    纪慧投目望来,目光既关切且惶恐。赵春霞不忍叫徒儿惊恐绝望,故作无事,镇定颔首。然自感希望渺茫,心神亦有慌乱。

    如此又过两日。有小厮沿索爬到玄铁栅外,令其伸出手指。赵春霞不愿听从,但事已难逆。那小厮刺破指尖,运炁逼出血质,盛满一玉瓶。

    赵春霞恍然明悟:“那贺问天费尽心思,将我骗抓来此处,原是为源源不断取用血质。”她试动身形,闷哼一声,筋骨剧痛,甚是无奈。

    待到傍晚,天色灰暗,四周寂静如无物。偶有一阵凉风吹拂。

    静春道人面色苦楚,妙容尽是愁颜,心想:“我出身剑派,平生素以除恶杀魔为己任。静心修持,‘观春宝典’渐有造诣,自问世间诸理,皆已看透。岳山剑派门大户大,难免便有纷争。我不愿参与,故而另择宝山,整日观春赏春,自号静春道人。此节入世,岂知遭奸人所害。我身受折磨也罢,还害得慧儿也难逃厄运。最可怜的,却是徒儿王龙。他…他非女子,想必是…是死了。”

    洞室乃山壁悬空挖凿而得。其内简陋,一木质床铺,一静坐蒲团,再无其他,洞口有黑玄铁栅封押。左右不过三步之遥,绝无空余之地。赵春霞受困已久,罕少活动,每日辰午时分,阳光照尽峡谷,可享片刻照沐。

    赵春霞琵琶骨被穿,肩前有尖刺透出。血迹染后衣饰,此刻已经结痂。她静坐不动,观望对面的山壁。

    这片暗峡是有两面刀削斧凿的山壁,两两相对相夹而成。既有天工之造化,亦有人匠之精巧。对壁中有近百石洞,所居女子命运相似。

    她徒儿纪慧便在此处,纪慧修为较浅,未被穿琵琶骨。但亦绝望无路,不时哀求看来,万盼师尊相救。

    赵春霞每见徒儿目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心想:“徒儿啊徒儿,师尊琵琶骨被穿,内炁难用、仙音难奏,脚腕被穿。这回真是自身难保了,倘若…倘若无人搭救,毕生…毕生也就这三步之室,仍由人盘剥索取,如鱼肉待人割宰。倘若可以,师尊便是拼命,也救你出去。可惜师尊实在…实在…天可怜见,谁若救我师徒脱离此困局,我赵春霞愿意…唉!”

    又自觉无望,她心思百转,面容沉定。朝纪慧轻轻点头,故作镇定,口语相传:“静待良机。”纪慧满目依稀,见师尊沉稳镇定,便信以为真,借机修养。

    赵春霞俏脸惨白,别开目光。看向别处洞室,斜上处有间石洞,关押秋水万落剑“洪秋水”,两人曾有交情,洪秋水乃江湖闻名女侠,实力能耐甚强,也同遭厄运,不知因何被困于此处,洞穿琵琶骨。

    “那贺问天到底有何阴谋?将我等困在此地,花费精力养着,索取血质,究竟何用?莫非是想,取血取到我等寿尽?”

    赵春霞不住惊恐,她知贺问天狡诈缜密,此处黯淡无光,偏僻阴森,外有强敌看守,石门阻挡,想得解脱几乎无望。

    她纵修身养性极佳,遭诓骗遭陷害遭囚禁…也满心萋萋霭霭。这般混沌度日,又过得数日,每日正午,阳光投射,纪慧必投目光,期许依稀。赵春霞纵使绝望,也定以眼神安抚,只越发勉强,她静气已失,极感自责,每与纪慧对视,万感内疚,想得师徒下场,全是她迂腐所害,更不知如何自处。

    纪慧得以坚持,赵春霞却更感沉闷。

    受困第八日。

    这日目光投注。赵春霞腹部翻滚,忽想作呕,头晕眼花。她情绪积压,竟使外邪入侵,横生大病。

    郑得春实力手段自不浅。他看押众女,将周遭打理得甚有秩序。他见赵春霞身有不适,便扭胯腰肢,手持铁索,脚踩轻功上到洞室外。

    郑得春声音尖细,说道:“呦呦,原是生病了啊。不是装神弄鬼,筹备逃跑便成。此乃吊命丹,速速服饮罢。你若死了,你那徒儿可便惨喽。”纵身落地。

    他倒住得安然,自峡谷间搭建一栋高楼,楼前有水池、庭院…整日闲适雅致,众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静春道人横生大病,体况虚弱。众人处境凄惨,皆无心安抚。唯有纪慧甚感慌乱。

    静春道人只愿就此病逝,但想得徒儿纪慧。拿起吊命丹服食,病情虽未缓解,但性命总归无忧。赵春霞立即投去镇定目光,以抚平纪慧慌乱。

    这时已是强撑,纪慧始有怀疑:“静待时机,静待时机到何时?难道师尊已然…她只是安抚我?这…这…岂不日后,我唯有居此暗室终老?”

