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这没用的话啰嗦。”程傲芳问:“张天笑什么时候成了你大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从张天笑麾下到桃婆婆麾下的吧?张天笑如果是你大姐,你还用得着跑这来?估计张天笑也不会让你去星宿海大会吧?”
林天不慌不忙道:“回宫主,区区星宿海大会何足为惧?不过去去便来的等闲小事,不值一提,纯粹是在下自己想去锻炼一下,若非如此别说我大姐不会同意,我当初就在我结拜大哥霍凌霄的镇乙殿麾下任职,我结拜大哥就不会让我去,只因在下不想让别人说任人唯亲的闲话,坏我大姐和大哥的清誉,便去星宿海走了一趟,回来后玉都峰金殿君使有求必应,还不是我想去哪就去哪,谁也说不得什么。至于来桃婆婆麾下,纯粹是为星宿海的一位故人报仇,宫主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打听,在下一到水行宫便顶着水行宫一成不变的巨大压力血洗了镇癸殿下的平阳府,诚为报仇,别无它意!”
血洗平阳府的事,在场几位还真有风闻,包括程傲芳。实在是水行宫太安逸了,突然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屠杀事件想不听到点消息都难。“啰啰嗦嗦这么多都是借口,这个时间这个点,你说你是特意跑来看我,你自己信吗?”程傲芳冷哼一声,“如今看也看过了,请回吧!”朝边上侍女微微一偏头。侍女会意,当即上前伸手道:“二位请!”这是直接送客了。
岂能让人家这样就给赶走了,那自己大老远跑来干什么?林天向侍女推掌推迟了一下暂缓,又朝程傲芳抱拳道:“自然是要回的,不过跑来看宫主岂能空手而来,那未免也太唐突失礼了,遂特意备了一份大礼前来,还望宫主笑纳!”“大礼?”程傲芳一怔,敢在自己面前称大礼,想必不轻…
她明眸扫过手下两位行走,见两人也是一脸稀奇,遂朝侍女偏头示意退下,看向林天道:“既然是你一片孝心,那本宫就当是给张天笑面子,看看是什么大礼再说吧,拿出来吧。”“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因为礼太大,不便随身携带,不过只要宫主想要,倒是随时能取?”说到这,循序渐进引导话题的林天突然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告诉宫主,这份礼不是在下备的,在下只是前来负责送上礼单,真正送礼的是我们水行宫宫主。”
尚留欢和庄友文饱含深意地相视一眼,就知道是为水行宫的事而来,只是眼前这厮好厉害,不动声色,不显唐突,不令人反感地就把话题推到了这里,看来水行宫也不是没人可用。端坐的程傲芳眉头微微一挑,双手一提裙子架了二郎腿,身子稍稍倾斜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淡然道:“桃宫主为何要给本宫送礼?不知送的又是什么大礼?”
林天拱手道:“临行前,我们宫主曾提及老宫主在世时曾与程宫主常有来往,关系也算不错,奈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程宫主就算对水行宫有什么想法,哎!我们宫主也只好认了…”悄悄注意着程傲芳的反应。程傲芳脸上无动于衷,心中却略显尴尬,自己就要抢人家孙女的地盘,于情份上来说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然而这东西你不取别人自会取,没道理让别人取了壮大后来威胁自己。
情况有些不对!两位行走一看宫主那略显不自在的眼神,眉头一皱,别被人家伙的感情戏给糊弄了!庄友文出声打断道:“林殿主,你不是说大礼吗?”林天立刻左右拱手请教:“不知二位是?”“庄友文。”“尚留欢。”二人随口回了下,林天惊叹道:“原来是木行宫的二位行走,在下久仰二位行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
尚留欢道:“别说那没用的,说礼的事。”林天霍然回头看向程傲芳,“我们宫主愿向程宫主俯首称臣!”此话一出,两位行走可谓眼睛一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大礼了,那还跟日行宫谈个屁啊,还用跟你日行宫分吗?我们一家就独吞了。程傲芳多少有些讶异,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不是虚言,否则在下焉敢前来送礼!”林天大声道:“桃宫主决定向程宫主俯首称臣,只保留自治权,每年献上水行宫一半的利益做朝贡之礼!”暗暗惊喜的三人一听这话,一张脸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沉了下来,只给一半的利益,还保留自治权,那我们还不如和日行宫谈,彻底拿下另一半来,还想要自治权?尚留欢道:“这位林殿主,你是在耍我们玩,还是真不知道目前的局势?”
