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什么都不知道。
宋时安能够直接确定。
因为这小子,纯粹就不是那种‘让我来试探试探你’的,城府极深的帝王。
他给宋时安的感觉就是:看,这么机密的事情我都跟你讲,我是不是拿你当兄弟,很够义气?
人际交往之中就很常见。
用隐私去换社交。
甚至说,自己暴露某些不利的秘密,去拉近关系。
同样,这也能用人际关系来解释。
宋时安跟小魏,就是那种可以躺在沙发上,各玩各的手机,百无聊赖混一下午的关系。
真朋友。
和我真的想和你当朋友。
“司马煜……”而这个名字,宋时安都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卜令啊,先前出征的时候,我记得他有搞过祭祀。”
“对,就是他。”吴王正要说的时候,想到了还有太监在,便摆了摆手让其下去,接着继续道,“他在府邸之中,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门了。而这个时候,宫里又传出来消息,说是在先前,他进皇宫的时候,是给陛下解梦。”
“是何时啊?”宋时安十分好奇的问道。
“非常巧,就在你参加司州乡试之前两天。”吴王认真道。
“那确实是好久之前了。”
宋时安一边这样附和,一边在心里骂娘。
那不就是自己穿越的前一天?
这也就意味着,皇帝刚梦到应梦逆臣。
自己也就正式的开始了异世界之旅。
这他妈的,还真的有点不像是巧合,带了点‘大宇宙意志’的意味儿。
我获得了重生。
魏烨获得了‘神预’。
我们都是自己故事里的男主。
双男主来了。
“时安,你怎么想?”
吴王一方面有凑近乎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想要寻求一种真正的解决方法。
或许,他能有招?
宋时安还真的有招。
但前提是,没有司马煜给自己通风报信,让他知道这个梦。
我还叭叭给人心理辅导呢,我自己都玉玉了!
不过好在的是,司马煜找自己这件事情上,应当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
顶多,就一个安插在自己身边,或者是司马煜家身边的锦衣卫知道。
真要让皇帝知道,他肯定没招儿。
可现在,吴王绝对是啥也不懂的。
“殿下,以你的身份,倘若真的想知道,直接去问司马煜的话,他应当不敢不说吧?”宋时安问道。
听到这话,吴王就来气:“我昨日亲自去见了,那司马煜称病,甚至都没有让我进府。我的身份,完全没起用啊。”
“那,那可能是这事真的过于敏感,司马大人也不敢说。”宋时安稍微替他辩解道。
“当然,也有可能。”吴王也连忙做出笑容,展现出宽容,“倘若事情真的太大,司马煜有苦衷,也是能够理解的。”
吴王现在要克制自己的脾气。
不能够显得过于霸道。
毕竟叶长清说的好,他是君,其余人是臣。
他对一个臣子如何,其余的臣子都看在眼里。
倘若司马煜不见自己他就发火,宋时安也会有担忧,日后哪些事情没有遂他的愿,吴王也会对他发火。
注意:在跟对方关系没有特别好之前,千万不要展现自己对其余人的坏。
“毕竟这是宫闱之事,也会让时安为难的。”吴王连忙的改口道,“如若会牵扯到你,咱还是尽量不说了。”
“殿下,您对时安的大德无以回报。”宋时安认真的说道,“倘若您真的为此而担忧,可以与时安讲。就怕臣才疏学浅,难以为殿下解忧。”
“你还才疏学浅,那这大虞就没有学问人了。”吴王见状,便直接说道,“其实,不仅我去看了司马煜。在我之前,魏翊…中平王其实就去过很多次,甚至已经派人蹲守了好几个月,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竟有此事?”
“长清就亲自抓到过一次。”吴王道,“后面,再去调查,也发现不止是去过一次。甚至连本人都亲自到访,依旧是被拒绝。”
“那说明中平王殿下,认为此事牵扯极大。”宋时安严肃道。
“你觉得……”吴王问,“跟什么有关系?”
宋时安左顾右盼后,站起身,走到了吴王的旁边,用手掩着嘴小声道:“可能,事关夺嫡。”
吴王一下子便心紧了一下。
他并不是觉得这个梦如何。
而是连夺嫡这种事情,他都愿意和自己讲。
虽说二人第一次见面,‘书房对’时他也说了很多一针见血的东西。
可毕竟,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裂隙。
现在他又愿意讲了。
想和好?
