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的喧嚣持续到深夜,SKaRD基地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二天,宿醉的队员们还在呼呼大睡,林羽已经神清气爽地走出了下榻的酒店。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他沿着街道悠闲地散步,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从不远处的街角公园传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支四人组的乐队正在忘我地演奏。
一位老人拉着大提琴,神情肃穆。一个中年男人专注地弹着贝斯,一个青年闭着眼拉动小提琴,还有一个少年,指尖在便携式电子钢琴的琴键上飞舞。
大提琴、小提琴、贝斯、钢琴。
四人皆是一身笔挺的黑色正装,与清晨公园里的晨练人群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他们的音乐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
林羽本已走过,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缓缓倒退了回来。
他站在人群外,双手插兜,微微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四个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演奏者。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人!
林羽的脑海里,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和尚形象一闪而过。
拉着大提琴的老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在演奏的间隙,抬起头,对着林羽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在他的视野里,那个站在人群中的年轻人,整个身体都在发光。
那不是阳光的反射,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质的,璀璨到无法直视的金色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老人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长年累月的伪装让他强行保持了镇定,只是拉动琴弓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他能保持镇定,其他几个年轻人就不行了。
拉小提琴的青年猛地睁开眼,手里的节奏瞬间乱了一拍。弹贝斯的中年人和弹钢琴的少年也是脸色一变,原本流畅的音乐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林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装,接着给我装。
他心里默默吐槽。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早上八点多,一个个穿得跟要去参加葬礼一样,在这里扰民。
拉小提琴的青年嘴角微微抽搐。
这个人到底在看什么?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们,看了足足五分钟,那眼神完全不是在欣赏音乐,倒像是在菜市场挑拣货物。
而且,他身上的光,也太刺眼了。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
老人立刻放下大提琴,对着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收拾东西离开。
而后,他主动迎着林羽走了过来,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
“这位先生,早上好。您似乎对我们的音乐很感兴趣?”
他试图用最正常的方式,来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林羽看着他,忽然笑了,学着井田井龙的话语,直接开盒。
“阁下不是人类,而是宇宙人吧?”
老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跟在后面的青年人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你……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们已经在这边生活了六十年了,怎么可能不是人类呢?”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林羽的眼神悠悠地瞟了过来。
“哦?六十年了,还是这副小年轻的模样,挺耐活啊。”
老人连忙走上前,挡在青年身前,尴尬地解释道:“抱歉,抱歉,我这个队员早上没睡醒,净说胡话。”
林羽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下去,神情变得严肃。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四人,轻轻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一阵清脆的爆鸣。
“总之,如果要入侵地球的话,我现在就干掉你们,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大可试试,下一秒,我就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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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脸上的苦涩再也掩饰不住。
被发现了吗?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第一眼,就被彻底看穿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的气场都垮了下来,不再伪装。
“我们输了。”
林羽看着他们这副样子,挠了挠头:“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闲得没事干,就想着入侵地球。不是,这颗破星球到底有什么好入侵的?资源贫瘠,文明内斗,还天天有怪兽冒出来捣乱。”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们是齐尔尼亚星人,我们的种族,生来就是为了侵略与毁灭。”
“六十年前,我们四个被派到地球,执行侵略任务。按照计划,我们应该释放生物兵器‘嘎拉蒙’,将这颗星球化为掠夺的对象。”
“但是……”
老人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与温柔,“我们在这里,听到了音乐。”
“那种由人类的情感交织而成的旋律,彻底改变了我们。我们第一次感受到了除毁灭与服从之外的情感。于是,我们放弃了任务,隐藏身份,组建了这支乐队,只是想将这份美好,一直延续下去。”
“可我们的母星,不会容许失败者。六十年的期限已到,我们很快就会因为任务失败,而被处决。”
“我们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再多演奏几次。”
林羽听完,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四个神情悲伤的“蝉人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以侵略为天性的恶劣种族里,竟然也会诞生出向往和平与美好的个体?
许久,他走上前,在那位苍老的大提琴手肩膀上拍了拍。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们一把好了。”
老人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其他三个年轻人也愣住了。
他……他知道我们是侵略者,是恶劣的宇宙人,竟然还愿意……
林羽看着他们那副惊讶的模样,咧嘴一笑,说出了一句让他们永生难忘的话。
“废话不多说,把你们星球上能打的,全都叫过来。”
“我要打十个!”
林羽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四个齐尔尼亚星人的耳边炸响。
公园的清晨,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拉着大提琴的老人,脸上的苦涩笑容彻底僵住。
弹贝斯的中年男人,手里的拨片掉在了地上。拉小提琴的青年和弹钢琴的少年,更是瞪大了眼睛,如同听到了宇宙间最不可思议的语言。
“您……您在说什么?”
老人颤抖着声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活了太久,出现了幻听。
他们是侵略者。
他们的母星是崇尚毁灭与征服的军事帝国。
他们刚刚坦白了自己的罪行,等待着审判。
然后,这个看起来像是神明一样的男人,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让他们把母星的军队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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