    待第十日时,忽见峡道间甚是热闹,一众小厮扛着数十木匣子而来。打开木匣,竟皆是女子。观其服侍,皆出自剑派。

    众女均已昏迷,被藏进木匣,暗运进此处。赵春霞看到几位岳山剑派交好长老,脸色煞白,瞳孔震动。

    众女皆被关押各处洞室。其中修为较高者,昏迷中被穿琵琶骨。赵春霞震惊至极,咬牙切齿:“我认得几位剑派长老。那贺问天胆大包天,竟…竟将我剑派女眷尽数擒来了?难道五剑联盟,被他暗中剿杀了?他为擒女子,竟如此疯狂?不怕剑派合力围剿?”

    她本便已感无望,见到此幕,更是绝望。双眸动容,静气再难强装。待诸女清醒,叫骂声此起彼伏。但均无济于事,她更无力说话。

    心神大挫间,竟使病邪侵体更深,她性命无忧,但体况愈下。第十二日时,竟全然昏迷一日。待在醒转时,觉察纪慧目光有变,尽是绝望惊恐,还有几分怪责。

    赵春霞“啊”一声,欲言又止。

    原来纪慧早有觉察,但自欺欺人,坚信师尊有能耐施救。但昨日赵春霞整日昏迷,足见技穷,性命垂危。纪慧再难自骗,顿感绝望惊恐。回想诸多遭遇,全是师尊自信所至。她身为徒儿,师尊传道授业解惑,本不该怪罪。但天然情绪如此,岂能尽通情理。

    赵春霞看向徒儿,见纪慧目光闪躲藏回洞室深处。她轻轻叹道:“若非我轻信贺问天,岂能有今日局面。慧儿年纪轻轻,便被困此处。自然…自然难免怪我。”

    往后数日,纪慧避之不见,赵春霞更感自责,心病难愈,身病更重,不时咳嗽,更觉麻木浑噩,全已不问外事。连何时换了位换饭小厮亦不知。这日吃饮餐食,忽见米粒中藏有纸条。她手脚无力,解开纸条一看。

    其内字迹刚朗,应当是出自一名少年人之手。她久不见外物,不经好奇,纸条字少意骇,写道:“吾藏贼厮间,伺机而动。”

    赵春霞目光明暗闪烁,欣喜刹那,顿即皱眉:“我空有武学,多年静修静养,轻易相信他人,以致如此下场。这教训该当吃够了,这纸条不免…又是他们有意作弄我!”

    全不相信,但心有依稀。不住观察字迹,笔力尚浅,但字墨间有种独特蕴味。她不禁又想:“写字者年岁尚轻,是哪家少年郎?写得这般锐利之字,莫非是我剑派弟子?见字如见人,此人是真是假,我多观其字,便可知晓。”

    心情总归有些微不同。待到傍晚时,小厮再送饭菜,她镇定吃饮,但观察有无纸条。这次却已扑空,心中失落至极,自嘲一笑。

    待到翌日清晨,饭菜间又见纸条。她心中微喜,摊开一看,率先写道三字:“先吃食。”

    赵春霞一愕之下,将纸条藏匿,安静吃食,骗过巡察,再解开纸条查看:“养病为先,身体为重,暂摒杂思。”

    赵春霞愣神,感受甚是莫名。字间竟颇有关切关怀,如有暖流淌过。她沉咛:“想我赵春霞何时受人照料过,如今却被一神秘少年郎关怀。这感受着实古怪,也罢,也罢…身体为重。先保全自身,才可发现转机。”

    赵春霞萋萋霭霭,绝非心志薄弱。而是独困忧居,兼之自责,诸般情绪无处排解,进而心神大创。这时旁人言语便尤为重要。

    赵春霞百无聊赖,再次观字。每一字起势平淡,但收势锋芒毕露。赵春霞忽想:“这少年郎谁人也,纯从字行,此人倒好似颇为沉稳。他笔力较浅,但年纪甚轻,足见修养不俗。其字有大虞‘刘语之’等痕迹,想必平日临摹字帖颇为勤快,却不失自身风范。”

    “昔日静春山时,我时赐先贤字帖,令王龙、纪慧临摹,王龙稍稍沉稳,但于道毫无兴趣,纪慧跳脱顽皮,更是…”