林天回道:“自然是知道,我们知道木行宫正在和日行宫谈判瓜分水行宫的事,若非如此,我们又岂会主动跑来献上大礼,只因我们知道难以和两家抗衡,所以前来和木行宫商谈结盟之事。”“结盟?”庄友文不屑道:“砧板上的肉,我们想怎么砍就怎么砍,你们拿什么和我们结盟?水行宫一半的利益?笑话!我们自取便是,得到的更多,还想保留自治权,真是痴人梦话!”
“砧板上的肉?”话题已经引导到了正式谈判上,可不是服软让步的时候,林天哼哼冷笑道:“庄行走,你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点,水行宫好歹还有十三万人马,近五十名红莲修士,这么强大的力量,谁敢说是砧板上的肉想砍就砍?说句不中听的,我们若是不束手就擒,谁也别想吃下我们!”尚留欢一脸讥讽道:“口气不小,敢在这里逞口舌之利,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天斜睨道:“在下修为虽然不如几位,可也不是吓大的!星宿海大会十八万修士中,在下也算是杀人无数来去自如,死人堆里睡过觉,血水河里洗过澡,和仙圣弟子并肩杀过敌,和魔圣的孙子称过兄道过弟,和妖圣的外孙拼过命,星宿行宫帮伏青扫过地,玉都峰金殿唱过名,六圣的弟子在下也算是都打过交道,君使见我也不曾如此威胁过,看来君使和尚行走比起来还有所不如!”
这跟顺口溜似的一大堆令三人一愣一愣,这小子真的假的?一旁冷眼旁观的赵非多少有些无语,又来这套,听桃青离说起过这事,看来的确是真的。庄友文道:“既然你对你们水行宫那十三万人马如此有信心,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回头试试便知我们能不能吃得下,到时候老夫亲手将你提来,让你再把刚才的答话给吞下去!”
“既然如此,那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本想和木行宫联手,把日行宫的地盘当做大礼送给木行宫,既然木行宫看不上眼,那我们就去找日行宫谈好了。我倒要看看水行宫十三万人马直接杀入木行宫,能不能助日行宫拿下木行宫,我倒要看看水行宫的十三万人马是不是砧板上的肉,看谁有那个本事吃下去!”林天拱手沉声道:“打扰了!回头咱们战场上一见高低!”转身对赵非挥手道:“走!”
什么情况?程傲芳及两位行走突然听得心惊肉跳,可谓有点懵,明明是水行宫要遭受灭顶之灾,这里正商量着摘果子的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木行宫要倒霉?“你们当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啪!程傲芳突然拍案而起,喝了声。
走向门口的二人脚步一停,齐齐偏头相视一眼。两人自然不是真要走,人家既然给了台阶,那就顺着台阶下吧。双双转过身来,林天淡然道:“程宫主莫非有什么指教?”程傲芳自然也顺台阶下,杀了这两人也容易,可事情就没办法谈了。踱步走来,“敢在本宫面前放肆,看在月行宫宫主张天笑的面子上,本宫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不过不是本宫看不起你们水行宫的人马,水行宫人马是否能堪一战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一群乌合之众还想攻打我木行宫,你们扪心自问,有那个胆子吗?”
林天身体笔直,铿锵回道:“是!我承认程宫主说的有理,可此一时彼一时,若只有一方打我们水行宫的主意,水行宫人马只怕现在已经投降了,根本不劳你们动手!可是你们欺人太甚,木行宫竟然要和日行宫联手置我们水行宫于死地!敢问诸位,可知水行宫之地利!”尚留欢和庄友文也站了起来,后者淡然道:“你们水行宫还有地利?笼中鸟兽罢了。”
“不错!但庄行走可知笼中鸟兽也是一种地利?”林天大步从门口走回,在三人面前伸手比划着,挥斥方遒道:“水行宫如今局势三面受困,仙国和无量国毗邻而在,双方早有协议,相互间不容对方国内逃亡修士,此一面已经断了我等一条生路。另两面遭日行宫和木行宫所堵,可谓是三条生路齐断!庄行走只知笼中鸟兽,可知破釜沉舟,可知鱼死网破否?”
