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愿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看上去天气不错的样子。
她难得在没有点安神香的情况下,睡了一个好觉。
陈昭愿伸了一个懒腰,走下床,梳洗打扮好之后走出小院。
外面天气确实很好。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陈昭愿站在大门口,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走了几步,看到不远处的那棵槐树下,零零星星的坐了几个老人。
这次没有下象棋,也没有打纸牌,而是聚在一起聊天。
他们前面有个五十来岁的,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开着一辆带着大斗篷的三轮车,里面坐着五个小朋友,三个女孩,两个男孩。
都和那个庄稼汉有血缘关系。
陈昭愿想了想,黑白无常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生孩子不结婚,看来结婚生育这件事,还是得看村里。
陈昭愿这般想着,一辆大红色,带着棚子的三轮车停在了她面前。
坐在驾驶席上的桑老太太,摇下车窗,看着陈昭愿:“姑娘,早啊。”
倒也不是她想在这姑娘眼前晃,主要是碰上了不打招呼不好不是嘛!
陈昭愿打量了一眼眼前这辆火辣又可爱的三轮车,道了声:“早,你这是要去哪?”
直觉这个小车估计也开不了多远。
“去隔壁镇上赶集,初七,十七,二十七,逢七就赶集。”
桑老太太解释了两句,看着陈昭愿随口邀请道:“姑娘一起吗?”
赶集?
“好啊。”
说实话,陈昭愿会答应下来,桑老太太是万万没想到的。
没想到归没想到,桑老太太还是很痛快的说道:“上车。”
这两天一直待在花轿中的杨娜娜终于睁开了眼睛,觉察到她家姑娘正坐在一个九十六高龄的老太太开的车上,不由得感叹,这真的是一个敢开,一个敢坐。
坐在后面的陈昭愿觉察到杨娜娜的想法,忍不住笑了一下。
……
村里离隔壁镇上并不远,桑老太太开着那辆老太太乐带着陈昭愿,不到十分钟便到了集市上。
很熟练的把她那辆老太太乐停在了集市专门停车的位置。
停车场,入口处的折叠椅上,坐着个发须花白的老大爷,旁边放着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零钱盒子,收款码,保温杯,还有一个纸牌,上面写着停车收费2元。
陈昭愿本来拿着手机想要扫码,却被桑老太太一手挡了回去,从衣兜里掏出两个一元的硬币放在了老大爷的钱盒子里。
“姑娘,走吧!”
陈昭愿还是生平第一次在村里赶集,四处看了看问道:“若棠,这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早餐吗?”
桑老太太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陈昭愿:“您也没吃早餐?”
“也?”
……
集市最边上,有一对夫妻摆的小吃摊。
一个油锅在炸一种圆圆的葱油饼,另一只锅里熬着酸辣汤,夫妻二人经营的小吃摊就卖这两种食物。
买的人很多,陈昭愿和桑老太太刚坐下,一人要了三张葱花油饼,一碗酸辣汤,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桑老太太喝着酸辣汤,吃着油饼,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陈昭愿。
她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桑老太太想的陈昭愿应该是强大又冷漠,可望不可及。
不止桑老太太这样想,桑家历代供奉她的家主也是这样想。
可是,这样的人现在却坐在集市旁边吃着油饼。
她的修为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可是她又偏偏很爱人间烟火。
桑老太太想的有点多,让陈昭愿专心干饭的工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桑老太太想了想还是道了声:“姑娘……”
“若棠。”
“嗯?”
“食不言寝不语。”
桑老太太:“……”
直到这一顿饭吃完,陈昭愿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才开口说道:“若棠你刚刚想要说什么来着?”
桑老太太同样也吃完了,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一下嘴巴,这才说道:“安家被查封了,家族里的人大多都被关进去了。”
这个进去了,是被关进了特殊监狱。
安家做的孽太大了,那些人进去了,再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了。
安家这个结果,陈昭愿不怎么意外,只是问了一句:“事务所的新所长干的?”
桑老太太嗯了一声:“总部下的命令,越州分所所长亲自去查封的。”
陈昭愿想了一下,她记得越州分所所长已经被杨谭给干掉了。
便问了句:“越州分所所长现在是谁?”
桑老太太答了一句:“酒泉。”
酒泉这个名字陈昭愿有点印象,倒不是因为她打过他,也不是因为他维护楚辞,主要还是因为含笑。
陈昭愿嗯了一声,看着桑老太太。
就在桑老太太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听到陈昭愿说:“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转转。”
“成。”
“那一会儿停车场见?”
“不用,这点路程,溜达溜达就回去了。”
来的时候之所以坐车,主要是想感受一下那辆老太太乐。
“成。”桑老太太没多想,动作麻利的起身走了。
陈昭愿也站起来,往集市走去。
镇上的集市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村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都涌向了大城市,来赶集的年轻人没几个,大多都是中老年。
陈昭愿买了一点紫米做的切糕和油炸的素菜丸子。
路过路边卖盆栽的,陈昭愿在一盆木槿花前蹲了下来。
离开的时候抱走了一盆木槿花。
回去的路上,身上的斜挎包振动起来。
“姑娘,我想出来走走。”
陈昭愿道了声:“好。”然后从斜挎包里抽出那把黑伞。
杨娜娜飘到了伞下从陈昭愿手中接过了伞柄。
“姑娘,还要在这里住一阵子吗?”
“可能。”
“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地方呢?”
陈昭愿停下脚步,看向公路后面的耕田。
“因为我的师门以前就在这里。”
为什么选了郑州下面这个小村子。
原来是这里葬着她师门。
虽然从姑娘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但是杨娜娜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上划过,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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