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圣上,龙卫副指挥使过一两年也是要退下去的人了,她心细如发,功夫高深,又善于伪装……”
“青鳞想没有比她更适合潜伏在善嘉郡主身边了。”
“过一两年要退下去了……嗯,这倒是适合长期潜伏在善嘉那丫头身边了。”
“也算是保护她嘛。”
龙青鳞知道圣上后面这一句是试探。
便道:“回圣上,青鳞考虑的是,那位姜家太夫人人老成精,她对善嘉郡主身边新出现的人定大有防备。”
“再者待太子殿下携姜大人大捷回京后,一般龙卫也是过不了姜大人那一关的。”
“龙指挥使考虑的极是。”圣上伸手断了茶,“如此,就拜托龙指挥使上心了。”
“当然,朕其实最担心的还是善嘉丫头的安全,她的聪明才智都惹了那妖妇的注意……”
“锦衣卫那边也撬开了那妖妇的嘴,那妖妇攀咬善嘉丫头是夺舍之人,她的目的是想让善嘉为她所用。”
这点,龙青鳞一早就知晓。
圣上和他说些,无非是想要挽尊罢了。
敷衍的起身拱手,说了一声“圣上圣明”后,龙青鳞便不再开口。
圣上见他板着一张“死人脸”,也懒得再和他多言,便打发他离开了。
龙青鳞离开皇宫后,心中一动,便去了一趟青龙大街。
秦如茵在青龙大街的铺面都已经营业了。
那两间合一处的铺面最终她选择开了一间酒楼。
开业即推出了烫锅子这个时兴的吃法。
惹了京都权贵们趋之若鹜,自从开业后,就没一日不爆满。
秦如茵不止是卖美食,还卖铜锅子。
还卖涮锅子需要的各种食材。
龙青鳞从青鳞大街一路走过去。
到了秦如茵的铺面时,都会驻足观察一会儿。
生意好的惊人。
待他走到秦如茵开的那个酒楼后,这还没到用晚膳的时候,这酒楼外面就排了老长的队伍,不由有些好奇。
便也到后面排起了队。
排队的这些人,看穿戴都还不错,乍一看就是在大家族里做下人的。
龙青鳞明白,大部分来排队的,都是替他们家主子排的。
“唉,这位兄台,你是替自己排的这个队伍罢?劳你往后挪一位,我给你补偿一百文钱可否?”
龙如牙排到中间位置后,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
他懒得回头。
“这位兄台,我和你打商量呢!”
见龙青鳞不理会他,那人有些不悦。
颇有些自傲道:“我家主子可是宁王殿下的小舅子……今日邀请了同窗好友来这食为天酒楼吃烫锅子!”
“这位兄台识相的就往我后面挪一位,好让我家主子早些能吃上烫锅子……”
“聒噪!”龙青鳞冷斥了一声。
那人被斥的大怒,头脸都通红起来。
龙青鳞微微抬眸,心中冷笑。
宁王的小舅子……
一个庶妃家的兄弟罢了。
而这位正主,此时不就坐在这食为天最好的包间里俯瞰下方?
他们龙卫不会干涉历代皇朝皇权的争斗。
平心而论,他也觉得这位宁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至少,凭这位宁王的心机手腕,只要他那身子没那么烂……
比当今的那位跛足太子殿下更适合做当今圣上的继任者。
只要这位宁王能在皇权争斗中胜出,龙卫并不在意他是用什么手段上位的。
只不过……
龙青鳞斜咬了一下唇,眸中冷光一片。
食为天最好的包间内。
宁王邀请的贵客是大应朝的成仪公主。
成仪公主也是当今圣上的皇妹。
她亲母还在世。
是韦太妃。
韦太妃的出身也十分显赫,娘家势大。
只可惜她一生不得先帝喜欢,也只有成仪公主这么一个女儿。
这位韦太妃人聪明,又低调。
倒是一直活的好好的。
成仪公主又孝顺,她招了驸马后,圣上为这个妹妹赐了公主府。
成仪公主便经常求圣上和太后娘娘允许,让她将韦太妃接出宫小住。
韦太妃便也成了许多后宫女人羡慕的对象,以及想要成为的对象。
大应朝以孝立国,也以孝治国。
不管是出宫建府的皇子和王爷,还是出嫁赐了公主府的公主们……
只要他们有心,都可请示圣上和太后娘娘,许他们接尚在世上的亲母出宫和他们小住。
“宁皇弟,今日怎么有闲心雅致请本宫来这食为天吃这烫锅子啊?”
成仪公主亲自用公筷,优雅的夹着嫩羊羔卷下到滚烫咕嘟的铜锅子里,一边笑盈盈询问。
她和宁王亲自动手涮锅子,身边伺候的人全部屏退到了隔间。
宁王将眸光从窗外移回,也笑吟吟道:“弟弟前些日子请到了一名神医,照着他为弟弟开的药方吃了药后,果然好了不少……
想着前几十年都是兄弟姐妹们为弟弟操心,弟弟身子骨好了一些,自是要亲自和兄弟姐妹们道谢的。"
“弟弟寻得神医调理好了身子骨,这果真是件大好事!皇姐恭喜你,也替你高兴!”
成仪脸上果然多了几分高兴。
“多谢皇姐。”宁王真诚说了一句,随即又幽幽一叹,“可惜,我们出身皇家……兄弟姐妹们越来越少了……”
成仪公主闻言立即眉头一皱。
手中涮菜的银筷都顿住了。
“皇弟,慎言!”
宁王低下头,语气有些痛苦,“是皇姐……只是,弟弟这心里过不去。”
“原本……弟弟也想邀请皇长姐来这食为天,咱们姐弟三人也好久好久没一起围在饭桌前用膳了……”
成仪眸光一闪。
“成昭……皇长姐她忙着呢,她长子正月初六刚娶了新妇,哪里有空来和咱们姐弟来这食为天涮锅子吃呢?”
宁王苦笑一声。
“出身皇家非弟弟所愿……皇姐您瞧,咱们明明兄弟姐妹众多,可……可到底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我们。”
“而我们这些尚存在世的兄弟姐妹们,也因各有各的事,越发的疏远了……”
成仪叹气。
这位皇弟,自小身子骨孱弱,人又天真的很,身子骨孱弱不但限制了他的野心,也让坐在龙椅上那位对他放松警惕了不少。
否则,这位皇弟今日还能不能坐在这食为天的酒楼里和她涮锅子吃还两说呢。
当然,也因为这样,她才敢应了他的约。
“皇帝,今日你约姐姐来外面酒楼……不光是为了吃这京都新出来的新式吃法罢?”
“……有什么事要和皇姐说,皇弟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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