尚留欢故意讥讽打击道:“说得再好听还不是死路一条。”林天不理会他打压自己气势的话,在这种话题上纠缠,自己这边没什么底气,只扬自己气势,“诸位可知我水行宫如今的士气?”庄友文继续讥讽道:“有士气吗?怕是人心惶惶吧!”
“不错!的确是人心惶惶!”林天大声道:“按照常理,水行宫人马只怕早已投降,但局势到了如今地步诸位可见水行宫有一个投降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都知道两宫人马杀来不会给他们活路,两宫人马只有杀得越多空出来的位置才越多,没人会手下留情,投降亦是死路一条,既然左右是死,也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水行宫的人马的确是不如你们的人马,可哪怕是十三万头猪冲出来殊死一搏,也能让你们乱上一乱!”
他也不知道水行宫那边有没有投降的,反正来的时候没听说。走投无路殊死一搏是人之常情啊!三人心中都是认可这一点的,都被说动了。程傲芳冷笑道:“嘴上说的漂亮,一套一套煞有其事的样子,行不行也得交过手后才知道。”
“并非嘴上说的漂亮!”林天当场一拍胸脯,激昂道:“水行宫十路殿主中只有我修为最低,只有我一人连红莲境界都没有达到。可一旦对木行宫开战,林天不才!愿向桃宫主主动请缨为先锋,愿领镇甲殿人马率先杀入木行宫境内,倒要看看木行宫人才济济的殿主当中有几人能挡本先锋背水一战之师!只要程宫主敢放我等离去,定让程宫主拭目以待!”
“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程傲芳转身而行,坐回了主位上,一抖裙子端坐,不动声色地绕过了刚才的不愉快,让大家都有台阶下,问道:“桃青离为何不让你先去找日行宫那边,而是先来找本宫投降?”此话仿佛没有听见林天刚才说要去找日行宫联手攻打她木行宫似的,又将话题扯到了水行宫向她木行宫俯首称臣上,而不是向日行宫俯首称臣。不愧是能做到宫主位置上的人,这女人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林天心中嘀咕,却是吃了定心丸,知道自己费尽口舌已经说动了对方。
赵非也看出十有八九差不多了,心中亦是暗暗惊叹,可谓对林天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事换了水行宫其他人来肯定没这么顺利。只见林天顺势而为拱手道:“程宫主可能有所不知,首先是老宫主生前和程宫主来往较多,在桃宫主的印象中对程宫主颇有好感,而且大家都是女人,她心理上也能接受一点。”
程傲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桃婆婆生前和我的确有来往,这个理由本宫接受了,后面的理由倒是头次听说,就因为大家都是女人就更容易接受?既然想和本宫联盟,不说实话可不行,本宫可不想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林天一阵犹豫,沉吟道:“不是我不想说实话,只是怕实话说出来会令程宫主不高兴。”
程傲芳端了一旁的茶杯,揭开杯盖撇着漂浮的茶叶,道:“本宫让你说就恕你无罪,本宫只想听实话。”林天拱手道:“那就恕林天斗胆了,的确是因为桃宫主和程宫主都是女人,而且桃宫主和程宫主一样,桃宫主也找了个手下做自己男人,如今水行宫镇丙殿殿主司空无畏就是桃宫主的男人,向程宫主俯首称臣心理上自然是比较能接受一点!大家以后在一起聊天也能找到共同话题!”
“噗…咳咳…”这话差点没把程傲芳给呛死,茶杯赶紧放回了茶几,接了侍女递来的手绢偏头一旁,捂嘴又咳嗽了几声。尚留欢和庄友文的表情顿时很精彩,在那紧咬着牙关,强忍不笑。程傲芳自己都感觉好气又好笑,别没战死反倒被一杯茶给呛死了,平复了气息后,多少有些诧异道:“桃青离也找了自己手下的殿主做自己男人?”
林天假装没看见她刚才被茶水给呛得花容失色、狼狈不堪的样子,两手一摊,“这事没法隐瞒,程宫主事后自然会知道。当然了,愿向程宫主俯首称臣还有一个原因,也算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吧。”程傲芳淡淡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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