    不住颇为欣赏。赵春霞“书法”颇有独道见解,更觉好奇难耐,心绪有所转移,病情竟得缓解。她静等到正午,待午饭送至。她果又见纸条,心中不禁一喜,脸上始有悦容。

    纸条写道:“内藏疗伤丹,服养体魄。饭中藏有发丝,且将发种地,你朝发轻语,我自可听闻。再通纸条传话交流。”

    赵春霞果见饭食间藏有发丝。她将发丝捻起,回手藏进袖中。平淡吃尽食尽,再将碗筷送给小厮拿下。山壁间偶有哭声,性情刚烈女子猛敲玄铁栅。绝不安静。

    赵春霞行下床铺。朝内深走两步,忽感肩头、脚腕遭扯。甚感疼痛,她伏下身子,将发种在地上。见发丝触地生根,奇妙万分。

    午时已过,斜阳已顿。洞室昏暗阴沉,赵春霞既奇且惊,低声喃喃道:“你…你是谁人?”还欲问话,但见发丝虽触地生根,但无耳无眼…若说传音,未免荒唐。又想自己莫非昏头,竟出幻觉种种?

    便不加详谈,静躺床中,摸出字条查看琢磨。心情已七上八下,好难言说。待到晚间,菜肴送至。赵春霞既喜且忧,发现字条,解开查看:“先吃饭”。

    赵春霞目露异样,心道:“怪哉,怪哉。昔日风光时,尚无人关怀。沦落这般境地后,倒有人嘱托关切。”老实吃尽饭菜,再解开字条。

    其内写道:“我名李仙,特来救你。你徒王龙无恙,且安然居住。你如有情况,尽可朝发丝述说,不必腼腆。”

    赵春霞愕然,见“王龙无恙”,心神稍有开怀,不禁欢喜,再见“我名李仙”四字,眸间异光闪烁,喃喃道:“李仙?我剑派中有这位青年才俊么?他何等样貌,何等身姿…我见过他么?特来救我…难道是王龙求援?”诸多疑问,想到字条内容,便朝发丝倾述。

    静春道人素少言语,生性恬静。此节却问及许多,心思活络。平日昏沉绝望之感微有消除。赵春霞待到夜深,俏脸忽一红,觉察言语太密。便回床静卧,但感此夜漫长无比。

    翌日,送饭小厮爬索而来,送来菜肴。赵春霞打开纸条,顿见:“先吃饭,定心神,不可急。”赵春霞面皮一红,想得昨夜失态,轻声述说诸事。倘若发丝传音,那“李仙”定有听闻。故而纸条前处,特意写“定心神,不可急”诸字。

    赵春霞如实吃尽,佯装入眠,暗解字条,观其内容:“事情缘由,不便细说。王龙安然无恙,我非剑派人物,特来救你自是…敬仰前辈美貌,先救下前辈,好为日后一睹芳容。哈哈。”

    赵春霞不怒反喜,对李仙初有了解,暗道:“还是一轻挑少年郎。他非剑派,与王龙认识。想必是仗义相助了。李仙…李仙…这名字倒别有韵味。不知人又如何。”

    赵春霞字条已多,万感好奇,以字琢磨人。心中勾勾勒勒,以字中韵味,描出一道模糊身形。身材笔挺,面容模糊,但气质独特。

    她病邪侵体,竟莫名春心荡漾,目露异芒,连忙摒弃杂思,静气养神,忍不住又想:“世上真有这般少年郎么?”

    原来…李仙机缘巧合,已潜进看守小厮中。解忧楼倒塌,平日菜肴皆由解忧楼送至此处,供诸女吃食,维持生机。郑得春见楼已坍塌,于是派遣人招来解忧楼厨子,到此处烹制菜肴供给吃食。

    李仙偷听此处要闻。便假装解忧楼厨子,他具备“服食”技艺,能鉴品菜肴食材、火候、做法,同时“厨艺”圆满,手法熟练。这般假冒,却能做出解忧楼数十年的老菜肴。

    自然冒充无碍,完美藏匿其中。再接烹煮菜肴时,投递纸条传话。李仙当时想:“此地女子有百多人,既要传话投递,了解情况。必择选较为熟悉者,且诸多女子中,或藏匿卧底未定。左右想来,昔日一面之缘的静春道人,却最是合适!”

