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旭选了公司附近一家以私密性著称的法式餐厅，水晶吊灯在深色木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每张桌子之间都有足够的距离确保谈话不被偷听。他特意要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能看到窗外的城市灯火。
“比我想象中要讲究。“林小曼落座后评论道，手指轻轻抚过亚麻桌布，“我以为你会带我去吃火锅或者烧烤。“
爱旭解开西装扣子坐下，“对待新室友，总该有些诚意。“他示意侍者过来，“不过说实话，我也好奇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主意。“
林小曼接过菜单，目光快速扫过价格栏，表情纹丝不动。“先点餐吧，我饿了。“
爱旭注意到她选择了菜单上中等价位的鸭胸肉，而非最便宜或最贵的选项——一个懂得平衡的人。他为自己点了牛排，又加了瓶不错的红酒。
“所以，“当开胃菜上来后，爱旭切入正题，“为什么突然决定搬来和我住？别告诉你是被我的魅力征服了。“
林小曼用叉子轻轻拨弄着盘中的沙拉，“三天前，安妮找我喝咖啡。“
爱旭的酒杯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她说了什么？“
“大致意思是，让我离你远点'。“林小曼抬头直视爱旭，“有趣的是，她特别强调了你们之间的矛盾。“
爱旭的脸沉了下来，“她真这么说？“
“原话更难听。“林小曼抿了一口水，“但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就在同一天，我收到了房东的通知，下个月起房租涨40%。“
侍者适时地送上主菜，打断了对话。等侍者离开后，爱旭切着牛排，若有所思。“所以你来找我，一部分是为了气安妮？“
“部分是。“林小曼的刀叉在鸭肉上划出完美的切口，“主要还是经济考量。附近的房租，即使对半分也超出我的预算。但如果是免费...“
爱旭挑眉，“免费？“
林小曼放下刀叉，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推给爱旭。“看看这个。“
爱旭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详尽的投资分析报告，针对的正是他最近操盘的几个账户。报告用红笔圈出了多处风险点，并附上了替代方案。
“你从哪里得到这些数据的？“爱旭声音沉了下来。
“公司数据库有基础资料，剩下的靠观察和推算。“林小曼平静地说，“你的投资风格太保守，回撤控制几乎为0。按照这个趋势，你的帐户一定为赢利。而且如果跟着我们投研团队操作的话，我能保证有50%的年化收益，如果对半分润的话，我也能有百万身家，而且这和包养也有区分，况且你现在也没有女友，还很年轻，跟着你不亏。“
爱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份报告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最近最担忧的问题。“你想说什么？“
“我的提案是——“林小曼向前倾身，灯光在她的瞳孔中映出两个小小的光点，“我们签订一个' 契约女友协议'。我以女友名义和你同居一年，不需你承担任何生活支出，但我要操盘你的账户。一年后，不论盈亏，利润对半分。“
爱旭差点被红酒呛到。“ 契约女友？你是认真的？“
“完全商业决策。“林小曼的表情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评估过你的资产状况和投资组合，即使最保守估计，一年后我的分成也足以覆盖房租和生活费，还有盈余。“
爱旭靠在椅背上，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她谈论自己的贞洁时就像在讨论一笔可折旧资产，计算精确得不带一丝情感。
“你就不担心...同居期间会发生些什么？“他故意让声音带上暧昧。
林小曼微微一笑，“首先，我不是完璧之身，没有那些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其次，每次必须做好措施，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她的眼神突然锐利，“我学过三年柔术，如果需要，可以让你有完美的体验。“
爱旭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随即大笑起来。“老天，林小曼，你真是个惊喜。“他摇摇头，“但操盘我的账户不是小事，凭什么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就凭这个。“林小曼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账户界面递给爱旭。
爱旭扫了一眼，眼睛顿时睁大。“这是...你的个人账户？“
“过去两年，年化收益率42%，最大回撤5%。“林小曼收回手机，“当然，本金不多，所以我才需要更大的资金池。“
爱旭陷入沉思。如果数据真实，林小曼的水平确实远超一般分析师。但他仍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直接去私募公司工作？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
