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鹿鸣要当网红？
何欢、白杨齐齐愣住。
在看了一眼对面的杨牧野后，何欢率先开口：
“不知道叶总想当哪方面的网红？”
叶鹿鸣喝了一口香槟，咂咂嘴。
“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特长，就有钱和感情经历丰富，牧野建议我可以把这两个特长融合一下，当一个恋爱网红。”
花心富少四处泡妞？
何欢、白杨对视一眼。
年初港岛娱乐圈爆出的“XX门”事件余波都还没过去，叶鹿鸣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做第二个陈老师了？
杨牧野给叶鹿鸣这样的建议，确定不是想把叶鹿鸣送进去？
“两位别误会，我可不是要向大家展示那种骄奢淫逸、荒淫无度的生活，我正儿八经的想要教男生们树立正确的恋爱观。”
叶鹿鸣说完，杨牧野都惊呆了。
这不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吗？
反正白杨是忍不住了。
“叶总，恕我直言，你之所以觉得自己在恋爱方面很成功，有没有可能并不是因为你有多擅长谈恋爱，而只是因为你有钱，长得又帅？”
叶鹿鸣摇头。
“不不，白小姐你理解错了，我要教大家的并不是怎么泡妞，而是要填补国内恋爱教学中一个被大家长期忽视的空白。”
“以往的那些恋爱教学，都是教男生怎么去追求女生，揣摩女生的心思，讨好女生，这些我当然都会，但我并不准备去教大家，否则你们又该说我炫富了。”
“别人都是教男生怎么去爱别人，我要教男生的是怎么爱自己，如果你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怎么指望别人会爱你，靠着牺牲自己的尊严，卑微乞讨获得的爱情是最傻逼的。”
“我就是要让广大男生们都看清楚，那些被大家奉为女神的女生其实也就那样。”
“你舍不得骑的自行车，别人都是站起来蹬，所以不要对女生有太高的幻想，最重要的是不要去当舔狗！”
“找那种让你为了她死去活来，干这干那的女生，我感觉都是在浪费青春。”
“与其把钱浪费在那种根本不可能爱上的女生身上，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好玩的，甚至是你把钱拿去洗脚按摩，都比放下尊严去舔一个女生要强！”
这番话要是放在十几年后，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而放在当下绝对算得上是惊世骇俗。
还好现在的“小仙女”还没有觉醒，否则单凭叶鹿鸣这番话，就能直接被扣上一顶渣男的大帽子。
“白小姐，何小姐，你们不是想要曝光包养大学生这种不正之风吗？我当恋爱网红，其实本质上就是在跟你们做同一件事。”
叶鹿鸣顿了顿，继续说道：
“在你们看来，包养就是像我这种有钱男人的错，但是那些被包养的女生就有点没有问题吗？”
“讲一个冷笑话，一个有钱人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男的不好色，女的不贪财。”
“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的女生都这样，正好我当恋爱网红后，可以发挥自己有钱的特长，去跟那些捞女谈恋爱，让广大男同胞们看清这些捞女的本质，不要再被她们骗了感情，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到这儿，叶鹿鸣两手一摊，看着对面的白杨、何欢。
“讲道理，你们媒体去曝光有钱人包养女大学生这种现象只能治标，而我当恋爱网红做的事情才是真正治本的！”
“两位觉得呢？”
听着全是歪理邪说，可偏偏又找不到反驳的角度。
这就是白杨、何欢此刻心里的想法。
当然两人都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
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喝酒看戏的杨牧野，何欢心头一动。
“叶总，你这些话都是杨总教你的吧？”
“没错，之前牧野确实帮我分析过一波，但更多还是我从这次天价寻狗事件中得到的领悟，要不我也不会特意选在这个地方吃饭，感谢两位的帮助。”
叶鹿鸣举起酒杯，笑容里带着一丝揶揄挤兑的意味。
你们不是要曝光我包养女大学生吗？
以后我就光明正大的包养给你们看，看看到时候是支持你们的人多，还是支持我的人多。
被叶鹿鸣骑脸嘲讽，白杨、何欢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当然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主意绝对不是叶鹿鸣能够想出来的。
而始作俑者，就坐在叶鹿鸣身边。
“杨总不去做传媒真的可惜了。”
白杨端起酒杯，敬了敬对面的杨牧野。
杨牧野喝了一口香槟，笑道：“白小姐这是认输了吗？可我怎么听着你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何欢抢先开口：“杨总，你们这次只是赢在了信息差上，如果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你的身份，那么现在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
杨牧野耸了耸肩：
“难怪现在大家对传统媒体越来越不待见，很多人都将其归咎于互联网的冲击，但在我看来，最大问题还是出在传统媒体自身上面。”
“就好像何小姐、包小姐跟叶总讨论的包养女大学生的现象，传统媒体在报道这件事的时候，总是抱着一种高高在上、说教的味道，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打得赢身体力行、做法更加接地气的网红？”
言下之意，何欢、白杨连输都不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这番话就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何欢、白杨的脸上。
两人气愤归气愤，但却不得不承认杨牧野说的确实在理。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权威被消解。
以前提到记者，大家多少还会带着一点对“无冕之王”的敬畏。
而现在提到记者，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将其跟“妓者”划上了等号。
何欢、白杨毕业加入电视台这两三年，很直观的感受到了这种传统媒体坠落的过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白杨主动朝杨牧野举起酒杯。
“杨总，受教了！”
何欢也跟着一起举起酒杯。
杨牧野无动于衷地看着两女：“知道错了，但就是不改对吗？”
何欢、白杨一起愣住。
“杨总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改？”
杨牧野冷笑道：“怎么改，单凭你们两个就能改变传统媒体的体制惯性吗？”
何欢忍不住反问道：“那杨总觉得我们能怎么改？”
杨牧野一摊手：
“很简单啊，打不过就加入。”
何欢、白杨双双愣住。
