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一支船桨掉落,我们顺声望去,注意到是那个唐家的管事徐福。
唐不咸火爆性子,上前就是一巴掌!
“妈卖批!徐福!你他娘的好大胆子!说!这怎么回事?”
徐福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溢血,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四爷饶命!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
“昨日装船时,突然来了一伙人,劫持了我儿徐顺!他们逼我偷偷将这几个麻袋运到成都城外指定地点,还警告我若敢声张或打开查看,就……就撕票!”
他涕泪横流,“我原以为只是些违禁货物,想着运就运了,先救回儿子再说……方才开船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偷偷打开一看,竟是腐尸!当时就吓瘫了!”
“我想提醒您,又怕那伙人还有眼线在附近,害了我儿性命。”
“我不是人啊!我对不起四爷!对不起唐家!”
唐不咸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上前又是一脚将他踹翻!
“吃里扒外的东西!”
“唐家的规矩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遇到这种事不先上报,竟敢私自做主?你他娘的……”
唐不咸还要再打,徐福猛地抱住他的腿,哀嚎道:
“四爷!我知道错了!要杀要剐,我都认!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才十六岁啊!”
看着徐福这副模样,唐四爷扬起的巴掌终究是没再落下。
这段时间相处,这位四哥,刀子嘴,豆腐心,骂得虽凶,但对人还是极好的。
“妈的!尽给老子找事!”
他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对着船工吼道:“还愣着干嘛?把那东西给老子捞上来!”
然后他又瞪向徐福,“滚起来!开船!你儿子不用救了?指望那帮杂碎发善心吗?”
徐福闻言,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谢四爷!谢四爷!小的这就去催他们快开船!”
他踉跄着跑向船头,大声吆喝水手起锚扬帆。
船只再次缓缓移动,破开浑浊的江水,向着对岸驶去。
我走到那几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旁。
腐臭气味依旧浓烈,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胸口处的巴掌大小的黑色烙印。
李长风蹲下身,仔细查看后,沉声道:“是九幽教的幽冥火印。这些人,生前应是他们的教徒。”
“用自己人的尸体来设伏?”杜清远捂着鼻子,嫌恶道,“这九幽教也太邪门了!”
我淡淡道:“或许是为了灭口,或许只是废物利用。”
王武上前仔细搜查黄泉使者的尸体。
片刻后,他拿着一件东西快步走来。
“大人,您看这个。”
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盘,玄铁材质,上面符文更加复杂。
中央是两个古篆小字:九幽。
神识微探,感觉到一道磅礴的九幽邪力。
远比之前阵盘更精妙复杂,显然品阶更高!
“好东西。”我将其收入怀中,“这阵盘比我先前的那个高级,正好拿来研究研究。”
王武又从黄泉身上摸出一个用防水牛皮纸包裹的小包。
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面额加起来竟有五万两之巨!
银票右下角盖着“通源钱庄”的朱印,旁边还有一个古怪的私人花押印记。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散碎银子和几片做工精致的金叶子。
“呵,这九幽教的使者,身家倒是不菲。”
我扫了一眼那陌生的花押印记,将其纹样记在心中。
虽未能即刻辨明来源,但其中蕴含的独特韵律已刻入脑海。
随即我将银票递还给王武,“仔细收好!这纹样古怪,或许将来能查到点线索。”
此时,船已靠岸。
我们一行人马迅速下船,徐福焦急地凑到唐不咸身边,指着前方一条岔路:
“四爷,贼人让我把货送到成都后,到前面十里外的同福客栈,去接回我儿子。”
“妈的,就知道没好事!”唐不咸骂了一句,看向了我。
我点了点头,“走吧,救人要紧!”
我们让徐福指引方向,一行人策马朝着同福客栈疾驰而去。
……
同福客栈孤零零地立在官道岔路口。
幌子破旧,墙皮剥落,四周静得出奇,连寻常驿道上该有的车马声都听不见几分。
杜清远勒住马,嘀咕道:“这地方……怎么看着跟黑店似的?”
我摆了摆手,王武和张诚立即会意,翻身下马。
两人身形一矮,借着路边枯草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客栈。
不过片刻,两人便退回,面色有些古怪。
王武抱拳,欲言又止:“大人,那徐顺他……”
“直接说。”我淡淡道。
张诚补充道:“他正和两个九幽教弟子在堂内喝酒划拳,看起来不像是被绑架,像是挺熟。”
“带路!”
我们几人悄声来到客栈窗下,里面传来徐顺那尚带稚气却满是得意声音:
“……嘿,这回可是立了大功!那批‘阴材’顺利送上船,只要到了地头,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到时候,我也能弄个小班主当当,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顺子哥厉害!这苦肉计演得真像!连你爹那老油条都骗过了!”
“那是!我爹那人,看着精明,其实最好糊弄!等小爷我在圣教里混出头……”
“砰!”
客栈木门被徐福猛地一脚踹开!
老管事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指着徐顺,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你……你小子……”
徐顺正举着酒碗,吹嘘到一半,见到突然闯入的我们,脸上的得意瞬间冻住。
他神色有些慌乱,手里的酒碗“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爹?你怎么来了?”
他失声叫道,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慌乱地瞟向旁边的两个九幽教徒,寻求帮助似的。
那两个年轻的九幽教弟子是脸色大变,猛地起身就想往后厨逃窜!
王武、张诚如猛虎扑出,三下五除二便将他们踹翻在地,利索地捆了起来。
“你个小畜生!不走正道!竟敢勾结邪教来骗你老子!差点害了四爷和诸位大人!”
徐福气得目眦欲裂,扬手就朝着徐顺脸上扇去!
徐顺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捂着脸梗着脖子叫道:
“我加入九幽教怎么了?总比你给人当看门狗强!九幽教神通广大,能给我想不到的好处!我能出人头地!”
“混账!”
徐福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一把揪住徐顺的耳朵,将他狠狠拽到唐不咸面前。
扑腾跪下,老泪纵横:
“四爷您息怒!这逆子不知怎地被猪油蒙了心,走了歪路……”
“求四爷看在他年少无知,饶他一命吧!”
唐不咸看着这哭哭啼啼的父子俩,又是气又是无奈。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瞪着眼看向我。
我走上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徐顺,缓缓开口:“无妨。”
徐福闻言,眼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我接着道:“年纪小,走了岔路,更需严加管教。正好我们在成都缺个带路的。”
“既然你管不了,那就交给我,替你管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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