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钟会一路高歌,打了少说也有十来场,没有一场败落,甚至这十来场中,除了和纥石烈突地比试的时候多花了点功夫,和其他人比试的时候,几乎大多都是一招秒了的!
“噫!太虚拳竟恐怖如斯!”
耳边才响起师妹时柳儿的感叹声,虞商打开竹签,看清上面的人名后,不由脸色一白。
“师姐师姐,你第十二轮抽到的谁啊?”
时柳儿说着,好奇地踮起脚,看向虞商手中的竹签。
待看清了竹签上的字,她顿时尖叫一声:“啊——怎么是钟会啊!”
尖叫声引得周围弟子纷纷望了过来,听到了时柳儿的抱怨,不乏有幸灾乐祸的:“哎呀呀,虞师姐惨了呀!钟师姐打人专打脸的!那可太凶了!”
时柳儿脸都气红了:“哼!我师姐也炼气四层了,厉害得很,未必会输呢!”
“柳儿!”
虞商冲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时柳儿微微摇了摇头,气鼓鼓的时柳儿顿时泄了那口气,只冲幸灾乐祸的那人翻了个白眼,就不再理他了。
倒是虞商,还摸了摸时柳儿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安慰道:“不必太担心,就算这次输了,我还有一次打复活赛的机会,何况咱们跟着师父学了那么久的术法神通,对无形之力之掌控也算得上不错的了,虽说单哪一门,定然是比不得钟道友,但真比试起来,我也未必会输。”
虞商的安慰让时柳儿稍稍安心,但周围其他弟子们显然并不看好。
钟会这几日的威势太盛,仅凭一双肉拳,就已打得同阶弟子几无还手之力,连最有可能击败她的纥石烈突地都只能多抗几拳,就更妄论其他弟子了,也因此,“钟一拳”的名号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白石山,乃至整个仙道圈子……
很快,七、八轮比试之后,便轮到了虞商与钟会的那一场。
两人登上西赛区擂台,互相见礼。
虞商气质温婉,一袭水蓝色的长裙上绣着白梅,乌发挽成了堕马髻,装饰着几枚精巧的蓝松石发簪。
她并未像之前许多弟子那样急于抢攻或严阵以待,而是在纸傀儡宣布开始后,双手在身前缓缓划动,体内的灵力引动着周身的灵气,以一种独特的韵律开始流转,闪烁着水蓝色的光。
“虞师姐这是要做什么?”
台下不少弟子都十分疑惑。
在前几场比试中,虞商都是以极其精湛的五行术法,根据不同的弟子擅长的不同的攻击方式而予以反击,所用的制胜的五行术法更是几乎没有一场重样的,而此时此刻,虞商的动作,却是前面十几场都不曾出现过的。
只见虞商指尖灵光闪烁,轻喝一声:“水幕!起!”
刹那间,一道清澈流动的水墙凭空出现在她身前,水波荡漾,折射着天光,看似柔和,却散发着一股绵密坚韧的灵力波动。
水墙本身是没什么杀伤力的,这玩意儿说的好听就是个辅助用的术法,说得难听点,就是个“特效”。
但它并非一无是处,这种蕴含了灵力的水墙,是可以起到干扰灵气的作用的,对附带了灵力的招式也有一定的卸除灵力的作用,只是效果一般罢了。
当然,虞商并非是打算靠区区一道水墙就将钟会挡住,只见水墙才起,她又撒了一把从乾坤袋中掏出的异土来,这些土触地便滚了起来,越滚越多,顷刻之间就滚满了整个擂台,接着,这些泥土中就凭空冒出来许多条翠绿欲滴、闪烁着灵光的藤蔓,如同灵蛇般,缠向钟会的双脚。
钟会不由神色一肃,她这次没好意思“偷袭”,却没想到被这些“小手段”给绊住了。
不行,不能再拖了!
