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十三岛屿联邦。
这个国家和铁蹄公国的仇怨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如今终于尘埃落定,不少的百姓都自发走到街上欢庆胜利。
一些人拿出鲸落盛典后就折起放进柜子里的旗帜挂在家或者店铺门口,一些人则看着手中绣着海神标志的旗帜发呆。
是时候该换一面旗子了嘛。
不久后,玫瑰郡将掀起一阵订制新旗帜的浪潮。
不少商家抓住机遇,火速制作了一批绣着救赎之手的蓝色旗帜和只绣了王国标识的旗帜售卖。
无数商队将这些旗帜往外运送,送到了那些犹豫不决的人手中。
信仰的褪色,逐渐蔓延至全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各大城镇都沉浸在欢庆胜利的喜悦中,但是,王都除外。
在周围城市的映衬下,王都安静的像个鬼城。
那些本来想要赶个潮流挂一面胜利小旗帜的妇人少爷们都被家里做官的人关上门来严厉的呵斥了一顿。
“乐什么!有什么好高兴的!”
“庆祝什么?!那位殿下庆祝了吗?”
“一点敏锐度都没有,那是奥蕾莉亚殿下的喜事,对盖乌斯殿下来说就是灾事!”
“滚进屋子里去,这阵子不许往外面跑!”
……
盖乌斯的私宅里,这里林立着许多王国官员,俨然已经变成了第二个王宫议事厅。
弗朗茨三世病重后,盖乌斯逐渐的将王国官员中那些曾经反对、现在厌恶、预谋攻击他的人全部扫除了出去,换上了和自己关系匪浅的人。
那位跟他一起玩女人的、智冕塔肄业的荒淫无度的约瑟夫·费尔南德斯,如今就坐在人群中,充当他的鹰犬——其实就是走狗。
“奥蕾莉亚此事,严重失职。”
盖乌斯慢条斯理的说道:“作为属地领主,为了信仰的矛盾,她仓皇发动战争,消耗财产和军力,就为了攻打一片并不富裕的土地,这是她作为玫瑰郡领主的失职。”
“……”
厅下诸位都不说话,只低下头,用眼神交流着。
怎么还在记恨?
这都多少年了?
长不大了是吧?
盖乌斯殿下都十六岁了,今年可以办成人礼了,怎么还在跟外面的姐姐闹脾气?
况且这次奥蕾莉亚殿下带来的胜利,还是久违的胜利,直接倾覆了铁蹄公国。
这样的功劳,不说加官进爵,至少也得好好奖赏一番。
可现在这架势……
估计奖赏是等不到了。
“您说的是。”
作为他忠诚的狗腿子,约瑟夫立刻接上了话。
“奥蕾莉亚此举未免太过目无王法随心所欲,真把自己当成了属地没有制约的王了。长此以往,不止她的野心会与日俱增,其他城镇的领主也会忽视王室的存在,陛下……”
他一脸爱之心责之切的表情:“不能再让奥蕾莉亚殿下如此下去了,会害了她的!”
“……”
盖乌斯有些意外。
演技还挺好!
“你说的没错,怎么能放任奥蕾莉亚做这样的事呢,恐怕,玫瑰郡已经变成了她的一言堂。”
“殿下,早做打算啊!”
到了这儿,大家都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一同“真心的劝谏”:“殿下,早做打算啊!”
盖乌斯看着这些家伙的头顶,那种权力欲望被满足的愉悦感袭来,抚平了他内心焦灼难耐的痛苦。
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说的是啊,说的是啊……”
看,大家都觉得奥蕾莉亚做错了,那那个贱人必然是真的做错了!
这样,即便他下手去整治她,也没有人会议论她的是非。
这样的话,我一定能当一个明君吧,父王?
……
弗朗茨三世睁开了眼睛。
他听到了一些动静。
“麦克斯。”
国王呼唤道。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身边的这位新人,逐渐忘记了罗根。
况且麦克斯做的的确不错,奥蕾莉亚给他送来了一个贴心的人。
“陛下。”
麦克斯如期出现,把他扶起来坐着,又喂他喝了小半杯的水。
“外面在吵什么?”国王问道。
“应该是新来的内侍不懂事,说话大声了些……”
“不碍事。”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他的脾气都收敛了不少,开始变得和蔼可亲了。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想同您说的。”
麦克斯轻声说道:“奥蕾莉亚殿下赢了,她的军队长驱直入击破了猩红城,虽然没能生擒德拉科·卡莱尔,但收获了他、他的夫人、情妇、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尸体。”
“真的?”
弗朗茨三世一激动,一开始破风箱一样的咳嗽起来。
麦克斯连忙给他顺了顺,你这可别咳死在这儿了——大事未成,陛下仍需努力——努力活着啊!
“咳咳……好事啊,好事啊!为什么动静这么小?为什么不庆祝?!”
“盖乌斯殿下……”
“……我懂了。”
国王的脸色重新阴沉下来。
“盖乌斯殿下不让庆祝,也不让宫内的人告诉您,怕……呃,怕耽误您的病情。”
“呵呵,不让人告诉我,若不是奥蕾莉亚送来了你,就算我死在这儿,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陛下……”
“麦克斯,你去通知盖乌斯,让他来见我——立刻。”
“……是。”
麦克斯转身正要离开,突然说道:“陛下,您不想见见西奥多殿下吗?”
“西奥多?哦,我的西奥多……我自从生病之后就没太关注他……他现在在哪儿呢?养在谁的跟前?”
“正养在盖乌斯殿下的身边。”
“……什么?”
国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
“是的,西奥多殿下住在盖乌斯殿下的私宅里,过得很好。”
麦克斯露出一个纯洁无知的笑:“已经长大了许多,大家都说他和盖乌斯殿下有兄弟相呢。”
“……”
弗朗茨三世眼神幽幽:“是吗?是这样吗?”
“您要是不信,可以让盖乌斯殿下带西奥多殿下来,正好您也许久未见了。”
“……就这么办吧。”
麦克斯低下头,听话的离开了。
究竟是兄弟相,还是父子相呢?
哼哼,自己悟去吧,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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