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正事。
巩丽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张总,听说你和陈虹好事将近了?”
别人问这话大概只是好奇而已,但巩丽问这话,更多的是在点旁边的张翼谋。
两人是87年筹备《红高粱》期间认识的,到现在正值七年之痒,巩丽也从22岁蹉跎到了29岁。
最近她不止一次,在公开或者私人场合对老谋子逼婚,期望能在30岁前步入婚姻殿堂。
但张翼谋从未给出过正面回应。
虽然知道巩丽是拿自己当刀使,张延还是笑道:“应该在中秋之前吧,主要是看她父母亲戚什么时候方便,毕竟从江西到津门也怪麻烦的。”
“津门?”
巩丽有些纳闷:“我听说你们不是在京城新盖的别墅吗?怎么婚礼要在津门……”
“婚礼主要是给别人看的。”
张延解释道:“但我觉得婚后的事业和生活还是分开比较好,就拿过年这几天来说,我要是待在津门,怕是半天都不得清净。
所以我和陈虹以后得闲,就会回京城这边住上几天,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留在津门。”
余桦在一旁拆台:“他其实就是觉得京城房价还能大涨,在津门买房置地不如在京城合算。”
巩丽微微颔首,道:“翼谋的好哥们张卫平也是这么说的。”
跟着她又仔细问起婚礼的筹备情况,直弄得老谋子在旁边坐立不安。
听巩丽翻来覆去的追问张延和陈虹的婚事,还时不时向自己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儿,老谋子沉默的喝着白酒,好半天忽然咕哝出一句:“婚姻就是一张纸……”
“你说什么?!”
巩丽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也不顾张延和余桦在场,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怒视张翼谋。
张翼谋仰着头与她对视,嘴巴张了张,但很快又闭上了。
眼见俩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张延看向余桦,示意他赶紧打圆场,毕竟余桦跟两人关系要比自己熟悉的多。
余桦只好硬着头皮插科打诨道:“张导是说太座高见。”
巩丽看看余桦,再看看旁边的张延,重新落座给自己斟满了酒,举杯道:“不好意思,让两位看笑话了,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着,咕嘟嘟的一口气灌了下去。
她显然是在赌气,本身酒量就不行,更不用还喝的这么急,喝完先是捂着嘴不住的咳,最后干脆起身冲进了卫生间里。
张翼谋下意识想要起身去照顾,但看看桌上的张延和余桦,又苦笑摇头道:“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
张延不好说什么,再次目视余桦。
余桦白了他一眼,举起酒杯含糊道:“男人嘛,都懂、都懂。”
也不知他懂了什么,反正张延是什么也没懂。
但这事儿就算是糊弄过去了,等巩丽一脸潮红的从卫生间出来,两人连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下了楼,余桦回头望了望,问:“张延,你说这俩人最后能成吗?”
张延摇头:“不好说,但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估计是快走到头了。”
两人在车站各分东西。
张延独自坐着公交回到了国贸四合院,陶荭今儿没来,他一个人在屋里看了会儿电视,想起巩丽参团这事儿得跟陈虹说一声,就给她打了个长途电话。
陈虹听完前因后果,不禁暗暗庆幸。
其实她当年在上戏读书时,心目中的理想模版就是张翼谋和巩丽,觉得两人是互相成就,而且冲破了俗世的枷锁。
现在看来……
张延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在娱乐圈已经算是上上签了——而且当公司老板娘,可比什么导演夫人要威风多了。
于是小意殷勤的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
放下大哥大,陈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过年期间自己接到张延电话的次数,明显比以前要少,而且多半是有正经事才打的电话。
这让她心中生出了些许警兆。
看来打小三事件,还是产生了一些后遗症,不过陈虹对此并不后悔。
像什么周滔、杨阑、王露瑶之流的,陈虹并没有多少忌惮,因为这些人跟张延多是利益相合。
而张延又是个念旧情的,只要自己不犯大错,这些女人就没有取代自己的可能。
但陶荭不一样。
陶荭与张延接触的很早,又纯是被张延的才华所打动,基本没有什么利益纠葛,所以张延待陶荭也一直与众不同。
目前陶荭是唯一有可能威胁到陈虹地位的人,所以即便知道可能会留下后遗症,陈虹也还是义无反顾的给两人之间掺了把沙子。
不过等这次回京后,必须得想办法弥补一下裂痕。
要么自己主动给陶荭些好处,要么就只能想别的办法弥补了……
…………
正月初六。
趁着年节热度,田振和老狼的专辑正式发售。
初七。
工作人员从恒江把虎头奔开了回来。
初十。
张延又应邀去了文化布。
上面决定法外开恩给自律协会更多的权利,张延这个会长也可以获得半官方身份,相当于古代的勋爵捐官。
这也算是文化布的主动让步,但这这种放权的做法,对张延来说不是蜜糖而是砒霜。
因为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而有了官方身份就更不容易取信于摇滚烂仔,到时候只会让他越发两面不讨好
所以张延这次选择了坚决拒绝,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本来以为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文化布的人就算不翻脸,肯定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谁知道对方的反应却相当平淡。
这让张延疑惑不已。
于是离开文化布之后,他特意去了林领导家请教。
林领导听完他说的,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事儿成与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提出过预案,有没有去做过尝试。”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延这才恍然大悟。
感情人家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要的是上面问责时有所交代,而不是真的想下大力气整治摇滚圈乱象。
当然,如果张延能答应就更好了,有自律协会这个半官方组织出面,管好了大家都有功劳,管不好,那就是自律协会的问题。
想通了这一节,张延对这事儿就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对了。”
林领导想起一事,对张延道:“你提议的那个电影频道,局里已经决定开始试点了,你不是说可以配套推出一个综艺节目吗?回头你找电影局的滕局长好好聊聊这事儿。”
张延心下了然,这分明是领导在帮忙铺路——《阳光》剧组马上就要送审了,这时候要是能和电影局的滕局长攀上关系,肯定能避免不少麻烦。
于是转过天上午,张延就带着连夜拟好的综艺大纲,找到了电影局的滕局长。
虽然林领导不是电影局的主管领导,但作为主抓97任务的副局长,他在总局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再加上张延也不是空手而来,所以和滕局长见面后相谈甚欢,最后离开时还交换了彼此的私人联系方式。
正月十二。
陈虹终于飞抵京城,两人在小院里缠绵了两日,直到元宵节当天才返回了津门。
不过张延不知道的是,这期间陈虹还抽空见了陶荭一面,只是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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