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口中的大师姐,姓于名莘,大得名副其实。
首先,整座外山除道君沈月卿外,就数这位于莘师姐修为最高,堂堂元婴中期,距离后期也只一步之遥。
这般修为,哪怕是在三清仙门也足为一堂之主,至少也是副主……但于莘却甘愿拜沈月卿为师,作他的真传首徒。
事实上,于莘也的确得了沈月卿的部分衣钵,作为外山中实际负责主要传法授业之人,于莘顺理成章地共享到了沈月卿的桃李仙道……若日后沈月卿当真能凭此仙道突破化神,那么外山基业必然会交接给于莘。
其次,于莘大师姐的大,也是肉眼可见的大……在见到于莘之前,乌名所见的仙之大者,莫过于郑灵汐、康云舒。然而和于莘相比,却无不相形见绌。
因为这位外山大师姐,虽然乍看上去不过二十八九,正是芳华鼎盛之时,如蜜桃熟透般柔媚动人;偏气质柔婉,如小家碧玉……
但她身高足有两米五开外,坐在传功堂中,宛如顶天立地的巨人。
只是,这位巨人却丝毫不会给人压迫感。反而随着偶尔露出的温婉轻笑,如清风吹拂四方。周遭的人纵有些许紧张,也自会舒缓下来。
当季禾带着乌名来到传功堂前时,于莘才刚刚指导过一名内门师弟,正将他的修行情况详细记下……见到两人站在门外,便抬起头,柔声道:“快进来吧。是乌名师弟吗?你好呀,我是于莘,以后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来这里问我就好。”
季禾拱手道:“师姐,请为师弟作入门传法。”
于莘点点头:“好呀,将名牌给我吧。”
待接过乌名手中的玉牌,于莘便用手指捻着一支看来如绣花针似的墨笔,在一本薄册上认认真真写下了乌名的简略资料。
之后便微微抬起目光,对乌名笑道:“传法之前,要先做一次简单的摸底测试,以便我因地制宜,量身传法,你可以简单准备一下哦。”
乌名点点头,便走到传功堂外的小广场上,轻踩根步,以舒活筋骨,同时再以青松势贯通内外,激活丹田玄境……
只是,还没等体内法力激荡起来,就见四周迅速围来了大批好事之徒。
更有人腾云半空,回首放声高喊:“快来看好戏了!新人要来作摸底测试了!”
声音顷刻间便在山中激荡,又很快引来更多看客。
而围观新人摸底测试,似乎是外山修士们的优良传统,就连季禾也只是皱皱眉头便无奈叹息,并不予阻止。
连季禾都表态纵容,众人更是肆无忌惮起来,有人干脆盘膝坐在小广场一侧,扬手高呼:“开盘了开盘了!赌新人测试总分!四个区间:三百以上、两百五十到三百、两百到两百五十、两百以下……”
于是又有若干人凑近过去,各自下注。
“我押三百以上!五十贡献点!”
“靠,三百以上你是疯了吧?!”
“师父亲自招揽的奇才,没个三百以上恐怕说不过去!”
“拉倒吧,谁还不是师父亲自招来的……先前那个渝州小子也才两百九十分吧?”
“摸底三百分以上的,外山五十年来也屈指可数吧?大师姐当初多少分来着?”
“大师姐拜师的时候已经元婴有成,谁能给她摸底?但我记得季禾师兄测试这套测试的时候,是拿了两百六十分。”
……
众说纷纭间,于莘苦笑着对乌名解释道:“师弟不必紧张,更不必在意什么分数,那都是好事之徒们戏耍胡闹。外山摸底测试只是为了量身传法,而不是拿来和他人比较高下的。”
顿了顿,又道:“何况无论摸底结果是好是坏,都是你入山前的事,入山后的修行才刚刚开始。外山五十年,从不乏开局卑微,却一飞冲天的例子。”
说话间,她已经写完了记录,便起身领着乌名走到小广场外。而停下脚步时,神色间则多了一丝凝重。
“乌名师弟,外山的摸底测试方法,形式上类似斗法四相,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乌名闻言不由点头道:“何止听过?更亲自体会过。”
于莘柔声道:“那就好。不过与斗法四相不同,你并不需要和谁分出高下,只要尽量展示自己的实力就好。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乌名点点头,迈步走入广场中,而后便感到四面八方,似多了无数道锐利的目光。除了被一众游手好闲的同门师兄师姐们围观,更是身处于一个极其严苛的监视阵法之内。
之后,他在阵中的一切表现,都会被这法阵全方位地观察剖析。而他该做的事,就是毫无保留地展示本事。
首先就是人皇帖……虽然昨日在山路前已展示过,但乌名仍郑重以待,将五十五重人道印尽数显化于头顶。
一时间,四周又是一阵惊叹声起。无论是看过还是没看过的,都深感难以置信。
唯有于莘,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便提起笔来写下结果……然后就有眼尖之辈飞在半空,悄然看了,大声报出。
“甲上!”
可惜下面人却丝毫不领情。
“废话,这不是甲上还能是什么?!”
“折算分数是多少?”
“当然五十分啊!”
五十分的原因自然是满分只有五十……在赌桌上,摸底测试的四项成绩的权重并不相同,且偏务虚的人皇帖权重最低。尽管这种设计高度政治不正确,然而只要不被三清本山的人抓到就没关系!
另一边,在测过人皇帖之后,于莘动了动手指,将一枚牙白色的玉珠置于广场正中。
“请师弟全力以赴。”
乌名也不客气,立即鼓荡起周身法力,将枯荣回天录运转到极致,丹田玄境内恍惚生光……却不施任何神通术法,只催运出单纯的法力,推向玉珠。
和当初炼气初期时的斗法模式相同,不同的却是筑基修士能够吐出的法力,较之初入仙门的炼气士,强了何止十倍?纵然是这最最浪费的法力喷吐,也该足以推动百斤的巨石。
然而理所当然,乌名的全力以赴,并不能让那玉珠有丝毫的颤动。
玉珠的另一端,抵在外山大师姐的指尖上……一时间,乌名当真感觉自己是在愚公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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