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03分,“方方网吧”最深处的卡座区。
那位身材高大,眉毛上有疤痕的校霸“喜哥”(陈欢喜)正和三个社会混混坐在电脑前吞云吐雾。四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脏话与烟圈连连从四张嘴中喷涌出来:
“呼——!”
“草他麻的...老子干死他!!”
“草!对面这B玩意儿开挂了吧?举报他吧!!”
“草草草!!干他丫的!”
就在战局最激烈时,一张泛黄的[符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陈欢喜的键盘旁边。纸面上用朱砂绘制的扭曲符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
“草,这什么玩意儿?”
陈欢喜嫌恶地用指尖捻起符纸。
“哪个没长眼睛的,往这儿扔冥纸?”
他随手将符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继续猛吸了一口烟!
“呼——”
可没过几秒钟,他就猛地呛咳起来!
“咳咳!!咳咳啊啊啊!!”
陈欢喜刚刚吸入肺中的那口烟里面,竟带着腐烂水藻的腥气!他的气管和肺部,仿佛正在被无数根石针狠狠扎穿!
“呜呜——呜啊啊!!”
这时,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缝间渗出了诡异的墨绿色黏液,皮肤上也浮现出脉络状的不明纹路!
“刘...!”
他扭过头去想要求助,却见身旁的三个混混早已瘫倒在椅子上!他们口鼻间垂落着水藻丝,似乎正陷入奇怪的梦境...
就在此时,网吧的灯光开始不断地闪烁明灭!在光影之中,武阿善半透明的身影已经从烟雾中凝聚出来——他的校服上浸染着暗红血渍,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正向陈欢喜走来!!
“两——次!你打了我,两——次!!”
“鬼!!有鬼啊啊啊!!”
陈欢喜尖叫着试图爬起,双腿却如陷泥沼般直不起来!他重重摔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蜷缩,瞪大的瞳孔里倒映着步步紧逼的亡魂。
武阿善的鬼魂向陈欢喜的眼睛伸出两根手指!
“还——我——命——来——!!”
“呜呜啊啊啊啊!!”
陈欢喜眼前一黑。剧烈的痛苦与怨毒的仇恨之声源源不断地灌进了他的脑髓!他双手抱头,哭泣着,嚎叫着:“救命啊!救命啊啊啊!不,不!!武爷,武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时,谷梁高的声音如同冰锥一般,从四面八方刺入他的耳膜: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这一天...我等了好久!我等了好久啊!!”
“陈欢喜!!阿善只是对人说了你做的那些恶心事,他只是对人说出来了啊!!你就往死里打了他两次!整整两次!!他被你打的遍体鳞伤,死在校外!!你却想过得顺心如意了?!你做梦!!现在要死的人,毫无疑问是你!!”
在这一刻,网吧的电灯上出现一张扭曲的,血红色的脸!!那脸上张开“竖向大口”的瞬间,潮湿的水藻,坚硬的触须,矿石般的尖刺猛然从陈欢喜身边涌出!!水藻与触须勒紧了他抽搐的身体,尖刺狠狠地刺穿了他的皮肉!
“啪——砰啪!啪啪——咔!!”
“呜——啊啊啊!!”
陈欢喜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是谷梁高站在网吧门口的身影——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眼中盛开着复仇的火花...
...
镜中世界,高草在虚空中无声摇曳,水藻在鱼塘中蠢蠢欲动。
当谷梁高把陈欢喜的[手机]和[烟盒]扔到“瘦猴儿”脚边时,“瘦猴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卧槽?!”
他捡起手机和烟盒,当他确认这是陈欢喜的东西时,他触电般地跳了起来!
“卧槽...你,你真的把陈欢喜给...牛B!你真他妈牛B!!”
谷梁高平静地说:“下午就放你们走。不过...”
“我懂!我懂!”
“瘦猴儿”已经理解了谷梁高的想法。
“你放心!我这张嘴肯定闭得死死的!!”
谷梁高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得告诉我!”
“瘦猴儿”说:“还有啥事?”
谷梁高有些激动说:“阿善那天是怎么被带出学校的?陈欢喜是让谁下手,灭口了他?蔡老二就没跟你说过吗?”
瘦猴儿愣了愣,随后警惕地环顾四周——镜中世界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鱼塘、疯长的高草和蠕动的水藻。
“呼——哈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随后缓缓开口:“行吧,既然你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告诉你也无所谓!”
他伸出一根手指。
“武阿善应该跟你说过吧?我们二班原来的班主任是老黄,他是个直肠子!老黄没收了陈欢喜的烟,还臭骂过他两次,陈欢喜就找他爹和他姑父,设计了一场车祸...”
谷梁高点了点头。何止武阿善?就连吴广老师也曾痛心疾首地提起过——那个正直的黄老师因为没收陈欢喜的烟,批评了他,就被设计陷害,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瘦猴儿”继续说道:“那天蔡老二说,武阿善在外头喝多了,把陈欢喜抢钱的事全抖了出来,连害老黄的那桩事也说了出去...”
谷梁高眼前一亮——这和那天听说的事情能够衔接上!
“我当时不在场。只是听蔡老二嘀咕...他说,武阿善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所以陈欢喜叫了‘Z’来做了他!”
谷梁高追问道:“Z是谁?”
“瘦猴儿”说:“是陈欢喜他姑父养的打手,听说几年前手上就沾过人血...武阿善,恐怕就是被他...”
谷梁高握紧了拳头。
“看来,我还得去会会这个‘Z’...”
“瘦猴儿”忽然摇头。
“不,不必了。蔡老二提过...你看这个就知道了。”
谷梁高疑惑地说:“怎么回事?”
“瘦猴儿”用手指在陈欢喜的手机上飞速地划了几下,递给谷梁高看——这是一段来自“雨聊群”的聊天记录:
老鼠:Z折了。黄屋场发现货,已摆席。
小炉:卧槽?!那阎王还能折了?
烤虾:嗤,早晚的事。
阿Y:哪路神仙动的手?
老鼠:据说是拎塑料袋的小叫花子。清道夫到现场时,Z的喉骨碎得像饼干渣。
小炉:叫花子?难不成是撞上通过考验的怪物了?
烤虾:黄屋场那地方邪性,去年老八也是这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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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高盯住了“叫花子,塑料袋,黄屋场”这几个词,感觉自己的记忆深处有什么在翻涌...
“Z这些年替陈欢喜干了不少脏活,”
瘦猴儿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啪!”
“蔡老二见了他都腿软。现在这个下场...也算报应。”
水藻在虚空中缓缓扭动,仿佛在无声地咀嚼着这个残酷的结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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