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瞳孔骤缩。
他连对象都没有处过,自然没跟哪个姑娘亲密无间过。
但沈明烟此时的模样,真的太明显了,就算是他没有过任何经验,看着面前凌乱的床铺、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他也能猜出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她清冷漂亮的脸高高肿起,唇角还有干涸的血痕,乌发凌乱,地上还有几绺沾血的头发……
很显然,昨晚的一切,并非她自愿,她是被人强占了身子!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年若不是她把溺水的他从河里救了上去,他早就已经死了。
他承诺过,会永远对她好,会护着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可现在,她却被人……
无边的愧疚,狠狠地将他的心脏吞噬,让他恨不能杀了没有护住她的自己。
“烟烟,怎么回事?”
盛宴就站在房门口,距离沈明烟很近,几秒钟就能冲到她面前。
可她此时的模样,真的太惨烈了,他又被浓烈的愧疚侵蚀,这么近的一段距离,他好像怎么都走不过去。
他身体猛然踉跄了下,扶住一旁的墙壁,才继续艰难地一步步往前走,“昨晚,究竟……究竟是谁欺负了你?”
“你告诉我,我去杀了那个畜生!”
沈明烟没看盛宴,而是痛苦地闭上眼睛,任眼泪泛滥成灾。
她是怨盛宴的。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毫无音讯,如果他早就已经让顾枝消失,她怎么可能需要让许卫兵那个败类去教训顾枝?
如果她从未搭理过许卫兵,她纯白无瑕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会蒙尘?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也越发觉得盛宴过分,将脸别向一旁,不愿跟他说话。
看着她这副屈辱绝望、痛不欲生,好像马上就要碎掉的模样,盛宴更是心如刀割。
他颤着指尖从衣橱里找了床新的被子,紧紧地裹住她,痛心说,“烟烟,你跟我说句话……”
“究竟是谁做的?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人间!”
见沈明烟依旧好似丢掉了三魂七魄一般,木然地倚着床坐着,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更是焦急、难受到不知所措。
他单膝跪地,一遍遍哑声说,“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罪该万死。”
“烟烟,你别这样……”
“算我求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那只畜生,怎么敢这么对你?他怎么敢!”
“烟烟,你是不是很疼?我们去医院!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听到盛宴要带她去医院,沈明烟才总算是有了反应。
她身体剧烈颤了下,浓黑的睫毛上,满是水光。
她仿佛受惊的兔子,惊慌失措地抱紧自己,喃喃说,“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见她如此排斥去医院,盛宴连忙说,“好,我们不去医院。”
“烟烟,你别害怕,我过来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沈明烟再次闭上眼睛,又不说话了。
盛宴疼得眼尾猩红,眼眶更是红得好似要裂开。
他痛苦地半垂下眼睑,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才继续说,“对不起,是我没用,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烟烟,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愿意跟我说说话?”
“我身上好脏……”
沈明烟清傲地抬起下巴,满脸屈辱。
她唇痛苦地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声如蚊蚋说,“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不是一个人……”
“他们……他们……”
似是无尽的屈辱与委屈吞没了她的心,她身体剧烈颤抖着,一时之间,却完全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算她还没说出更多的信息,听了她这话,盛宴依旧瞳孔剧颤、胸口疼得胜过万箭穿心。
昨晚不是一个人……
也就是说,烟烟被一群畜生给……
烟烟那么骄傲,经历了这种事,她该怎么活?
那些畜生,不仅是想毁了她,还想逼死她!
盛宴知道,沈明烟现在已经崩溃,很脆弱,很易碎,他不能刺激她。
可他太想太想将那些畜生碎尸万段,还是小心地问了句,“烟烟,你认识他们么?他们到底是谁?”
沈明烟好似听不到他的声音,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她没回应他的话,只是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喃喃说,“他们一直打我……”
“我不想被他们……”
“但他们打得我好疼,打得我动都动不了……”
“我一直在喊救命,但没有人救我……”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拉我一把……”
“活着好脏、好累,我为什么要活着?”
“烟烟……”
生怕她绝望之下会伤害自己,盛宴连忙握住她的手,“你告诉我那些畜生是谁,我去杀了他们,给你出气。”
“该死的是那些畜生,不是你,别伤害自己!”
“那些畜生……”
沈明烟的视线,终于落到了盛宴身上。
她空洞着一双眸摇头,“他们蒙着脸,闯进来后,还蒙住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只知道……我只知道……”
盛宴迫切地想听她说出她知道的事,只是,他又怕他催得太急,会刺激到她,让她又生出轻生的念头,不敢催促她,只能担忧、心疼地望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她唇木然地张开了许久许久,才如同梦呓一般继续说,“我只知道,他们说是顾枝让他们来的。”
“他们警告我,以后别再跟顾枝抢爸爸、抢男人。”
“可是阿宴,知道顾枝的身世后,我就已经认命了,我从未想过跟她抢爸爸,也从未想过去跟她争抢陆二哥,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放过我呢?”
“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还坐了牢,小墨也不理我……”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她还要让那些男人把我……把我……”
沈明烟孤冷、死寂地闭上眼睛,仿佛枯萎的凌霄花,让人忍不住为之惋惜、心疼。
“顾枝!”
盛宴心疼到五脏俱焚,更是恨不能将顾枝挫骨扬灰。
他也无比后悔,之前没能设计得更完美一些,让顾枝永远地消失。
他几乎是磨着牙嘶吼,“她怎么敢让人这般欺侮你?她怎么敢!”
“我饶不了那个卑鄙、歹毒的脏东西!就算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我也要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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