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当李伯阳满脸疲倦的回到家中时。
陈芸依旧给他温着饭菜,就好像刚刚从锅里出来的一样。
“呦,大丫头也跟着一起蹭饭来了呀!”
招呼着李伯阳坐下,陈芸这才一脸调侃的望向了门口处那鬼鬼祟祟的李静姝。
“嘿嘿……”
傻笑了两声,自知理亏的李静姝没敢直接开口。
而是一边装模作样的逗弄着那几只祸斗狗崽子,一边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向李伯阳。
“好了,别装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根本不需要李伯阳开口,陈芸便一把拽过对方笑道。
“你看你小弟什么时候真的生过你气了?”
“况且你这次可是救了人的,来一起吃饭吧!”
强行将李静姝按在李伯阳对面的位置上,陈芸的话终于让他没绷住抱怨了起来。
“娘,她这次可把七娃害惨了……”
“我明明教了她该怎么用罗裘大衣,但她还是忘了!”
“而且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她估计还要替那七娃继续瞒下去……”
不等李伯阳把话说完,陈芸就立马瞪了他一眼。
“我说,好了!”
“现在、马上、立刻给我吃饭,没什么事比吃饭更大!”
“你们俩都饿了一天了,回家就得乖乖听我的!”
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李伯阳和李静姝终究还是乖巧地选择了听话。
正如陈芸所言,在这个家里、在吃饭的时间,她现在才是老大。
哪怕就是李禹那位一家之主回来了,也必须得听陈芸的话。
“娘,我这次又弄了一些蜘蛛回来……”
直到确定陈芸气消之后,正在吃饭的李伯阳才敢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任由几只小蜘蛛从自己的袖口爬出来。
“新的蜘蛛?”
一脸惊喜的看着那几只小蜘蛛,陈芸情不自禁的抱怨了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它们呀!”
“村子里的那几窝蜘蛛因为这段时间的连续吐丝,都消瘦了许多,我看着都心疼。”
微笑着听着陈芸的抱怨,李伯阳久违的卸下了心中所有的愿景和负担。
“所以你看,我不就带来了这些新蜘蛛吗?”
“这些蜘蛛是新的品种,和之前那些吃肉才能吐丝的蜘蛛不同。”
“喂养它们并不需要准备什么肉食,只需要将植物打成纤维喂给它们就行了。”
听到李伯阳这么说,陈芸脸上的惊奇更甚了。
“不吃肉的蜘蛛?听上去还真是挺罕见的?”
“那它们吐的丝呢?质量怎么样?能不能够用于缝制防水袋?”
闻言,早有准备的李伯阳顺手掏出一团丝线,然后递给了陈芸说道。
“虽然质量比不上那些吃肉的蜘蛛,但用于缝制布袋还是绰绰有余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蜘蛛的吐丝量比那些吃肉的蜘蛛要大的多,完全能够撑得起村子里那些织布机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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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灾的第一线,那个熟悉的堤坝附近。
岧峣君的半个身子淹没在洪水之中,难得主动的帮山民们打起了地基。
只见那一根根粗大的木桩随着岧峣君发力,被硬生生钉在了湍急的河流水床之下。
紧接着,早就做好准备的山民们将沙袋、砖石、泥土填充进去,最后再浇筑上刚刚混合好的草木灰和水泥。
以这样的方式打下的地基虽然还比不上真正的混凝土,却也比一开始的堤坝要强得多。
在这个过程中,李禹手持《山河社稷图》不断定位着附近水脉、山势的动向,给岧峣君省了很大的力气。
至于岧峣君如此主动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祂每完成一节堤坝的建筑工程,李禹就会给对方一枚气血丹。
在这种激励下,岧峣君不主动才不正常。
为此祂还常常抱怨,要是那七娃早这么干,自己也不至于摸鱼那么长时间。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李禹清楚地看到岧峣君体内的气血化作实质的焰火,将周身三尺之内烘烤的炽热无比。
由此,李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气血丹的不凡之处。
一直到深夜时分,山民们因为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这才停下了建堤工程,只安排了少许人员进行守夜。
其实李禹原本也是想守夜的。
不过在众人一再强制的要求下,他也只能选择回到村子里休息。
“人类……还真是一种难懂的生物。”
神色复杂的盯着那些守夜的山民。
岧峣君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年前。
只不过比起千年前的那位淮江女巫,这位山民先知的手段和智慧显然更加出众。
岧峣君并不懂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说法。
可是祂能够看得出来,李伯阳做的比淮江女巫更好,手段也更加高明。
除了自己刚刚吃的那些气血丹之外。
李伯阳其实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超凡的手段,却成功激起了这个村子的求生欲和主观能动性。
那种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所带来的震撼。
远比千年前淮江女巫一个人披荆斩棘、开拓前路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要说人类难懂的话,你其实也不比他们好懂多少。”
无声无息之间,一条不起眼的水蛇忽然顺着水流缠上了岧峣君的身体。
“雅水君?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略显惊讶的低下头,岧峣君看着自己身上的那条水蛇问道。
“那山民先知和淮江女巫可不同……”
“你手上沾了太多山民的血,他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雅水君曾是百地雅江之神,也是一位典型的蛮荒水神。
在逃出鬼神崖后没多久,雅水君就借助暴雨和水患淹没了好几个山民村落。
要不是李家村救援及时的话,那几个村落可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
“那位山民先知太霸道,也太偏爱人类了,根本就不给我们这些神明一点活路。”
“你看看你,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岧峣之神,如今却被训的好似家犬一般,根本看不出曾经的风采。”
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岧峣君的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你这次是来故意激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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