好了一会儿，何欢才不确定的开口问道：“杨总的意思是，让我俩也当网红？”
杨牧野笑了：
“何小姐不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网红了。”
何欢瞪大眼睛。
我什么时候变网红了，我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白杨微微皱眉，表情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
她大概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杨牧野的声音继续响起：
“何小姐，你采访我的那段视频在网上已经火了，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何欢毫不迟疑地回道。
说这话时，心里已经开始在做最坏的打算。
“网上大家都一边倒的支持我的观点，而作为采访者的你则成了大家调侃讽刺的对象。”
果然是这样！
何欢反应还算镇定。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网上有人对你展开了‘人肉搜索’，结果发现你当了两年多记者，过往经历中居然找不到任何黑点。最重要的是，大家还发现你是一位大美女，现在你在网上口碑已经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大家都叫你最美女记者！”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了何欢、白杨的预料。
本以为会被全网黑，结果反而因为颜值都红了？
“杨总，这里面应该少不了你的功劳吧？”白杨抢先开口，一针见血指出。
杨牧野点点头，大方承认。
“首先声明，何小姐被黑的时候，我可从没有雇水军带过她任何节奏。”
“在她被人开盒之后，我才开始找水军推波助澜，吸引大家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她的颜值上。”
上辈子央妈那位“冰冰”能靠着一条视频就火爆全网，何欢的颜值条件比那位“冰冰”还更胜一筹，没有理由不火。
最重要的是何欢自身履历也足够过硬。
复旦新闻系的“学霸”，上学期间也找不到什么黑历史。
本身专业过硬，加上颜值又足够能打，这都不红的话就没天理了。
何欢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么说我还应该写谢谢杨总？”
“不用谢，我也只不过是——”
杨牧野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鹿鸣突然打断。
“别装了，你就是见色起意！”
何欢脸刷一下红了。
反倒是杨牧野无所谓的耸耸肩。
“杨总，我觉得你这是在混淆视线、本末倒置，如果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记者的颜值上，新闻本身是不是就被忽略了？”
白杨忽然开口。
杨牧野笑了笑。
“怎么，白小姐这是嫉妒了？”
“我——”
“其实很正常，因为人类行为学研究表明，当你的朋友失败时，你会感到难过，而当你的朋友成功时，你会感到更难过！”
杨牧野微笑着看着白杨：“不用怀疑，我这就是在挑拨离间你俩的关系。”
白杨大脑正飞速思索着如何反驳，何欢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恐怕要让杨总失望了，不管你如何挑拨，对我俩的关系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当然一码归一码，何欢对杨牧野雇找水军为自己说话还是表示了感谢。
“所以何小姐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刚刚的提议，你的条件，不当网红真的浪费了。”
“多谢杨总厚爱，但我对这个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何欢婉拒。
杨牧野点点头表示理解，也没有再勉强。
……
饭后，何欢、白杨拒绝了叶鹿鸣安排车送她们回去的提议，双双坐上了出租车。
回去的路上，何欢发现白杨一直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还在想杨牧野邀请我当网红的事？放心好了，你知道的，从大学到加入电视台，我的志向一直都是当一名好记者。”
白杨转头看着何欢。
“你以为拒绝了杨牧野的邀请，事情就到此结束了吗？”
何欢反问：“难道不是吗？”
白杨摇摇头。
“你觉得杨牧野为什么要雇水军把你捧红，真的只是因为好色吗？”
何欢没好气地瞪了白杨一眼：“人家只是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那杨牧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找我当网红啊，吃饭时候人家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何欢不解道。
“那你觉得杨牧野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放弃的人吗？”白杨又问。
何欢蹙眉。
“你的意思是——”
白杨表情严肃地分析道：
“杨牧野推波助澜让你在网上走红，本身就是一个阳谋。”
“你现在可能还没什么感觉，但等到明天你去台里的时候，就会发现因为你变成网红记者后，台里上下对你的态度都会发生一些变化。”
“最直观的就是你以后采访出境的机会肯定会明显的提高，台里没有理由放着你这个现成的热度不蹭，甚至为你开一档新节目都有可能。”
何欢心想这不是好事吗？
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了杨牧野说的那句话。
白杨不会是——
“没错，我承认自己就是在嫉妒你，因为我真的很害怕，你会被杨牧野拉拢过去。”
白杨忽然吐露心迹。
何欢拉起白杨的手：“放心，不管杨牧野用什么手段拉拢我，我都只会把糖衣吃掉，然后炮弹再打回去！”
白杨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没有何欢说那么乐观。
第二天一早，何欢像往常一样来到电视台。
刚进电梯，何欢就发现了第一个异常信号。
整个电梯里的人都对悄悄将目光对准了她，一个平日里都不怎么熟的同事，甚至还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
来到新闻部后，一路上打招呼的同事愈发多了起来。
大家的热情，搞得何欢很不适应。
好不容易来到工位坐下，刚把电脑开机，一个实习生走了过来。
“何老师，陈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又去？
不是昨天才见过的吗？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何欢微笑着冲那个实习生点点头。
等对方一转身，何欢立刻拿起手机，给白杨发了条短信。
白杨很快回信：
“看来我要提前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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