她自问也是对虞商了解一二的,毕竟虞商可是如烟师姐的亲传弟子,虽然因为内外门的关系,大家各论各的,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辈分关系,但论远近亲疏,钟会还真是见过虞商许多次,知道她极为擅长各种有的没的的小术法神通。
这些小术法和小神通威力一般,却十分烦人,虽然单拎出来,每一个自己都能轻易化解,但一旦让虞商抢占了先机,拖住了自己攻击的步伐,那自己就只能被迫先化解虞商的各种术法神通,很难一口气彻底突破了,事情也会随之变成恶性循环,越来越糟糕。
果不其然,就在钟会试图以火属术法驱散周围藤蔓时,脚下的泥土就瞬间变得松软泥泞,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几乎让她难以移动。
接着,水幕中冲出数道利刃般的激流,从侧面钉向钟会,甚至这些激流在飞冲的过程中,渐渐凝成了冰柱,闪烁着阵阵寒光!
这可不是冬日里屋檐下的那些普通的冰溜子,而是以灵力凝成的、杀伤力十足的冰属术法的变种!
这般顷刻间同属之力互相转化的操控力,让一直摊在云端百无聊赖地观摩着宗门大比的张承道,都忍不住直起了身子,仔细观察起这场比斗。
“张道友,你那傀儡晃了!”
正聚精会神望着,一旁的何禹提醒道。
原来,两人躲在擂台上方的云层中,掩去了身影,以图自在,而擂台后方,正与擂台相对的“评审台”上,则只是张承道和何禹偷偷放的纸傀儡和“影子”。
前者是傀术的一种,后者似乎是何禹擅长的一种类似神识分化的神通,其实是没有真正实体的,只不过因为何禹自己的本体就没有肉体,方能如此。
“咳咳咳……”
张承道轻咳几声,杨氏尴尬,连忙朝因为自己过于认真看比试、而不小心有些脱离掌控的纸傀儡中打出了一记灵光,令其继续老老实实在太师椅中端坐。
“想不到张道友座下还有这般好苗子,此子资质不凡不说,还未筑基,没修出灵根,便对五行之道理解如此精湛,所用的这些五行术法虽威力不足,却亦是用得炉火纯青,实在不容小觑。”
何禹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虞商,眼中满是赞赏。
台上,虞商并未停手,只见其双手一合,口中不知又念了什么,空中顿时锐金之气凝聚,化作十数道寸许长的金色小剑,发出“嗖嗖”破空之声,紧随冰锥之后,直直地射向钟会。
最后,她更是深吸一口气,掌心向上托起,一团炽热的火焰骤然升腾,扭曲空气,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金主杀伐,火主爆裂!
水御、木控、土陷、冰扰,金火主攻!
短短数息之间,虞商竟将五行基础术法信手拈来,组合运用,形成了近乎完美的攻势循环,将钟会所有闪避和进攻的路线都封锁住了,不仅对仙道和五行术法几乎不怎么了解的那些武者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围观的白石仙宗弟子,也纷纷瞪直了眼。
“哦凑!虞师姐不愧是如烟师姐的亲传弟子啊!”
“笑死,虞师姐你叫师姐,怎么如烟师姐你也叫师姐啊!”
“这不重要!各论各的!重要的是,这就是亲传弟子所修习的术法吗!?”
“你先别酸,我记得如烟师姐好像每节课都让咱们修习这些玩意儿来着,是你没修而已!”
“说得好像你修了似的!”
“钟师姐那么厉害,不会让虞师姐给打败了吧?”
“我觉得——”
周围议论声不断,就在某几个弟子叽叽咕咕估计着到底谁能取胜时,话还未出口,就听见擂台上,钟会的一声大喝——
“呀哈——”
双腿拔不出来就不拔了,周围都是攻势,躲不过来也就不躲了!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周身原本内敛的灵力顷刻间全被她凝起,然后,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没有闪避,没有格挡,她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向前轰出——
这一拳,没有任何花哨,甚至比之前击败纥石烈突地时的那一拳看起来还要朴实无华。
但就在拳头轰出的瞬间,一股霸道无匹、凝练至极的灵力顺着钟会的拳头飞扑出去。
她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缠绕的藤蔓、飞来的冰锥、泥泞的土陷、锋锐的金剑、灼热的火焰……在接触到这股强大的、无可匹敌的灵力时,竟都如同小孩子玩的积木玩具一样,被轻而易举地拨开、碾碎……
然后,那一拳灵力终于扑到虞商的面门,将她撞飞了出去!
一招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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