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华锻体,淬皮炼肉,体躯升华,更上层楼。
有别于“精华洗体”,这是直接增强体魄。
炁湖直达十二丈。
半个时辰后。
李仙轻轻一跃,跳入湖中。将身体洗干净,精神振奋,这感受难以言说。
掌中仙机、肩披霓霞、胸鼓雷音…
当初庞统领也是这般层次。
……
……
翌日。
天色未亮,李仙便已起身。他异相显现、阳华锻体,诸多神异加身,精力充沛。
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
率领众护院晨训。将一些琐杂之事,交由丁虎安排。上下理点好后,他便骑马出庄,往青宁县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
青宁县西街,有一座废弃的堂口。
正是“武尉堂”。
十余年前,青宁县曾出过武尉,也是因军功选拔,但那武尉下场凄惨,压不住场,最后落得家破人亡。
武尉堂荒废已久。
李仙骑马到堂口。
不仅堂内荒废,杂草丛生,藤枝残绕。两尊长了青苔的石狮子横堵门口。
“这是立威来么?”李仙心头冷笑,见两尊石狮有挪动痕迹,显然昨晚被搬运。
意指,不给李仙入堂。
街道热闹,行人如流,那酒楼露台、茶馆内、包子铺前、推车小贩……许多地方,均有人暗中观察,幸灾乐祸。
李仙身具重瞳,即便不张开,依旧观察入微,目力超绝。他径直走向两尊石狮。
左掌抬掌一拍。左狮横移归位,右脚一踢,右狮挪移归位。两尊拦路石狮,被降得服帖。李仙径直行入堂口。
待他走远。
街中探子行来查探,无不满眼惊叹。两座石狮不偏不倚,正好归于原位。
左侧石狮留有寸深掌印,右侧石狮留有寸深足印。
且…这石狮子,昨夜被各大武馆,合力插入“沉铁芯”,增添重量。
还能做到这种程度,这次的武尉大人,怕不是软柿子。
……
……
青宁县势力复杂,有三馆两派。
分别为:
“熊罴武馆”、“蛮身武馆”、“春叶武馆”。
“蛇走派”、“赤铜派”。
纵横青宁县多年。
那豹刀派乃外来强龙,压得三馆两派不敢作声,但现在不行了。
门前横着棺材。派中弟子,也散了大半。三馆两派又恢复往日威风,横霸乡里,嚣张跋扈。
此刻,三帮两派首脑,在一酒楼内商议“武尉”一事。
谁也不愿,被一毛头小子压着。
熊罴武馆“铁熊”,身形高大,体毛如熊,朝此一坐,不知是熊精化人,还是人变熊精。
他朗声言道:“诸位,这新上任的武尉,大家伙怎生看待。我们都是习武之人,有话直说便是。”
春叶武馆的馆主“苗细春”,虽是男子,但生得腰肢纤细,三角眼暗藏精芒,笑道:
“这位小爷年纪轻轻,万军从中,斩敌将首级。莫非武学已厉害至极,一人成军?”
话中阴阳怪气。
蛇走派的首领“梅人毒”,冷笑道:“呵呵,十几岁的年纪,他能有这种实力,我是万万不信。”
“现在都什么时世了?那杀敌领功之事,还存在么?依我看,这小子有些跟脚,故意编排个故事,好领个官当当的。”
“梅兄此言有理,实不相瞒,我也这般认为。”蛮身武馆的“周龙”朗声道:“那黄龙军军需见底,我猜…定是军中哗变,将那将领首级割下,转来投奔皇朝。”
“至于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呵呵,咱们谁也没见着,还不任由他怎说。”
“这些小手段,大家伙多多少少,都用过看过吧?”
众人齐齐附和,均表示认同。
“若真是如此,这小子总归有点跟脚,不好直接针对。诸位,我倒有一妙计,不但可试一试这小子,还能进退自如。”
赤铜派派主是一女子,名为胡胜男。
“哦?还有这等妙计?请胡派主快快说说。”梅人毒好奇问道。
胡胜男道:“诸位难道忘了,那武尉职责是何了?”
