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艾莉娅又从圣诞树捧起一个正方形的礼物,只有简单的包装纸,上面系了一根简单的红色缎带。
“给你的,我的‘幸存者’先生。”
林予安接过礼物盒解开缎带,掀开了沉重的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的是一把保养得极好、充满历史质感的柯尔特单动式陆军左轮手枪!
它的枪身框架,保留着一层历经岁月磨砺却依旧清晰可辨的淬火硬化留下的,如云似雾般的斑驳色彩。
在壁炉跳动的火光下,泛着一层灰蓝与淡金色光泽。
而它那5.5英寸的“炮兵型”枪管和转轮,则是深邃沉稳的烤蓝,坚硬的黑色橡胶握把上,那匹标志性的跃马图案依旧棱角分明。
枪的旁边,还附着一张微微泛黄的柯尔特原厂信函!
林予安的目光扫过信纸,上面的信息与他刚才的判断完全吻合:序列号352563,1929年7月19日从哈特福德工厂发往德克萨斯州。
他一眼就认出了枪身框架上那个标志性的十字销和扳机护圈上三角形里的VP认证标记,这是它能够安全使用现代无烟火药的身份证明。
一把诞生于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可以真正值得信赖的“和平缔造者”!
林予安几乎是屏着呼吸,将这把沉甸甸的“和平缔造者”捧在手中。那份独特的重量和完美的平衡感,仿佛是为他的手量身打造。
他用一种极其熟练的姿势,单手缓缓拨动击锤,“咔—嗒—咔—嗒”。
那清脆悦耳如同精密的钟表四段式机簧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清晰地回荡。
这声音仿佛一道开关,瞬间点燃了他眼中所有的光芒!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艾莉娅,脸上不再是平静的欣赏,而是一种近乎孩童般的狂喜。
“艾莉娅……你…”他一时竟有些语塞,只是反复地用拇指感受着击锤上那细密的滚花。
“一把1929年的无烟火药版本……品相还这么好……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它的?”
艾莉娅只是微笑着,享受着他此刻的失态。
林予安开心的大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将枪放回盒中,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物品,然后一步跨到艾莉娅面前,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
“谢谢你,亲爱的,这是我收到过最棒的圣诞礼物!”
“一把传奇的枪,配一个传奇的男人。很相配。”艾莉娅的眼神里充满了骄傲。
“现在轮到我了。”艾米丽也笑着,从树下拿出另一个同样用天鹅绒布包裹的礼物递给艾莉娅。
“给你的,艾莉娅。谢谢你接纳我,把这里变成我的家。”
艾莉娅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好奇,灵巧地解开了上面系着的丝带,打开盒子,一个带着岁月痕迹的硬质皮质相机盒露了出来。
当她打开皮盒的搭扣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上帝呀!”
艾莉娅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呢喃,怔怔地看着那个敞开的盒子,手悬在半空中,仿佛不敢去触碰里面的宝物。
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台通体漆黑仿佛从历史中走出的相机!
机身边角的黑色烤漆都已被岁月磨去,露出了下面温暖灿烂的黄铜色泽,形成了一种被收藏家们称为“露铜”的美丽包浆。
终于,她小心翼翼地、用近乎虔诚的姿态将相机捧了出来。
“一台黑漆版的M3!而且是双拨的!早期的版本!每个德国人都要有一台的徕卡相机!”
艾莉娅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作为一个有德国血统的人,她比谁都懂这台相机在机械制造史上的分量!
它不仅仅是一台相机,更是德意志精密工程黄金时代的巅峰之作。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撼地看着艾米丽,“这样一台带有漂亮‘露铜’的早期黑漆M3,在收藏家市场里至少要一万多美元!你疯了吗?艾米丽!”
艾米丽只是温柔地笑着,无奈的耸了耸肩,“你总说要记录下这里的生活,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了。”
艾莉娅不再说话,用手掌感受着那份由整块黄铜铣削而成的坚实重量。
冰冷的金属机身贴在她的掌心,指尖抚过机身上的饰皮和那些黄铜边角,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岁月的温度。
她的拇指找到了过片扳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又拨动了一下,感受着那丝顺滑顺畅,齿轮间完美咬合的机械手感。
然后,她将相机举到眼前,对着壁炉跳动的火焰按下了快门。
没有清脆的“咔嚓”声,只有一个极其轻微柔和“嘶嗒”声。
那声音轻得仿佛耳语,却又充满了无可比拟的机械质感,是独属于徕卡的传奇之音。
艾莉娅放下相机,看着艾米丽,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动:“艾米丽……这太贵重了,也太疯狂了!”
“这已经不是礼物了,这是一份传承的收藏品!我一定要把它传给奥莉维娅的孩子!谢谢你懂我,艾米丽!我爱死你了!”
她猛地扑上前,然后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响亮吻!