“那该怎么办?”吴王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
“时安觉得,司马煜既不肯您说,又不肯跟中平王殿下说。那就意味着,他谁都不会说。”宋时安肃然道。
“对啊,那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了?”吴王有点急。
“倘若真的是宫里放出去的消息,那应当是想让您知道的。”
宋时安语气里没有一丝玩味,尤其严肃道:“那这事,不一定非要去问他。”
“问陛下?”
“也不能问陛下啊。”宋时安都无语了。
陛下就是想找一个顶包的。
他绝对不能下场啊。
他若说了,那不就成了——他将这个梦告诉皇子,让他的儿子去注意应梦逆臣。
你听你爹的,还是不听你爹的?
在这吴王十分纠结之时,宋时安提醒的说道:“殿下,你去宫里求证这事,是对的。”
这话让吴王恍然大悟,看向宋时安:“陈宝?”
既然是太监传出来的。
那就找最厉害的大太监咯。
“可是。”吴王也有些担忧,“那可是陛下的大太监,这样,是否有触怒他的意味。”
“这个……”宋时安的欲言又止表现出了他的为难。
“时安,百无禁忌。”吴王十分真诚的说道,“你若相信我的话,就请不要害怕。”
“是。”宋时安做出心一横的样子,索性开口道,“陈公公,他虽然是伺候陛下的人。但既然是人,便难免有人的情感。”
吴王被宋时安再次点醒。
对啊,陈宝难道就不怕死吗?
他若知道此事,他也很危险啊。
说不定,他就已经做好了皇帝死的时候,他要被殉葬跟着一起走的打算。
坦然归坦然。
可人家就真的愿意死吗?
我一个太监,没有后代,没有男性的快乐源泉,死就死了呗!
陈宝:说这种话,你真自私呐!
“陈宝,也要求生。”吴王盯着宋时安,缓缓道,“而他,如果要做选择,他会选择我。”
道理太简单了。
跟着皇位一起继承的,还有太监。
自己当了皇帝,陈宝依旧是大太监。
所以,他只能站队一个将来当皇帝,能够允诺他生的人。
在皇帝身边最近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太子之位实际上已经定了吗?
“时安,我有你,无忧矣!”
吴王对于宋时安的投诚献策,充满了欣悦。
而宋时安,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微笑道:“能为殿下排忧,是时安的荣幸。”
魏翊云,去问吧。
将这个诅咒的梦,问出来吧!
然后,知道我就是你爹提防的应梦逆臣。
宋时安是故意的。
现在让吴王知道,还能做服从性测试,逼迫他慢慢接受事实。
而不是等他继承皇位的那一刻,才知道这个秘密。
魏烨。
大不了老子跟你明牌打!
………
“陛下,中平王行动了。”
陈宝去到了皇帝面前,禀报道。
“朕的诸多儿子之中,要说聪明,就这个魏翊渊,胜过其余诸子。哪怕,连魏忤生都比不上。”皇帝笑了笑,“但有的,也只是小聪明。”
因为他生母身份卑微,也就比魏忤生强上一点。
和晋王吴王,完全不能比拟。
母亲的娘家,也并非勋贵。
这样的人,压根就没有机会当皇帝。
所以他为了晋王能当皇帝而东奔西走,摇旗呐喊,展现出机敏,在皇帝看来:只有厌恶。
就像是李元吉。
不过,是一个英俊的,智慧的李元吉。
“说吧。”皇帝道。
接着,陈宝低头禀报道:“中平王监视司马煜时被吴王殿下的盛安令发现,给于了警告。但他发觉司马煜府邸出行异常,便亲自的率人,堵住了藏在板车之中,秘密出府的司马煜。”
“司马煜真的在里面吗?”皇帝问。
“中平王殿下的人承认的。”陈宝说道,“这事,就发生在第二天。”
“那他秘密出行,是为了见谁?”皇帝明知故问。
“中平王殿下的手下并没有发现……”陈宝道,“奴婢估测,应当的是宋时安。”
“那就只能是宋时安了。”皇帝靠在了龙椅上,流露出一抹冷意,“目前就是,司马煜找了宋时安。而中平王,抓到了司马煜。”
“是,但中平王殿下跟司马煜说了什么,目前不为人知。”
“但已经是最接近的人了。”
“陛下。”陈宝试探的问道,“吴王殿下那边…要不要怎么透露一下?”
“一时输,一直输,时刻输。”
皇帝徐徐摇头,毫不仁慈道:“他要是连他弟弟都不如,这个皇帝他也坐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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