“自然没忘。”众人言道。
“咱们来一招将计就计,不便能探清那小子了?”胡胜男得意说道:“他身为武尉,该调解县内纠纷。咱们就故意弄出纠纷来,让这武尉调解。”
“到时他几斤几两,岂不一目了然。若真有本领,咱们自个掂量掂量,再做打算。若没本领,自是该怎样就怎样。”
众人了然。此计天衣无缝,乃是阳谋。但却无解。
“依胡派主所见,该弄出什么纠纷为好?最好声势弄得大些,叫他下不来台。”铁熊笑道。
胡胜男眉头紧锁,制造纠纷也需平衡各方利益,需三馆两派均有参与,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她灵机一动,“有了。我有一计,但是怕得委屈委屈苗馆主。”
苗细春心头一突,有不详预感,心中暗骂,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胡胜男说道:“听闻苗馆主,前些时日,获得了一珍宝奇物?咱们便以这[珍宝奇物]为由,制造争抢纠纷。”
苗细春面色难看。他确有“珍宝奇物”一件,本藏匿极好,但还是被徒儿瞧见,走漏了风声。
从此便引各方觊觎。若非苗细春成名几十年,曾去府城混过,闯下些威名。至今还有留存。
只怕早有人,登门抢夺了。
“苗馆主,那珍宝奇物是你的便是你的。咱们只是借其名头一用。又不是真抢,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苗馆主,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
众人精芒内敛,纷纷出声附喝。
苗细春深知众人秉性,若同意,假抢便变为真抢。一石二鸟,既能搞定武尉,也能抢夺珍宝。
若不同意…依旧难逃如此局面。
当下,只好咬牙同意,走一步看一步,“诸位所言不错,我愿意出这份力!”
“哈哈哈,善。”
“苗馆主大义。”
“苗馆主不但武学高我等一筹,这宽宏气度,实也叫我等望尘莫及!”
众人喜笑颜开,纷纷恭维。
……
……
武尉堂。
“林兄,还得多谢你啊。”
李仙拱手笑道。
林国龙脚踩矮凳,踮起脚尖,勉强与李仙并肩而立。
十余名差役,正在堂中打理。将废弃的木桌、木椅搬走,杂草连根拔起,藤蔓拦腰砍断。
这些活事,不必李仙动手。
“好说,好说,李老弟,你这堂里缺人手,我待会拨个十几人来。”
“但是嘛…那些差役的俸禄,朝廷是不发的。如何驱使,还需你自身解决。”
林国龙意味深长道。
大武四处起乱,国库空虚。有时县尊也难领俸禄,而衙中众多差役,只有少数几人,世代家传的职位,有资格领朝廷俸禄。
其余差役,是一直没有俸禄的。收入全靠这身“差衣”,狐假虎威,向市井商贩讨要。
民生疾苦,苦不堪言。
由此可见端倪。
李仙眉头一皱,若想驱使差役,便要纵容他等扯“武尉”大皮,四处搜刮民财。若爱惜羽毛,不同流合污。
那差役没有薪酬,怎会帮他办事?
要不了多久,便散了去了。除非李仙自己发放筹薪。
“是了,李老弟,这是你这月薪酬。”林国龙取出一布袋。
里头三两银子。
“也是当官的人了,你会来事些,这些微薄俸禄,实在不打紧。”
“这不,你不是有好几家商铺吗?”
林国龙笑道。
对里头门门道道,了然于胸。似要教李仙,如何巧立名目,搜刮钱财。
李仙心想:“乱世之下,唯有如此,才能活得滋润。但我终不愿变成这等人,我心不快。”
他笑道:“林兄,劳烦你挑五个新来的差役给我吧。”
“要新来的?”林国龙拍了拍李仙肩膀:“要什么新来的。我给你十个老差役,他们啊经验老道,差使起来顺手。”
李仙知道,老差役市井混迹几十年,恶迹斑斑,敲诈勒索成性。这些差役自然好用,不用发放俸禄,有事尽管使唤。他等媚上本领不俗,还能将人讨得欢心。
正是因此,他才不用老差役,“不必了,我还是要些新差役好。年轻力壮。”
“你啊,不懂为官之道。”林国龙摇头叹道:“也罢,也罢。全是新人,不懂规矩。我安排一老骨头,帮你带一带。”
李仙无语。这林国龙倒是热心肠,不论其他,待他倒很不错,“不必了,不必了,这方面我有经验,林兄莫要忘了,我可是一合庄统领。”
“呀,是了,那行吧。”林国龙点头,将此事记在心头。
待武尉堂清理干净,林国龙携差役离去,立即去差房,从名册中挑选年轻差役。
下午时分。
武尉堂冷清至极。
李仙正在堂中习武。
“武尉大人!”
“张侯,前来报到。”
“王五,前来报到。”
……
忽听喊声,五个差役如期报到。他们面颊消瘦,眼睛清明。刚刚入差不久,仍残留志气。
李仙放下刀剑,朗声道:“很好,你等日后,便在我手下做事。”
“一事先与你们说说。”
“在咱们武尉堂当差,一不可欺男霸女,二不可欺压百姓,三不可索拿钱财。”
“至于薪酬……由我发放,一个月三百文钱,偶尔…我还会为你等带些干粮。”
李仙算过了。
每日出庄前,多从夫人的食斋楼内顺些干饼、粗粮。养活五名差役不难。
他自己发放薪酬,便不必去盘剥百姓。
如今在青宁县,有了自己的班底、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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