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都,永安侯府。
书房内,暖炉烧得正旺,檀香袅袅。
许镇山与前来密会的二皇子元景,正对坐品茶,两人脸上都挂着大局已定的得意。
“永安侯,消息已经递上去了。”
元景端着茶杯,难掩眉宇间的兴奋。
“人证、物证俱全!封行良勾结古兰余孽,证据确凿!这次,就算父皇再偏袒,也保不住他!”
许镇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
“一个死人,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他放下茶杯,眼神阴冷。
“等他被押解回京,本侯要让他,亲自跪在冕儿的床前,磕头赎罪!”
“那是自然!到时候,是千刀万剐,还是挫骨扬灰,全凭永安侯一句话!”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楚墨沦为阶下囚,任他们宰割的凄惨下场。
就在这时。
“砰!”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浴血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恐。
“侯......侯爷!不好了!”
“西部边境,苍狼原......八百里加急军报!”
许镇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苍狼原,那可是他许家镇守的军事重地,也是他家族财富的重要来源地!
“慌什么!说!”
许镇山厉声喝道。
那信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苍狼原......遭到大股不明敌军袭击!”
“古兰王国的......是真正的古兰王国军!他们打着复仇复国的旗号......”
“三个军镇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粮仓、武库被洗劫一空!我方......我方守军阵亡过万......”
信使每说一个字,许镇山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听到最后一句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还有......还有......”信使不敢去看许镇山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蝇,“驻守在当地的许氏族人......三百余口,无一生还......全被......全被吊在了旗杆上......”
轰!
元景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古兰王国军?
在苍狼原?
那云州城里,跪在封行良面前的......不就说明是假的了么?!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噗——!”
许镇山猛地站起身,一口心血狂喷而出,溅红了身前的名贵地毯。
他双目赤红,那张阴鸷的脸庞扭曲得如同恶鬼。
“不......可......能......”
他死死盯着信使,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啊啊啊——”
许镇山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那声音里蕴含的滔天恨意,让整个侯府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
云州城。
工理监驻地门前,血腥味弥漫。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古兰余孽”跪地效忠的巨大震撼之中,没能回过神来。
高楼之上,楚墨将杯中温茶一饮而尽。
他缓缓起身,身形一动,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楼下,站在了那名单膝跪地的独眼悍将巴图面前。
“感念女王收留之恩?”
楚墨笑了,那笑容,纯净得如同孩童,却让巴图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为我效死命?”
楚墨弯下腰,凑到巴图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张武,你一个在帝都天牢里等死的囚犯,也配,跟我谈效忠?”
巴图那张写满虔诚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猛地抬起头,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名?!
“你......”
“你老家在京城西边的破落户巷,三岁死了爹,五岁没了娘,靠偷鸡摸狗活到二十岁,因为杀了人被判了死刑。”
楚墨直起身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三个月前,永安侯府的人把你从天牢里提了出来,给了你一千两灵石,让你带着一群死囚,来云州,演这么一出戏。”
“事成之后,许你一个新身份,远走高飞。”
楚墨每说一句,巴图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周围的百姓和官员们,彻底傻了。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
“我说的,对吗?”
楚墨的脚,轻轻踩在了巴图的脸上,碾了碾。
“你......你怎么会......”
巴图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光知道你,我还知道他们。”
楚墨的目光,缓缓扫过那群所谓的“古兰骑士”。
他随手一指。
“你,赵四,山匪出身,手上三条人命。”
“你,孙六,欠了赌坊的钱,卖身给许家当狗。”
“还有你,李二麻子......”
楚墨一个个点过去,将他们的底细,扒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
那些前一刻还杀气腾腾的“骑士”,此刻全都面如死灰,手脚冰凉。
看楚墨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无所不知的魔神!
“演得不错。”
楚墨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温和的笑容。
“可惜,剧本太烂,演员也太垃圾。”
他抬起脚,对着身后的亲卫,轻轻挥了挥手。
“既然戏演完了,就该谢幕了。”
“把这些垃圾,处理干净。”
亲卫们轰然应诺,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斩下!
“噗嗤!”
“噗嗤!”
人头滚滚,血溅三尺。
一场拙劣的闹剧,以最血腥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楚墨的目光,转向了那群早已吓傻了的,“义愤填膺”的百姓。
他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缓缓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
“现在,轮到你们了。”
冰冷的话语,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我这人,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楚墨迈开步子,缓缓走入人群。
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向两侧退开,每个人都恨不得离这个魔鬼远一点。
楚墨停在了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面前。
“你,刚刚喊得最大声。”
楚墨歪了歪头,“我记得,你喊的是‘打倒屠夫封行良’?”
“不......不是我!大人饶命!我......”
那人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你是许家在云州的布庄管事,你儿子,还在帝都永安侯府当差,对吧?”
楚墨一句话,让那人所有的辩解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楚墨没有再理他,又走向另一个人。
“你,收了许家五十两灵石,负责带头扔石头。”
“还有你,你,和你......”
楚墨的手指,在人群中,精准无比地点出了几十个人。
每一个被点到的人,都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周围的百姓,看楚墨的眼神,已经从恐惧,变成了敬畏,如同在仰望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杀人,我喜欢自己来。”
楚墨的声音,幽幽响起。
“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着我的名头,去杀一些不相干的蠢货。”
他转过身,对着亲卫们,下达了最后的审判。
“把这些许家的狗,和收了钱的托儿,都给我宰了。”
“记住,别伤了那些真正无辜的百姓。”
话音落下。
亲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式的屠杀,在无数双惊恐的眼睛注视下,展开了。
刀光闪过,血光迸现。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诡异的是,除了那些被楚墨点出来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受到波及。
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但活下来的人,却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个男人,他不仅杀人,他还在诛心!
从此以后,整个云州城,再也没有人敢对“灵网”二字,说半个不字。
......
帝都,潜龙山庄。
回到这里的刘文远和二皇子元景,刚刚收到了来自云州和苍狼原的两份情报。
两人看着情报上的内容,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元景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刘文远那张永远智珠在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与惊惧。
败了。
一败涂地!
对方不仅完美破局,甚至还借着他们的手,狠狠地咬了永安侯府一口!
这是何等恐怖的算计!何等狠辣的手段!
刘文远只觉得浑身冰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
“轰隆!”
密室的石门,被人从外面用暴力轰开!
烟尘弥漫中,一队身着玄甲,气息森然的禁卫军,鱼贯而入!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冷峻如铁的将军。
他手中高举着一面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代表皇权的真龙图腾。
“奉陛下旨意!”
将军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响彻整个密室。
“彻查‘青衣会’为帝国间谍一案!”
“二皇子元景,谋士刘文远,涉嫌勾结叛党,意图谋反!”
将军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死死锁定了震惊无比的两人。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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