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的安慰令秦凉音瞬间有了一丝勇气,抬起脸来,将白静初如何发现自己中蛊,请来阿乌婆教自己解蛊之术。
然后自己揭穿史千雪之后,反被太子继续下蛊。
后来又以家人性命作为要挟,要将此事栽赃到白静初身上。
自己宁死不从,被太子银链囚禁,所有来龙去脉,尽数讲述了一遍。
皇后惊疑不定,太子面带惊慌,楚一依更是瞠目结舌。
皇帝听完秦凉音的讲述,询问太子:“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太子一口否定,胸有成竹:“儿臣承认,此事儿臣真的早就知情。但儿臣选择继续隐瞒,是因为,这蛊虫乃是国公府秦世子,串通秦凉音一同所为。
儿臣念及秦国公劳苦功高,不忍他们因此获罪,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儿臣没想到,我的善良竟然会成为他们害我的刀。”
皇帝冷声问道:“你说这蛊是秦凉音自己下的,你有什么证据?”
太子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拿出秦淮则的口供,双手捧着递交皇帝:
“父皇过目,这是秦淮则的口供,他已经招认了。
秦凉音被白静初揭穿之后,见计划失败,便倒打一耙,伪装小产想要栽赃给史千雪。”
皇帝看也未看,淡淡吩咐:“传秦淮则。”
过不多时,早就候在宫外的秦淮则入内。
皇帝询问:“太子指证,说你参与并协助了太子妃假孕一事,并且供认不讳,此事当真?”
秦淮则摇头,斩钉截铁:“回禀皇上,绝无此事。”
“那太子手中口供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是微臣中了幻术,神志不清的时候所写。”
此言一出,太子与史千雪顿时全都一惊,慌乱地对视一眼。
太子则矢口否认:“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自己主动承认的。后来当着秦国公的面,你也亲口承认过。”
秦淮则继续道:“白静初告诉微臣,太子妃中了苗蛊。微臣放心不下,特意前往太子府探望。
太子在府内备下酒席,频频劝酒。微臣连饮数杯之后,就觉得头晕目眩。
太子殿下命人将微臣搀扶到客房醒酒。微臣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太子就出现在微臣身边。
他询问微臣为何要给太子妃下蛊,微臣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份记忆,好像自己的确做过此事。但记忆又不具体,很是笼统。
然后太子说,此事已经罪证确凿,假如我不承认,那么罪责就在太子妃身上。
微臣当时以为,此事的确是微臣所为,于是就招认了。”
太子讥笑:“简直荒诞,本太子竟然还能有这样神通,改变你的记忆。如此滑稽的事情,谁会相信?”
“殿下或许没有,但史侧妃有。史侧妃府上有一位苗家的草鬼婆,此人非但善于虫蛊之术,更懂得幻术。
微臣已经核实过她的身份,她就是那日微臣醉酒之后,搀扶微臣前往客房休息的丫鬟。”
史千雪没想到,国公府竟然这么快调查到草鬼婆的头上。
慌忙上前否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丫鬟而已,秦世子未免也太高抬了。”
皇后此时也反应过来,她当然要护住太子。
“你说是那人对你用了巫蛊幻术,你好歹也要拿出证据来。而不是空口无凭,在这里侃侃而谈,妖言惑众。”
秦淮则抿了抿唇:“微臣的确没有证据,若非静初姑娘今日施救,微臣现如今还被那草鬼婆操控,神志不清。
还有,听闻那草鬼婆在给微臣使用巫蛊之术的时候,承受反噬伤了眼睛。皇上可以将此人宣召前来,一问便知。”
皇帝询问史千雪:“史侧妃,秦世子所说的那个人现在何处?”
史千雪低垂着头,紧张得满头大汗。
“那丫鬟压根不懂得什么蛊术,她前两日犯了错事,被驱赶出了太子府。”
“这么巧?”
史千雪承受不住帝王威压,战栗着身子,说不出话。
皇后“呵呵”干笑:“这种怪力乱神的荒唐事情,皇上竟然也信么?秦世子将这些事情推到一个丫鬟身上,总要有证据。”
秦凉音冷不丁出声道:“我有证据!我可以自证!”
“什么证据?”皇帝与皇后异口同声。
秦凉音挺直了脊梁:“就凭儿臣这颈间宁死不从的伤,还有儿臣解蛊之时,蛊虫从儿臣小腹上破体而出,现在还留有的印记。
母后若是不信,可以派人给儿臣查验。这印记儿臣做不得假。
假如蛊虫的确是我自己所下,解蛊轻而易举,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受这破体之痛?”
皇后略一犹豫,皇上已经下令:“验身。”
宫人上前,将秦凉音请至内殿,查验之后出来回禀:“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妃小腹之上果真有一道新的伤疤,如米粒大小。”
皇帝面色骤然一沉:“太子,你还有何话说?你如此殚精竭虑,究竟所图何事?”
太子继续辩解:“此事儿臣压根不知情,史侧妃,究竟怎么回事儿?”
史千雪明白,大难临头,太子这是要让自己站出来顶罪了。
她害怕得抖若筛糠,却又不得不缓缓吐唇:“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跟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皇后提着的心缓缓地落了回去,暗中长出一口气。
皇帝冷声问:“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史千雪低垂着头,哆嗦着嘴皮子:“是的,我知道太子与太子妃夫妻情深,我知道自己进了太子府肯定不会得宠,就恶向胆边生,提前给太子妃下了蛊。
我就想,等日后蛊虫成熟,我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当众拆穿她假孕一事,她就可以因此而失宠。”
“那太子妃曾经揭穿过她中蛊之事,太子为何要继续给她下蛊?”
史千雪搜肠刮肚,替太子寻找能开脱的理由。
太子则矢口狡辩:“儿臣糊涂,当时我调查得知,太子妃所服的那碗燕窝里的红花是她自己所下,我以为是太子妃自己下蛊,然后借机栽赃给史侧妃。
儿臣不想凉音为此被降罪,也不想史侧妃蒙冤,于是就想继续瞒天过海,回头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此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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