最后,艾米丽从树下拿起了最后一个方形盒子,郑重地递给了林予安。“给你的,‘幸存者’先生,我想它应该能跟得上你的步伐。”
林予安接过盒子,撕开包装纸,打开了那个印着“PANERAI”字样的黑色精美表盒。
盒盖开启的瞬间,一块通体漆黑充满了未来感的腕表,冲击了他的视野,沛纳海PAM01616。
47毫米的巨大表壳,由沛纳海专利的碳纤维复合材料制成,呈现出独一无二的黑色迷彩般纹理。
标志性的表冠护桥和蓝色的夜光时标,完美地融合了奢华与硬核的性能。
林予安看着这块表,他当然认得这个品牌。沛纳海,为深海的严苛环境而生,本身就是传奇。
而这块碳纤维材质的腕表,兼具了极致的坚固与轻盈,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他能感受到那份厚重的情谊,但这份礼物……也着实不便宜。
一旁的艾莉娅也走了过来,刚刚从那台黑漆徕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此刻看着林予安手里的腕表,脸上同样露出了一丝不赞同的神色。
她轻轻握住艾米丽的手,语气里带着嗔怪:“艾米丽,亲爱的,我懂你的心意,这台徕卡M3已经是我收到过最疯狂的礼物了。”
“现在又是沛纳海……这两件礼物加起来,至少要三万美刀吧?”
林予安也立刻点头,声音柔和的附和,“艾米丽,我们是一个家庭,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我们花费这么多。”
“你的心意,我们早就收到了。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安地在一起,就足够了。”
艾米丽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联合劝说”,看着他们脸上那份真切的关心和爱护。
她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了林予安和艾莉娅的手,目光先是温柔地落在林予安的脸上。
然后又转向艾莉娅,最后将他们两人都包裹在她那坚定而又充满爱意的眼神里。
“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们更贵重,礼物的花费不算什么,因为你们值得!”
‘你们值得’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分量。
林予安不再多言,将这块分量十足却又异常轻盈的腕表,从表盒中取出,稳稳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顿住了,艾莉娅和艾米丽都期待地看着他。
林予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尴尬和懊恼。
“对不起……我……这次回来得太匆忙,完全忘记准备圣诞礼物了。”
艾莉娅似乎已经猜到了,安慰他道:“嘿,亲爱的,说什么呢?你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我们不在乎那些东西。”
“没错,亲爱的。我们什么都不缺,只要你在这里,每天都是最好的礼物。”艾米丽也温柔地附和。
她们越是这样说,林予安脸上的“愧疚”就越是深重。
他站起身,烦躁地在壁炉前来回走了两步,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无法原谅自己的懊恼。
“不,我觉得现在无法面对你们我竟然忘记准备圣诞礼物了!我真是太糟糕了!”
“我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说完,他不等两人反应,就自顾自地转身,快步走向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艾莉娅和艾米丽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就在她们准备上楼去安慰他时,突然传来林予安一声压抑而痛苦的‘啊’声!。
“林!”
“出什么事了?”
两个女人立刻噔噔噔地冲上了二楼。
艾莉娅猛地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紧张地喊道:“林,你怎么了?!”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痛苦挣扎的景象。
林予安正安然无恙地站在房间中央,一脸得逞的坏笑看着她们,他的怀里抱着两捧巨大而绚烂的红玫瑰花束,每一束都有99朵之多。
娇艳的红色花瓣上,缠绕着一圈圈暖黄色,如同萤火虫般的微型LED灯串,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梦幻而又浪漫的光芒。
艾莉娅和艾米丽都愣在了门口,她们的心跳因为刚才的惊吓和眼前的巨大反差而剧烈地跳动着,大脑一片空白。
没等她们开口,林予安便向前一步,将两捧带着璀璨光芒的玫瑰,分别递到了她们的面前,声音低沉而又温柔。
“圣诞快乐,我的老婆们。”
艾莉娅最先反应过来,她哭笑不得地接过那捧巨大的玫瑰,用没好气地拳头轻轻捶了一下林予安的胸膛:“你这个混蛋!你想吓死我们吗?!”
艾米丽也接过花束,但她的脸上除了无法抑制的幸福笑容,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困惑。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片娇嫩的花瓣,仿佛在确认一件不可能存在的事物,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亲爱的……这……这是真的玫瑰?”
艾莉娅也愣了一下,立刻低头仔细检查自己怀里的花束,惊呼道:“我的天,还真是!我还以为是那种做得特别逼真的丝绸假花……”
“可是,这怎么可能?十二月的阿拉斯加的威斯曼,怎么可能买到这种品相的新鲜玫瑰!”
在她们的认知里,这种娇贵需要温室精心培育的鲜花,是属于另一个季节产物。能在这里看到它们,就像在沙漠里看到冰山一样魔幻。
林予安笑着承受了艾莉娅的“攻击”,然后将她们两人都拥入怀中,脸上满是计划通的得意。
艾米丽将脸埋在散发着清香的玫瑰花瓣里,好奇地追问道。
“所以,这个惊喜,你到底准备了多久?难道你在夏天的时候就预订了,然后用什么魔法把它们保存到现在的?”