    便借打菜功夫,暗暗藏匿纸条。以此互相通信交谈,以了解此处情况,蛰伏静待。

    夜中,赵春霞难以眠就,对发丝述说交谈。对这素未谋面者好奇至极。次日早食,李仙以字条回复。赵春霞问及李仙门派、样貌、身段种种。李仙简笔画一小人,圆脸柴身,几笔勾勒,左持枪,右拿剑,脸上写“俊面”二字,当做回复。

    赵春霞得到纸条,本猜想他如何言说,如何自卖自夸,她知李仙绝非老实。但极难料想这般回复,一时展颜而笑。观他“简笔小人”脸上“俊”字,更哭笑不得。

    正午时,她借阳光打量。见对壁“纪慧”藏居暗处,不禁心感一黯。她在望向地面营地,心道:“那李仙…便在那里潜藏。这里危险至极,倘若被发现,性命可难保存。”不住极感担忧。

    她便借助发丝,说道:“李仙小兄弟…谢你大义,但遁逃实所困难。你…你…有心相救,我万万感激。但你性命亦是重要。且寻机走罢,不必管我了。”

    李仙字条回道:“事在人为,路在脚下。堂堂前辈,岂能自怨自艾。”这字条甚是简短,无往日轻松跃然。赵春霞观读字条,不禁彷徨,来回踱步,心想:“我近来连遭挫败,总是自怨自艾。李仙有心救我,我却先自挫锐气。他…他莫非听后,已经生气了?”

    心绪甚觉不安。朝发丝说道:“李仙小兄弟,是春霞言错。我…我是担忧你,这才…还望勿怪。日后若能相见,定好好赔罪。你…你别怪我可好?”

    李仙闻听话语,感觉甚奇,他见赵春霞志气受挫,便言语激励,字短但意准,本无错过之意,但赵春霞何以哀求自己不怪她?他生性豁达,有时心思缜密。可若论女子千转百回的心思。却远难勘破,一尊温夫人,已叫他头疼至极。

    偏偏招惹女子,他最是擅长。长此以往,何愁不大祸临头。

    李仙借午食时机,传字言道:“我怎舍怪罪前辈,此间话语,再不许言说。我定设法解救,前辈放宽心便是。”

    赵春霞得此字帖,才长出浊气,宽心之余,暗有雀跃。赏其字,会其意。忽想:“他说怎舍怪罪,这是何意,他是怜我可怜吗?”

    两人暗中传话,赵春霞竟气象愈发好转,横病自然消除。她见今日午食,忽然想起:“啊!我真愚笨,竟现在才注意。今日午食、昨日早膳、午食…虽未平凡菜肴,但若数日菜食连续吃饮,却能组成食疗效果!这位李仙…李仙小英雄,用心细腻,默默照料我身体,且食疗一道,颇有造诣想法。”

    “我竟这时才觉察此用意,实在实在不妥。我需振奋心神,设法尽力助他!”

    将菜肴吃尽,色味颇好。气力有所恢复,便设法调运内炁,修习“养生功”,尽力恢复能耐。虽困难至极,但前后已有不同。

    她将此事述说。李仙闻言甚是高兴,字条画一拇指,意表夸奖。赵春霞既喜且古怪,喃喃道:“怎好似我如孩童般等人夸奖?李仙年岁不大,但心思缜密,潜藏多日不显踪迹。我确要向他学习。”

    钦佩之余,偶有闲暇,见炊烟升起,便朝那处望去。两人暗暗交谈,渐弄清情况。赵春霞将所知细节道尽,亦知李仙困局。

    诸多计谋,唯一绕不开者…阴阳人·郑得春!此人非要击杀不可,否则救人便成妄谈。

    赵春霞知晓“郑得春”能耐,乃贺问天得力干将,似男似女,不恋女色,二境数十年,初入第三境。因此被委派“囚女峡”看值。性情狡诈,实力甚强。赵春霞全胜时期,打杀其不难。然而此刻,却难跨过此道关隘。

    赵春霞知晓李仙年纪甚轻,与王龙一般年岁,初入武道二境。对阵郑得春,必然有死无生。是万难跨越的关隘。

    然这日傍晚,晚膳之时。她收得字条,写道:“明日大好时机,午间至傍晚,此处仅郑得春一人。我杀其首,救你而出。”

    赵春霞惊得“啊”一声,甚感不安,欲劝归,然细细斟酌,字里行间如有少年持枪而立,傲视恶贼,端的令她心思飘忽,跳动甚快。

    赵春霞回道:“你且尝试,我尽力助你。”忽又想,如此这般,明日岂不见到那“李仙”少年郎?

    与此同时。

    林傲珊、罗非烟二女皆知李仙明日对阵郑得春,暗暗替他忧心,整日难眠。

    李仙发丝可共存三缕。自当暗聊三人。李仙住在木质杂铺间,闭目酣睡,平静心情。

    他探知情况,明日众杂役、小厮…均被抽调。独郑得春看守此处。明日众女葵葵间,李仙独斗三境,势杀其首!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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