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旭关掉直播设备，直播间瞬间陷入黑暗。电脑屏幕上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职业化的微笑被黑色吞噬。窗外，雨点开始敲打玻璃，在霓虹灯映照下像一道道细密的伤痕。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小曼的信息：“下雨了，骑不成车，来接我下班吧~“
爱旭嘴角微微上扬。他喜欢林小曼用波浪号时的语气，仿佛能看见她微微歪头的样子。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他最后瞥了一眼乐山集团的盘后数据——今日主力资金净流出0.8亿，而散户净流入9000万。完美的剪刀差。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将雨水从挡风玻璃上推开。爱旭的黑色奔驰在雨夜中滑行，像一条沉默的鱼。林小曼公司的办公楼灯火通明，在雨中显得格外温暖。
刚停稳车，爱旭就看到林小曼和一位中年女性并肩走出大门。他摇下车窗，雨声立刻变得清晰。
“...小曼啊，看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中年女性的声音穿过雨幕，“遇到合适的就抓紧住。像这样年轻帅气多金的，即使最后结不成婚，就当谈过一次恋爱。“她拍了拍林小曼的肩膀，“要发挥自己的优势，拓展自己的事业。“
爱旭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那是张组长，林小曼的直属上司。他见过几次，每次那女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估价。
林小曼笑着挥手告别，小跑向车子。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等很久了吗？“她拉开车门，带进一阵潮湿的香气。
“刚到。“爱旭递过纸巾，“饿了吗？带你去吃晚饭。“
林小曼擦着头发，报出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名字。“听说那里的惠灵顿牛排很棒。“
餐厅装修得低调奢华，暗色调的墙面配着黄铜装饰，每张桌子上都摆着新鲜的白玫瑰。侍者引领他们到靠窗的位置，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两位需要什么饮品？“侍者躬身问道。
爱旭刚要开口，余光瞥见不远处站起一个熟悉的身影。
“爱旭？这么巧！“
林昊，那个在给张太做男朋友，以前是爱旭送外卖的客户，正朝他们走来。他身边是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士，约莫四十出头，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林昊。“爱旭站起身，礼节性地握手，“好久不见。“
“张太，这是我大学同学爱旭，现在可是知名财经主播。“林昊介绍道，又转向爱旭，“这是张太。“
张太的目光在爱旭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林小曼，眼中闪过一丝评估的光芒。
“一起坐吧，“张太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这么大的桌子，四个人刚好。“
林小曼欣然应允，自然地坐到张太身边。爱旭注意到她瞬间挺直的背脊和微微抬起的下巴——那是林小曼进入“工作状态“的标志。
侍者重新布置餐具时，张太已经开始了试探性的提问：“林小姐在哪里高就？“
“八方金融，做投顾和行业分析。“林小曼微笑回答，手指轻轻抚过红酒杯边缘。
爱旭看到张太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金融圈的人对同行总是格外警惕，尤其是漂亮女性。
“爱旭现在可是身家近亿了，“林昊适时插话，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羡慕，“我现在就是他的忠诚粉丝。“
张太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她转向林小曼，话题从化妆品迅速过渡到奢侈品，最后定格在金融投资上。两个女人越聊越投机，不时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声。
爱旭和林昊则聊起了股市。
“最近买什么票了？“爱旭切下一块牛排，故作随意地问道。
“天天听你的节目，就买了小乐。“林昊压低声音，“今天跌得有点狠啊。“
爱旭抿了一口红酒，感受单宁在舌尖扩散。“正常调整，明天可以在20日线多备点筹码。“
“可靠吗？“林昊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犹豫交织的光芒。
“我的判断。“爱旭放下酒杯，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已经买了上千万。“
林昊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晚上再找张太借点钱加仓。“他瞥了一眼正在热聊的两个女人，压低声音，“她最近刚套现了一批股权，手头现金多得很。“
爱旭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林小曼。她正倾身听张太说话，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光。那是他上个月送的礼物，价值六位数。
“明天张太要去你们公司看看。“离开餐厅时，林小曼小声告诉爱旭。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爱旭为林小曼拉开车门，余光看到林昊正殷勤地为张太撑伞。
“她对你很感兴趣。“爱旭说。
林小曼系好安全带，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她说可以介绍几个高净值客户给我。“
车子驶入夜色中，爱旭的思绪却回到了乐山集团的盘面上。明天，当那些听他建议的散户们在20日线蜂拥买入时，庄家准备好的筹码正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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