“魔法倒没有,但确实费了点功夫。”林予安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它们是昨天才从安克雷奇空运到费尔班克斯的,我昨天抵达费尔班克斯的时候,在一个花店老板那里取到了这份预订。”
“空运的?那你怎么把它们从费尔班克斯带回来的?”
“这才是最难的部分。”林予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回味。
“要把它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比狩猎一头熊还难。我用硬壳隔热保温箱包裹,里面塞满了保温棉,还放了几个持续发热的暖宝宝。”
“从费尔班克斯到这里,每一分钟都是在和严寒赛跑,只要在外面暴露一分钟,它们就会立刻变成冰雕。”
“为了不让你们发现,我就把它们寄存在了汉克家里。”
今天早上我开着雪地摩托去把它们取了回来,然后就一直藏在这间房的纸箱里。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听完这番话,艾莉娅和艾米丽都沉默了。
她们看着怀里这些娇艳欲滴,仿佛还带着阳光温度的玫瑰,明白了这份礼物背后所承载的是不畏艰难的深情。
“不错个鬼!”艾莉娅嘴上骂着,嘴角早已快咧到了耳根。
她抱着那一捧闪闪发光的玫瑰,再也无法掩饰那份满溢出来的,足以融化整个冬天的幸福。
艾米丽也捧着自己的那束花,她的脸颊在暖黄色的LED灯串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柔。“太美了,林亲爱的。谢谢你。”
“走吧,别让孩子们在楼下等太久了。”牵起她们的手,一起走下了楼梯。
回到温暖的客厅,伊森和奥莉维娅还像两只安静的小猫,在沙发柔软的羊毛毯上睡得正香,对楼上刚刚发生的那场“戏剧”一无所知。
“我去找花瓶,”艾米丽说着,将怀里的玫瑰小心地放在空余的沙发上,“这么漂亮的花,可不能就这么放着。”
“我也来帮忙!”艾莉娅也立刻来了兴致。
很快,两个女人就找来了家里所有能用上的玻璃瓶和陶瓷罐,带着满心的欢喜,将那一束束红玫瑰布置在木屋的各个角落。
壁炉台上、窗台上、餐桌中央,一时间,整个木屋都被玫瑰花香所笼罩,经过玫瑰的点缀,此刻仿佛置身于童话里的小木屋一般。
林予安没有插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人在温暖的灯光下,为这个家增添着浪漫与美丽的背影,他的心,正在被幸福融化。
布置完玫瑰,艾莉娅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笑着对艾米丽说:“看来我们的惊喜,被这个家伙抢先了。”
“你们的惊喜?”林予安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们。
艾米丽微笑着,从沙发后面的一个木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本看起来很厚重的东西。
那是一本用驼鹿皮手工装订的相册,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用烙印的方式,烙上了一个代表他们家的标志。
“这是什么?”林予安好奇地问道。
“这是你的时光机器。”艾莉娅的语气里充满了骄傲,“你错过的五十天,我们一天不少地,都给你装进去了。”
林予安愣了一下,伸出手,抚摸着那质感粗犷的驼鹿皮封面,相册的纸张很厚实,充满了手工感,然后缓缓地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是一张伊森和奥莉维娅在他离开那天早上的合影,下面标注着“Day 1:爸爸的冒险开始了”。
翻开第二页,“Day2,照片上,伊森第一次笨拙地将辅食勺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弄得满脸都是。
侧面标注着“小馋猫学会自己吃饭了,虽然一半都吃到了鼻子上。”
他继续向后翻,“Day3,奥莉维娅在艾米丽的怀里,正开心灿烂的笑着。
“Day 15,两个小家伙穿着厚厚的衣服,好奇地触摸窗外的雪花。”
“Day 32,伊森成功地自己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骄傲。”
“Day 48,奥莉维娅长出了她的第一颗小小的乳牙……”
一页,又一页,一天,又一天。
每一页,都是一张当天抓拍的最珍贵照片,旁边都配着艾米丽温柔的、如同日记般的文字记录。
她们用这种最朴素方式,将林予安错失的那五十个无法倒流的日日夜夜,原封不动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是一本简单的相册,这是一份详尽的,充满了爱意的“成长报告”,是她们为他这位缺席的父亲,精心制作的时光档案。
林予安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滑过每一张照片,阅读着每一行文字。
他看着照片上儿子越来越调皮的笑脸,看着女儿越来越清晰的轮廓……
艾莉娅从身后,轻轻地拥抱着他,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那本相册,语气温柔的说道。
“我告诉过你,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就算你人不在,你的位置,我们也必须每天给你留着。”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合上相册,然后转过身,再次将他的两个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
窗外,极光在平安夜的夜空中绚烂地舞动,如同上帝洒下祝福的帷幕。
屋内,壁炉的火焰静静地燃烧,将一家人相拥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墙壁上,定格成一幅“家”的画卷。
平安夜的温馨与喧嚣,最终在午夜时分归于沉寂。
艾莉娅和艾米丽早已沉沉睡去,两个小家伙也在梦中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整个木屋,只有壁炉里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窗外极光无声的流动。
林予安却毫无睡意,然后独自一人,披着一件厚实的羊毛毯,走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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