林小曼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低头整理餐巾，“有些...问题。不是所有公司都愿意给机会。“
侍者来收餐盘，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甜点上来后，爱旭开口：“契约女友这事，你再回去好好想想。“
”那你为什么当初带着我去见安妮，不就是为了让她以为我是你的女友“？林小曼不以为然地说道，”当时我就觉得被当枪使了。“
爱旭用勺子戳着巧克力熔岩蛋糕，“之前有这个意思，那时身边没有女性朋友，就带着你去了，安妮后来对你说了什么？“
“她好像对你还是很在意的，我不想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林小曼的蛋糕一口未动，“我只要用这一年获得我的需求就走，不会影响你们的。甚至让你更早地得到她。“
爱旭突然明白了林小曼的全盘算计。这不仅是一个财务安排，更是一步职场防御棋。“你真适合做金融，考虑得这么周全，怎么之前没有发现你这么精明。“
“所以，成交？“林小曼伸出手。
爱旭看着她纤细但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一秒，然后握住。“有个条件——我要全程监督你的操作，重大决策必须双方同意。“
“合理。“林小曼点头，“明天我会起草正式协议。“
回家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像陌生人那么疏远，也不像情侣那么亲密。
回到家后，林小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晚安，爱旭。明天见。“
爱旭站在客厅中央，听着她房门关上的声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从此多了一个不可预测的变量。他走向书房，打开电脑调出林小曼的简历——一所985大学金融系，成绩优异，与今晚她展示的能力完全相符。
他关上电脑，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夜色中的黄埔灯火通明，那里有无数像他一样在数字游戏中搏杀的人。而现在，他的家里多了一个谜一样的女孩，带着不知真伪的投资神话和一份荒唐的“契约女友协议“。
烟烧到指尖，爱旭才回过神来。他掐灭烟头，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查证林小曼那个投资账户的真实性。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场交易他或许真的稳赚不赔。
第二天清晨，爱旭被咖啡香气唤醒。他睡眼惺忪地走到厨房，看到林小曼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煮咖啡。
“早。“她头也不回地说，“咖啡五分钟就好。我买了早餐材料，培根鸡蛋可以吗？“
爱旭愣在原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林小曼身上，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与之前初见时判若两人。
“可以...谢谢。“他有些局促地抓了抓睡乱的头发，“你起得真早。“
“生物钟。“林小曼转身递给他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两块冰，对吧？“
爱旭接过咖啡，惊讶于她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你观察力很强。“
“基本技能。“林小曼开始煎培根，“关于协议，我列了个初稿，吃完早餐可以讨论。“
爱旭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林小曼熟练地翻动培根。这个画面有种诡异的温馨感，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同居情侣，而非各怀心思的商业伙伴。
早餐后，林小曼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详尽的协议。“我标红了几个可能需要协商的条款。“
爱旭浏览着文档，不得不承认林小曼的法律条文写得相当专业。“你学过法律？“
“选修过公司法。“林小曼轻描淡写地说，“重点看第7条和第12条。“
第7条是关于投资决策权的划分——单笔超过50万的交易需要双方签字；第12条则是关于同居期间的“亲密行为边界“——明确双方有权拒绝身体接触。
“看起来你把我想象得很危险。“爱旭半开玩笑地说。
林小曼表情严肃，“明确的边界对长期合作至关重要。感情用事是投资大忌，对这段'关系'也同样适用。“
爱旭点点头，在几处细节上提出修改意见后，协议基本成型，便预览打印了出来。
然后两人在上面各自签了字，于是，这份荒唐的协议就完成了。
林小曼打开投资软件，“现在，我要去看看你的投资组合了。电脑密码？“
爱旭犹豫了一秒，然后报出一串数字。“这么不放心？“他挑眉问。
林小曼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再说，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爱旭这时想到张无忌他妈说过的一句话：漂亮女人不可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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